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宋辭職

  溫憐醒來時,看到的是自己家熟悉的天花板,外頭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射在她的臉上,讓她不禁伸出手擋住,眯起了眼睛。


  我怎麽是在家裏?我那會不是在一個奇怪的森林裏的屋子裏嗎?牧鶴年呢?我怎麽回來的?

  間斷的記憶在溫憐的腦海裏試圖拚湊起來,但是無果,她並不能從那點記憶裏探出什麽蛛絲馬跡。


  陽光正好,她看向床頭的鬧鍾,時間是早上的8點。


  早上?難道我記憶的那些,其實都是我在做夢?


  接著,溫憐唰的從床上坐起來。完了!要遲到了!


  她火急火燎的起來洗漱,胡亂拿了幾片麵包便出門了。


  到了店裏,怒意滿滿的李姐立刻將她從她的猜疑中拉回,她的反應告訴溫憐,那一切都不是夢。


  “溫憐!你到底在幹什麽?昨天店裏為什麽一個人都沒有?!宋朔辰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到底還想不想幹了?!”李姐手猛地一拍前台,桌上的東西因這個力道騰起又落下,如同溫憐的心,也猛然一顫。


  “李…李姐,意外,這是個意外,就是…”溫憐搜刮著腦海裏的詞匯,想為自己昨天的失職找借口,但是大腦仿佛宕機一般一片空白。


  李姐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頭,站在那邊看著門口聲音逐漸變弱的溫憐,突然鬆開了手,歎了口氣。


  “我知道最近業績是不好,但你也不能直接把店丟著人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吧?”僵持下無果,李姐收斂了點怒意,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知道李姐…我不是故意的…”溫憐低著頭,小聲的說著,她知道自己犯了錯誤,但是那也不是她想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一天內突然兩次失去意識,再次醒來不知不覺就第二天了。


  “你是這樣,宋朔辰也是這樣,哎,一個兩個的。”李姐搖了搖頭,走到溫憐的麵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進去吧,好好幹。”


  溫憐不敢作聲,諾諾的挪進了店裏。


  滴噔!


  李姐的手機突然傳來一陣提醒音。她掏出手機一看,眉頭皺了起來,接著看向了前台低著頭的溫憐。又長長的歎了口氣。


  “宋朔辰辭職了。店裏靠你了,安琳最近也有事,剛好最近客流量也不高,你辛苦點自己幹,昨天的事不跟你計較了。”李姐說著,背過手走出了店門,一邊低聲念叨著一邊搖著頭歎氣。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怎麽回事。


  溫憐在前台看著李姐遠去的身影愣住了。


  宋朔辰…辭職了?


  她的腦海裏突然出現宋朔辰昨天跟他說的話。


  ‘不要跟我道歉,是我該向你道歉。’為什麽要向我道歉?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溫憐滿是不解,但是又無處詢問。她拿出了手機,撥下了宋朔辰的號碼。


  嘟嘟的聲音之後,傳來的隻有冰冷的電子女聲。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關機了?怎麽回事,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店外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宋朔辰靠著牆體,借著建築物的遮擋隱去自己的身影,視線看向的是店裏工作著的女孩,他的眸中覆上一層幽暗。


  溫憐……

  驕陽正烈,繁華的都市中,兩人卻被明暗分割開來。


  —————


  魍也會動情嗎?


  牧鶴年在紙上不斷的畫著什麽,雜亂無章,看不出聯係與規律。


  嚴宿清說的沒錯,這個概率實在是很低,據他所知,魍之所以被稱作魍,正是因為它暴虐成性,毫無理智,所以才會被劃作與鬼怪同稱並且流放,即使他是巧合的來到這座城市,為什麽這段時間才開始行凶,而又為什麽沒將溫憐殺害。


  這是牧鶴年始終想不明白的部分,他能猜測出溫憐對魍的不一樣性,但是卻無法解答出為什麽魍會這麽做。


  他搜查了地府名冊,也沒有找到宋朔辰這個名字,他又不能找到閻王那邊,隻會得到一份訓斥。


  所以,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或者說,宋朔辰隻是他為了掩人耳目的一個障眼法而已?


  那麽,他是不是會再次出現?


  本來白淨的紙上,筆跡越來越多,到最後,全部被塗畫成了一團。


  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


  還有那個女人,溫憐,也是讓他搞不明白的一個人類,她怎麽看都隻是個普通的人類,為什麽會讓他有不同於他人的感覺?嚴宿清說的沒錯,她確實沒有什麽引人注目的特點,所以為什麽她在宋朔辰那裏是不一樣的?


  牧鶴年想不明白,索性將筆一扔,將紙揉成一團,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縱身倒在沙發上,手背貼著額頭,看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嚴宿清會有什麽線索嗎?牧鶴年這麽想著,馬上又揮手將這片疑雲打散。


  雖然嚴宿清看起來什麽都知道的樣子,但可不一定什麽都會告訴他。


  牧鶴年伸出手,掌心朝下,他的視線端詳著手心。


  他說宋朔辰手沾滿鮮血,其實他也何嚐不是,雖然是聽命行事,但是人類的驚恐與尖叫仍是有帶給他些許的影響。


  他一直覺得這麽久以來,他早就適應了,也覺得自己早已經心如磐石,但此刻的些許疑惑,便讓他有些滿盤皆輸的感覺。


  這時,他的手猛然握緊。


  嚴宿清那句‘別忘記自己的身份’在他腦海裏回蕩。他忍不住自嘲了一下。


  還真又被他說到了,嚴宿清這個人真的是。


  他搖了搖頭,坐了起來,看向窗外的綠蔭,手扶上太陽穴,輕輕地揉了揉。


  因為魍的原因,他也有幾天沒有完成任務了,晃了晃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手在麵前一劃,一本發著暗紅色光芒的本子浮現在空中。


  —————


  “請問你們店之前那個挺好看的小哥哥呢?”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孩手中抱著書本怯怯的走向前台,詢問溫憐。


  “啊,你是說宋朔辰是嗎?”溫憐愣了一下,微笑著回答:“抱歉,他已經辭職了呢。”


  眼鏡女孩失落的啊了一聲,低下了頭,語氣中帶著低落:“為什麽呀……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抱歉,這個我也不知道呢。”溫憐看著她的反應,心中也有些低落,但還是強忍酸楚回答道。


  “好吧,謝謝你。”說著,眼鏡女孩走出了店門。


  溫憐歎了口氣,看向外頭,外頭的人流雖然沒之前那麽少了,但是也不多,人來人往中,宋朔辰會不會也出現在那裏麵呢?


  他為什麽辭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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