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周末的選擇題

  周末的白天，我專心的在家看書，做題。竟然可以就這麽在房間裏呆一天，但是看著大量的選擇題，我想我們學生時代做的最多的選擇就在選擇題裏。每天都有你沒見過的選擇題，每天都要作對這些選擇題。這些選擇題難道就不像我們人生的選擇嗎？隻是人生的選擇最初都是以題目出現的，我們就算做錯了也可以重來，也可以知道正確答案。但是一旦踏入社會，你做錯了一道選擇題，從此你的人生就提前走下坡路。我們在學生時代做錯了多少選擇題，最終成為了我們一件美好的回憶，可人生的選擇題一錯就是無止境的深淵和噩夢。


  我媽應該現在在商店那裏上班吧，我爸現在應該也在倉庫那裏工作吧。印象裏他們很少交流，話說得比較多的時候就是吃飯和看電視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我沒出生時就是這個樣子嗎？歲月讓人變成了啞巴和聾子，隻是像機器人一樣補充完電源然後工作。我曾經看過他們年輕時的照片，那時的他們神采奕奕，就跟現在的我是一樣的，我爸拿著籃球在運動場上籃的照片，我媽年輕時也很端莊漂亮，可惜都是黑白的，不像現在都是彩色的。我爸和我媽的結婚照，那時他們兩人麵對麵對鏡頭笑得像花一樣燦爛。可是現在我再也看不見他們這樣的笑容了。我現在看見的就是他們長滿皺紋的一張張蠟黃的失去了光澤的臉。


  我也翻過我從前的照片，那是五六歲時的我，那時的我笑得天真無邪，對生活充滿著無限的遐想。而十一二歲的我的照片，慢慢收起了笑容，隻是微微一笑，對世界依舊初心不改。而現在的我已經很少拍照片了，有的隻是一張張皺著眉頭，眯著雙眼，有點失意的看著鏡頭的照片。我想到這裏，這個周末竟然餘倩沒找我，也沒有找天哥，這是很奇怪的，以前我們周末的下午總是擠在一起的。不過周末的晚上她一定會在她家的燒烤攤，這個一定錯不了。


  晚上，我獨自一人吃過了飯，換了一身衣服，關好房間裏的電燈就出門了。這個時間已是華燈初上，外頭的人比屋裏的多，我們的小區裏聞到一陣又一陣的飯菜的香味，看來是工作了一天後對自己的犒勞。我們家就很少籌集三個人一起吃飯，即使三個人都在，我在房間裏一麵聽歌一麵吃飯，我媽獨自在飯桌前吃飯，我爸則看著電視吃飯。黃昏已過，天微微的已是深藍。我慢慢的走著，回頭看著自己的家現在這點黑著燈竟然像是不正常的。


  我到了學校對麵的燒烤攤，我遠遠的就看見天哥和餘倩的身影，這個點上燒烤攤來的人還不是很多。十來張桌子都沒有坐滿人，我們三人坐在桌子上吃著已經做好的燒烤喝著飲料。餘媽還是低著頭燒烤，餘鑫在一旁招攬生意，和幫餘媽的忙。


  我好奇的說：“餘倩，這一整天你都去哪裏了，也不見你找我和天哥。”餘倩忽然做了一個神秘的表情小聲說：“我昨天去找算命先生了，我跑了幾條街，十幾條路，在郊區的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他。”天哥說：“你信這個的啊。”餘倩望了望她母親然後小聲說：“聽文庭婷說，這個算命先生很靈的，說什麽都準，文庭婷看過，她說看過後真的考試不及格就被他說中了。”天哥撇著嘴說：“這還用算嗎？我猜都猜得到，普通班有幾人考試可以及格的。”


  餘倩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說：“他是個瞎子，但是他看出了我是一個學生。”天哥說：“你怎麽知道他是瞎子。可能隻是戴個墨鏡掩飾而已。”餘倩說：“他就是戴一個黑色的墨鏡。”我說：“好像電視劇裏的任務啊。”天哥插話說：“根本就是電視劇裏演的一樣，他有他自己的台詞和劇本，就是讓你一步一步的被他騙。”餘倩說：“不會吧，你想多了。”連我也開始有點相信天哥的話了。天哥說：“你被他騙了多少錢？”餘倩說：“二百塊錢，我兩個月的零花錢，我可不是被騙，是正當的買賣的。”


  天哥說：“你不好好學習，專門想這些旁門左道有用嗎？”餘倩有點不悅說：“你是在城市長大的，你當然不會相信的。在我們農村工作，結婚，生小孩都是要找算命先生算的。”天哥說：“這種封建迷信別信，你看魯迅寫的藥，就是諷刺和批判這些封建禮教，魯迅想不到21世紀的今天，還有人相信這些吃人的糟粕。”餘倩說：“你怎麽說都對，反正都做了，要不要聽聽跟你們有關係的。”我說：“你連我們也一起算了啊。”餘倩笑笑的點了點頭，天哥歪著頭，雙手交叉放於胸前。我對天哥說：“你就順便聽聽我們的再順便聽聽自己的吧。”


  餘倩笑著說：“隻要給生辰八字給他，他就可以算出我們的學習成績，或者是高考。”我說：“有這麽神嗎？”餘倩說：“文庭婷說的還有假，我們三個人的生辰八字我都給了他，你們想知道結果嗎？”天哥把頭轉向一邊說不想，我說：“暫時相信吧，你不妨說說看。”餘倩說：“算命先生說天哥可以考上好的大學，但是他必須經過幾段挫折，然後才可以拔得頭籌。”天哥不屑的說：“一派胡言，你說世界上哪個成功人士不是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才最終鶴立雞群的。”餘倩又把視線移到我這邊說：“俊哥，可以考上好的大學，但是你天賦不行，後天要多努力，多淬煉自己才行。”我說：“就這樣，怎麽說得和天哥差不多，你這錢花得有點冤枉啊。”餘倩忽然看著我笑笑說“想不想知道我的是怎麽樣的？”


  我和天哥有點失望的看著她，原來這個神算子也不過如此。但是我不好掃餘倩的興致，就裝著很期待的樣子說快說吧。她說：“算命先生說我可以收獲屬於自己的愛情。”她忽然笑得就像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我說：“那個算命的隻說這個，沒說你的學習成績啊。”她笑笑說：“這個不重要，他說我會在大學時收獲自己的愛情。”我說：“什麽嗎？還有這麽久？”天哥忽然也笑笑說：“看你現在的表現，一定是有苗頭了吧，老實說吧，喜歡誰了？”餘倩忽然說：“這是個秘密，我等著這一天的到來。”這時在一旁偷聽的餘鑫走了過來。


  他說：“這樣啊，都沒有幫你的親弟弟也算算的。”餘倩笑笑說：“沒辦法，我的零花錢不夠了。”餘鑫轉頭對媽媽說：“姐，嫌你給她的零花錢太少了。”媽媽一樣還是看她的燒烤說：“你姐嫌少是吧，那就從你的零花錢裏扣吧。”餘鑫臉上露出了難為情的表情，一個勁的叫著媽媽媽媽的。我們三個人笑成了一片，這時餘倩說：“你們知道嗎？我還算了我最討厭的英語老師。”我好奇的問：“他會是怎麽樣的？”餘倩說：“反正他的結局並不好，看來我沒有白花我的錢，現在我就放心了。”我看著餘倩她現在就安心了，可是還有一波又一波的事情等著我們，高考，工作，和結婚生子。人可以一時求助算命的，但是人不能永遠算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