第31章 親愛的神
牧鶴年和嚴宿清到達目的村莊時已經是晌午，他們沒有直接進入村莊，而是在邊緣徘徊觀察。
這個村莊看起來很普通，隻不過位置比較偏僻，位於兩市交界處，四周較多是山峰，縈繞著淡淡白霧，山穀間吹來徐徐涼風，讓兩人的衣角在風中微微揚起。
牧鶴年和嚴宿清此刻站在附近的一座山峰上，村莊在視野中變得渺小了起來，兩人俯瞰著村莊裏的景象，由木頭跟幹柴圍築起的房子無序的排列著，街上人煙鼎沸，小販在賣力吆喝著，村莊的人大多穿著較為保守，婦女還裹著厚厚的頭巾。
“有看出什麽異常嗎。”嚴宿清的視線在村莊中來回掃了幾遍，開口打破了兩人間的沉寂。
牧鶴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將視線收回，轉而環視了一下四周，開口道：“沒有，看起來跟城市的那些人沒什麽區別，隻不過這個地方太偏僻了。”
嚴宿清眉頭微鎖，赤瞳微微眯起：“確實，重點就是地方偏僻。”他下巴微抬，示意牧鶴年看過去。
“四麵環山，白霧繚繞，這個村莊在這之中反而像個……”嚴宿清雙手環胸，直勾勾的看著底下的村莊。
“天然的祭祀台。”牧鶴年接下了他的話。
嚴宿清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不錯嘛，跟得上完美的我萬分之一了。”
牧鶴年沒有搭理他的話，半蹲下來，拾起地方的石子，扔向了遠處，石子頓時消失在白霧中。
牧鶴年的臉色頓時沉重了起來。
嚴宿清也跟著蹲了下來，看向那片白霧：“看起來並不好搞。”
牧鶴年垂眼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走向側邊的樹邊坐下，手搭在膝蓋上：“目前是看不出什麽變化了，等天黑吧。”
嚴宿清點了點頭，也走過去坐下了。
“小姑娘一個人在家，真不擔心？”嚴宿清側過頭，玩味的笑著。
牧鶴年瞥了他一眼，站了起來，走向不遠處的樹林。
“我再去看看周圍。”牧鶴年隻留下這句話，意思也很明了，不想回答嚴宿清的問題。
嚴宿清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笑意逐漸收斂，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走了許久，到了嚴宿清看不到的地方了，牧鶴年背靠在一棵樹上，抬起手，手中出現了點點熒光，熒光中映出了溫憐的臉，此刻她正靠在陽台邊上眺望森林的景象。
牧鶴年凝視了許久，將手一握，光點消失了，而他的眸中閃過幾分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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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逐漸落下，山間的霧氣也越來越重，有些模糊了視線。
此刻村莊的街道空無一人，與白天時截然相反，家家戶戶緊閉著房門，街上小攤還未撤去，東西還擺放在上麵，地上還滾落著些許物件，似乎因為什麽太過倉促而無心去將其撿起。
牧鶴年正閉眼冥想著，嚴宿清叫醒了他。
“有動靜。”
牧鶴年頓時睜開了眼，走過去山崖邊，看向下方，雖然霧氣幾乎遮蔽了視線，但是二人的特殊能力使其對他們不受影響。
白霧漫進了村莊，火光在霧氣中格外刺眼，數名壯漢高舉著火把，身後跟隨著幾個被繩索捆綁著的青年，眼神空洞，臉上滿是迷茫，似乎沒有意識。
壯漢們押送著被捆綁的青年，經過各家各戶，沒人敢探出頭看是怎麽回事，似乎村民早已知道這一幕。
很快，隊伍到村口停下了，不知什麽時候，村口被架起一座高台，青年們被推搡著上了台階，有人拿來了許多幹柴，將幹柴以青年們為中心圍繞了一圈，將火把扔向了柴堆。
火星在幹柴中跳動著，燃起徐徐黑煙升向天空。
牧鶴年神色凝重，眉頭微微蹙起，手逐漸握緊，嚴宿清察覺到了牧鶴年的異樣，伸手攔住了他，搖了搖頭。
接著，村民紛紛從屋內走了出來，跪拜在地上，嘴裏頭念叨著奇怪的咒語，火光越來越大，火中的青年似乎有恢複意識了的，臉上頓時布滿驚恐，驚慌失措的大叫著，但村民對此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繼續著跪拜，嘴裏不斷的念著咒語，進行著那奇怪的儀式。
“我們不能幹涉。”嚴宿清的話一字一句的傳入牧鶴年的耳中，牧鶴年握緊了拳頭，咬住了牙關，將眼睛閉上：“人類對同僚可真是殘忍。”
“人類的行為總是令人捉摸不透，就比如他們這個奇怪的儀式，竟然是為了召喚死神，可笑吧。”嚴宿清冷哼一聲，臉上已無平時的笑意，赤瞳中映出的是閃爍的火光，耳邊是被作為祭品的青年們淒慘的尖叫。
牧鶴年沒有說話，深吸了口氣，睜開了眼，火光在他眼中顯得十分刺眼，讓他想起了那天站在火場中麵色絕望的溫憐。
他的指甲嵌進了肉裏，微微的痛感讓他頭腦清醒了些許。
“更可笑的是，死神，真的來了。”牧鶴年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帶著深深的諷意。
四周的白霧逐漸變換了形狀，凝聚在一起，旋轉，散開。
牧鶴年眼睛微微眯起，提起了十分的精神。
“該出發了。”牧鶴年的聲音有些低啞。
霎時，兩人手中出現了銀色的鐮刀，一陣風托起兩人急速往村莊的方向前去。
村莊內掀起狂風，席卷著地麵上的一切，火焰在風中搖曳著，作為祭品的人在火焰的折磨中紛紛斷了氣，遠處的霧中似乎有什麽正在逼近，狂風讓村民們有些抓不住地，看到遠處的異象，欣喜若狂，在風中堅持著跪拜，口中大喊著。
“敬愛的神！您終於來了！”
而來的並不是他們所敬愛的‘神’，而是麵目猙獰發著血光的凶煞。
大量的凶煞隨著狂風衝破霧氣湧向村莊，白霧不知何時染上了紅，已經成了血霧。
村民們看到這一幕，臉上的驚喜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驚恐，他們沒想到他們所期盼的神是這般猙獰的模樣。
村民們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落荒而逃。
大量的凶煞撲向火焰中被奪取生命的靈魂，轉而撲向逃跑的村民，吞噬，殺掠，淒烈的吼叫聲在夜幕中響起。
“任務開始了。”嚴宿清眯起赤瞳，閃過一絲危險的光，鐮刀發著寒光，伴著一陣風場快速衝向了開啟盛宴的凶煞。
牧鶴年眼中帶著凶意，握緊了鐮刀，四周亮起點點熒光，直衝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