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倒黴的墊底生
開學的第二個星期，早上我們三人騎著自行車去學校的路上。餘倩一直愁眉不展，一聲不吭，我就覺得十分的反常，像有什麽心事。我看看天哥，他一路哼著流行歌，顯然是沒有注意到餘倩的變化。我問：“餘倩，你今天是不是經期了？”她忽然滿臉通紅的像一個柿子，頭低低的，忽然說：“男生怎麽可以這麽直接的問女生這樣的問題。”我大方的說：“我們當你是男的。”我又疑惑的問：“那麽女生經期是不是會流血，然後就貧血，然後就會死。”我說完後忽然幻想到很可怕的畫麵，不敢直視餘倩。餘倩強顏歡笑說：“看來你不了解女生。”
她又說：“你怎麽覺得我今天是經期？”這時天哥插話說：“那你到底是經期還是排卵期呢？”我說：“看來博學的天哥也搞不清楚。”她歎了一口氣說：“不是你們想的這樣的。”我說：“那你今天怎麽總是無精打采，情緒低落的，很不像你的。”餘倩說：“我今天早上起來，就有一連串的事故，刷牙沒水，洗臉沒有肥皂，上廁所堵塞。今天我可能要倒黴運了。”我笑笑說：“你想多了。”她說：“但願吧。”天哥依舊哼著歌說：“杞人憂天。”
簡短的升旗儀式結束後，我們回到了教室，班主任黃老師開班會，他站在講台上，俯身，用兩隻手支撐著身體。他有條不紊的說：“跟大家也相處有幾天了，對你們也有一定的了解了。我覺得大家學習的熱情不夠，毅力也不行，學習很鬆懈，感覺不像是要參加高考的高三學生，特別是餘倩同學，每天總是聊天，你有那麽多話聊吧，不僅跟我們班的聊，還跟其他班的聊，你有這麽多時間嗎？要是把你聊天的時間用在學習上，現在至少可以進步二十名以上，人要有追求，不要永遠做最後一名就滿足了。”
我忽然想到餘倩說今天要倒黴了，看來是要應驗了。我看看餘倩，低著頭，靠著凳子，眼睛無神的看著地下。黃老師繼續說：“這次摸底考試墊底的同學，每天中午放學和下午放學留下來多學一個小時。放心，有我陪著你們。”黃老師看著低頭的餘倩說：“餘倩，肯定有你的，你是肯定逃不了的，至於其他的名額我還沒有決定，明天告訴你們。”這時餘倩忽然站起來說：“老師，這不公平，我為什麽要每天多學兩個小時。”黃老師說：“等你什麽時候學習成績上來了，不是倒數第一了，才有資格講公不公平，就這麽定了。”
餘倩就這樣無力的坐了下來，無望的看著腳底發呆，看來女人的直覺有時也是很準的，說自己倒黴，真的就倒黴了。她就像一個算命師傅一樣，可以預言自己的未來，卻把握不了自己的未來。放學了，我們三人又躺在學校的天台上，望著一望無際的天空，天上的雲就像自己稍縱即逝的生命而來來往往。餘倩忽然對我們說：“看吧，我今天早上怎麽說吧，靈驗了吧。”我說：“屋漏連夜雨的。”她問是什麽意思？我說：“就是一旦有了厄運就會接連不斷發生。”她望著天空說：“不知道還有多少壞事要發生？”這時一旁看天空發呆的天哥忽然說：“俗話說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黃老師，這是他的第一把火，你們等著，大招還在後麵。”
我說：“天哥主意多，想想辦法吧。”他說：“能有什麽辦法，我是理科生幫不了你們文科生。你隻有成績上去了，老師就不會對你重點照顧了。”餘倩發呆的望著天空，她的眼神裏充滿著失落，她的眼神中好像有一隻鳥，這隻鳥想要尋找自己的藍天，卻被困於自己的眼睛裏。餘倩忽然說：“我就隻想接我媽的班，一輩子當燒烤攤老板，你們覺得是不是沒有追求。”她望了望我，又轉頭望了望天哥，臉上期待著我們的答案。我說：“一輩子做燒烤攤，沒有五險一金，而且整天吸油煙，身體會好嗎？”餘倩看看我說：“這麽說俊哥是不支持我的事業嗎？”我說是的，她沮喪的說：“我媽確實身體不太好，特別是她的腰總是痛，每天都要在腰上貼藥膏。”她又轉頭看天哥說：“天哥，你覺得呢？”
天哥笑笑說：“你想當燒烤攤老板，你弟也是，意味著一山不容二虎。像公司裏權力不明確時，公司就會走向衰落最後土崩瓦解。你自己看了。”餘倩說：“天哥說得是，我要打敗我弟才行。”我說：“餘倩，你怎麽被天哥的話帶跑偏了。”餘倩笑笑說：“你要知道，跑步時都是彎道超車的。”餘倩笑笑說：“我想通了。”我們驚訝的看著她，她說：“我要畢生都當燒烤攤老板，不管有沒有五險一金，不管有沒有肺病，腰傷，都要堅持下去。”我說：“那麽你留下補習想通了嗎？”她忽然尷尬的說：“還沒有？”
女人都是善變的，當她們還是女孩時，同時也像男孩。隻有當女孩長大終於變成女人後，才知道什麽是自己真正需要的，也才認為當時是女孩時的願望和幻想是多麽的錯誤和可笑。但是她們是少女時的願望是多麽的不可企及的。
就這樣第二天的時候班主任宣布將要中午和下午留下來補習的同學名單，全班同學都屏住了呼吸，害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成為補習的對象。聲音都停滯了，老師大聲的念出：“餘倩。”我想這是最沒有懸念的，我看著餘倩，她已經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事實，表情沒有什麽變化。老師又念出馬儷的名字，我回頭看了一下這個胖胖的的Mary，原來她的成績也墊底的。她的上嘴唇和下嘴唇輕輕的摩擦，她又在吃東西了。黃老師又說：“那個總是睡覺的同學，你也是的。”他說著指了指這個最後麵的位子並叫其他同學叫醒他。
被搖醒的他，滿臉的不高興，臉上也無精打采的，老師說：“你也要放學學習，聽見了吧。”睡神說：“知道了，以後不是山洪海嘯和地震空襲就別叫醒我。”同學們聽後一起哈哈大笑。接著他又倒頭睡覺了。黃老師又說：“還有木子同學，你也要留下，但是你做什麽都行，隻要別像上一個同學那樣睡覺就行了。”我環顧了四周，誰是木子同學，竟看不到有人反應，是男的還是女的。然後黃老師說：“目前就這幾位同學要留下學習，其他同學也要保持警醒，下次考試你們若是也退步了，墊底了，被這些同學追上了，那麽你們也要留下學習，所以不要驕傲啊。”說完後無人鼓掌，看來大家都有一點壓力了。
黃老師說：“這幾位同學從今天下午放學開始每天多學兩個小時。”這時有同學起哄說：“老師，每天多學兩個小時不夠，可以增加啊嗎？”黃老師說：“每天多學兩個小時，每周多學十四個小時，每月多學五十六個小時，我看夠了，那你是不是也想幫他們分擔一點呢？”這下子，底下無人說話了。才剛開學，我們就有壓力了，這就是新班主任的第一把火吧，矯正了差生，鼓勵了好學生，沒辦法隻好先接受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