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場救命
溫憐一天下來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宋朔辰是她這麽久的孤獨歲月以來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沉重的打擊令她精神一天都沒法平緩下來。
下班時,經過了昨天那個街道,溫憐站在路燈下,看著昨天宋朔辰所站的那塊地,感到有些酸楚,她沒記錯的話宋朔辰和她一樣也沒有家人,死了之後也沒有親屬惦記他,一股悲傷漫上了心頭,溫憐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大步離開了街道。
而她所不知道,身後的角落似乎有人在看著她,眼中閃過凶惡的光芒,表情有些痛惡。
夜晚的天氣逐漸變涼,這是秋季的常態,但同時也令人感到幹燥,夜已經深了,外頭隻有偶爾幾聲蛐蛐的叫聲,月亮半隱在雲層下,灑下的月光中帶著微微的紅,倒有幾分駭人的美。
溫憐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她閉著眼睛,心頭默默地數著數字,想讓自己睡著。
從數數字到數小羊,溫憐已經不知道數了多少的東西,終於有些困意,昏昏沉沉的要進入夢鄉。
寂靜的夜裏,突然傳出劈啪的聲音,溫憐的思緒有些被拉回現實,但是她隻是輕輕皺了皺眉,並沒有睜開眼,應該是什麽東西掉了吧。
溫憐重拾那昏沉飄逸的感覺,試圖再次進入夢鄉時,聲音越來越響,而且似乎很近,空氣中似乎還夾雜著一股嗆人的氣味。
溫憐睜開了眼,房間門縫中透出了幾道亮光,有黑煙正順著縫隙鑽了進來,困意頓時被打散,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現在不是淩晨嗎,怎麽回事?
溫憐猛然起身下床,她伸出手握向門把,門把上竟有些燙意,她腦中頓時警鈴大作,猛然將門拉開,眼前的一幕讓她的心髒仿佛驟停了。
赤紅的火苗在客廳的物件上飛舞著,離客廳窗戶最近的地方已經被火焰吞沒,熱浪不斷的朝溫憐襲來,赤紅的火焰如在溫憐的客廳裏開啟一起狂歡,火舌在不斷的蔓延,溫憐房間朝向客廳的門麵已經被燒的發黑。
溫憐此刻瞪大了雙眼,嘴巴吃驚的張開,鼻頭有些酸意,整個人轟然楞在原地,她很想哭,但沒有一會馬上就反應過來,喉嚨裏發出了近乎絕望的尖叫,快步衝進隔壁的衛生間,打開了水龍頭接水。
水龍頭的水刷的掉著,溫憐從未覺得自己家水龍頭的流速是這麽的慢,她拿起花灑往身上淋了水,桶裏的水還在接著,她一咬牙,衝出了衛生間想去搶救客廳櫃子裏自己爸媽留下的東西。
門口傳來咚咚的聲音,被火焰燃燒的聲音蓋過了,客廳中滿是灼熱感,溫憐感覺到自己在被火舌吞噬,她不顧火焰的熱量,一咬牙拉開了滾燙的抽屜,木質抽屜已經被燒得烏黑,裏麵擺放著的是一個木質的相框,邊框已經有些被燒黑了,所幸玻璃保護著裏麵的照片還沒受損害。
溫憐將相框拿起護進懷裏,轉身要離開時,火舌已經吞沒了她的退路,因為家中大部分都是木製品的原因,火焰蔓延的很快,火勢在短時間內也變得壯烈起來,眼前是熊熊燃燒的大火,她站在火海中,零星的火花從天花板上不斷的往下掉,黑煙不斷的升起,侵占著她的呼吸,她感覺雙腿有些顫抖。
我要死了嗎?
溫憐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這時,哐的一聲巨響吸引了溫憐的注意,她睜開眼,隻看到大門被踹倒在地,火焰馬上就爬上了門框,透過不斷升起的煙霧跟跳躍著的火花,溫憐看到的是牧鶴年。
“牧鶴年?”溫憐嘴巴微張,但不慎又吸進了幾口煙讓她忍不住嗆了好幾下。
牧鶴年站在門口,火光襯起他的身影猶如救世主一般,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中隻有火光和站在火海中的溫憐。
“站在那裏別動。”
溫憐因濃煙的原因咳嗽到眼角溢上了生理性的淚水,火勢這麽大,她並不覺得牧鶴年能夠救出她。她猛烈咳嗽了幾下,一手仍護著懷中的相框,一手捂住自己的嘴鼻,聲音中帶著顫意:“我沒救了,別進來!”
“閉上眼。”牧鶴年的聲音此刻猶如有魔咒一般,溫憐不受控製的閉上了眼睛。
她隻聽到有火焰燃燒的聲音,家具被燒的哢吱響,還有東西掉下來的聲音。
溫憐閉著眼睛,有些自嘲的在心裏對自己說,她在期待什麽,死了也挺好,可以見到爸爸媽媽了。
而這時,溫憐突然覺得身下一輕,整個人似乎被人騰空抱起,耳邊是呼嘯的火焰燃燒聲跟風聲,她有些驚愕,再睜開眼時,已經在屋外不遠處的樹下了。
溫憐睜開眼看到的是牧鶴年的臉在眼前放大的樣子,她的心頭猛然一顫,手中還緊緊的護著相框,四周的空氣好像已經涼了下來。
牧鶴年是怎麽在這麽短時間內把她救出來的?
牧鶴年將溫憐放了下來,前方是不斷冒著火光的屋子,火舌已經從門口和窗戶漫出來,周圍的屋子燈光也不斷亮起,不斷有人探出頭來,看到失火了,陸陸續續的都跑出來了。
“救火啊!著火了!”不斷有人進進出出他們自己的屋子,從裏頭提出水桶澆滅蔓延出來的火勢。
有人手裏拿著電話,似乎是撥打了119。
溫憐看著眼前的一切,劫後餘生帶來的是湧上心頭的悲傷和痛苦,她沒忍住癱坐在地上。
“喂。”牧鶴年伸出手扶了一下她,卻看到溫憐的眼角不斷湧出晶瑩的淚花。
“你……哭什麽,這不是活下來了。”牧鶴年皺了皺眉,突然感到有些慌張,蹲下安慰她。
溫憐看著眼前被火焰吞噬的家,這是她爸媽給她留下的家,是小姨到死也在為她保住的家,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被火焰抹滅掉了,這怎麽能讓她不難過。
“家……我……”溫憐淚眼朦朧中印出的隻有眼前被火侵蝕的屋子,她開口發現自己說話都有些不連貫,她感到胸口有些窒息的感覺,淚水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精神在那一刻猶如斷線的弦轟然崩塌,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牧鶴年接住了她,懷中的人臉上滿是淚痕,手中還緊緊的握著一個相框,牧鶴年莫名感到一陣心疼,他應該早點過來的。
他的眼皮跳了一下午了,雖然不相信人界這些玄學,但是就是莫名的不舒服,出來走走的時候莫名其妙就走到了溫憐家這邊,在街上時就看到個女人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跑了,他心頭更是有些被揪緊的感覺,趕到溫憐家時屋內已透出刺眼的火光,還有烏煙不斷飄出。
他要是來的再早一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