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遣走裴祺
要往黑川府,還需解決掉身邊的一個大麻煩——紫衣衛裴祺。據裴祺所說,他是慶帝派來帶李寂回京的。這幾日,李寂沒有出府,裴祺也就待在府中,名為保護,卻讓人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李寂對裴祺無感,若非是慶帝的意思,他定會叫裴祺哪裏來的回哪裏去。如今,李寂有意往黑川府,且有意往軍營中去,他定不會讓裴祺有機會阻攔自己。
想到此,李寂便有了主意。
第二日一早,李寂便帶著紀皓來到西院的客房尋裴祺。此時裴祺正在房中梳洗。
李寂聽到房中的聲響,知曉裴祺已經起身,便在門上敲了敲,隻聽門內傳出裴祺的聲音:“誰啊”
“是我,裴統領可起了?”李寂隔著門板說道。
一時房中並未傳出聲音,過了片刻才傳來一陣腳步聲。門“吱呀”一聲打開,裴祺穿戴整齊地站在門內,對李寂行禮道:“世子早。”
李寂上下打量了裴祺一眼,道:“裴統領不必多禮,原是我來的早了些,打擾裴統領好眠了。”
裴祺嘴裏說著“哪裏,哪裏”,將李寂和紀皓讓進門去。
紀皓一臉困頓,經過裴祺身邊的時候小聲嘀咕道:“辰時正,這還不早?真會拍馬屁。”
裴祺頓時臉上一陣紅一陣紫,緊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李寂掃視了一眼房中,問道:“裴統領住的可還習慣?”
裴祺應道:“王府諸事周全,再沒有不習慣的。”
李寂轉身看著裴祺,說道:“那就好,既然裴統領一切習慣,不如就在王府長住?”
裴祺滿臉錯愕:“世子這是何意?”
李寂不急著回答裴祺的問題,反問道:“裴統領可知我來北地的目的?”
裴祺沉思片刻,回道:“據皇上所說,世子是為了齊王府被撤職一事而來,卑職以為,是世子想念王爺了,才不遠萬裏來靖州府找王爺。”
李寂看著裴祺,笑道:“裴統領深知我意,正是如此。我與父王已有六年未見,若非我私自跑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到父王。兒子思念父親的心,想來裴統領能理解。既然我已經在這裏,斷斷不會就此回京的。”
裴祺一臉為難地道:“卑職自然理解。隻是卑職領命已久,若是不能及時複命,聖上恐怕會降罪。”
李寂聞言,眉梢輕挑,看了坐在一旁的紀皓一眼,紀皓依靠著椅背,正低垂著頭,不知是睡還是醒。隻是他的嘴角卻掛著一抹諷刺的笑。
李寂一看,便知紀皓的意思。這個裴祺挺會說話的。一句“聖上降罪”,一半是裝可憐博同情,一半是威脅逼迫。其中的意思自然是在警告李寂,不要仗著慶帝的疼愛就肆意妄為。
李寂心中已有打算,豈會被他嚇住?
李寂收斂起笑容,正色道:“我也知裴統領難做。所以我也想到了萬全之策。”
裴祺有些驚訝,但沒有做聲。
李寂從袖袋中取出幾封書信,遞到裴祺的手中,道:“皇伯父向來疼我,若我主動請罪說明緣由,他定不會怪我。最上麵這封是我的請罪折子,下麵三封分別是給皇奶奶、母妃、還有外公的信,勞煩裴統領替我帶回京去。”
裴祺表情複雜地接過書信,看了看,看著李寂道:“世子是讓我帶著這些回京複命?”
李寂點點頭,道:“我知曉裴統領若是空手而回,隻怕無法交差的。我在請罪折子上已經寫明了要留在北地的因由,相信皇伯父看了之後定不會怪罪的。”
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李寂故意不說明白,也是在敲打裴祺——他李寂有的不僅是慶帝的寵愛,還有皇太後,還有紀國公,隨便哪一個都能讓他免於慶帝的責罰。而裴祺,卻隻能聽天由命。
裴祺咽了咽口水,向李寂道謝:“多謝世子替卑職周全。”
李寂見裴祺有苦難言,於是說道:“還請裴統領轉告皇伯父:此次出京,寂兒方知外麵的世界這麽大。‘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如今寂兒身在北地,想趁著這個機會跟在父王身邊多多學習鍛煉,等寂兒長大了當大將軍打下南國送給皇伯父,如此才能不辜負皇伯父的厚愛。裴統領隻管將此話轉告皇上,相信皇上聽了一定會高興的。”
裴祺聞言,臉上露出笑容,道:“卑職定一字不落地轉告皇上。既然世子已經決定留下,卑職便即刻啟程,回京複命。”
李寂道:“甚好。既如此,就不打擾裴統領收拾了。皓子。”
李寂叫了一聲,紀皓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李寂瞟了迷迷糊糊的紀皓一眼,道:“走了,要睡,回去睡。”說著,便領著紀皓出了門。
裴祺送到門口。李寂走出門後,回身道:“裴統領留步。我就不送裴統領了,今日起得早了,我送紀皓回去補個眠。”
紀皓聞言,朝裴祺道:“小爺失禮了,莫怪,莫怪。”
李寂拉著紀皓離開,裴祺站在門口,目送兩人離開的背影,有些糊塗。
李寂拉著紀皓轉出西院的大門,方道:“派人盯著他,確保他真的回京才行。”
紀皓一改方才懶洋洋迷迷糊糊的樣子,笑道:“放心,城門口都安排好了。待他出了城,會有人跟上的。一路過去,我都吩咐了,有什麽情況會傳信過來的。”
李寂“嗯”了一聲,道:“我去將事情稟告給父王,待要了管副將的書信,我們便可上路。黑川府那邊的事情,耽擱不得。”
“好,那我先回去準備準備。”紀皓道。
“你去吧。”李寂道。
待紀皓走後,李寂往齊王居住的正院而去。正房外的門口處站著幾個人。待李寂走近,才看清這些人。
李隗正和管鵬說著府中的安排,要管鵬盡快調百來個士兵進城。
管鵬旁邊站著幾個副將,正是李寂在生日宴上見過的那幾個。那夜之後,他們便回了各自的軍營。誰知最近幾日他們陸續收到飛箭傳書,書上寫著“李曠傷重,速回靖州”八個字。他們心中不安,便紛紛帶著數十騎趕過來。
這些人分散在各路,離靖州府不遠,所以他們來得很快。到了王府,他們才知,王爺重傷是真,飛箭傳書是假,其中怕是有詐。
李隗正說著要讓管鵬帶人去城中嚴加調查,怕是有探子藏在城中,便見李寂順著遊廊朝他們走來。
李寂正好奇這些叔叔伯伯怎會在此,就被李隗拉到一邊,道:“有一事,還需世子決斷。”
李寂見李隗鄭重其事,問道:“何事?”
李隗道:“王爺受傷的消息,隻有我們幾人知曉。王爺不想軍中有亂,便將此事瞞了下來。如今這些副將接到飛箭傳書趕來王府。我懷疑王府中有人泄露消息。”
李寂問道:“傳信之人沒有抓到?”
李隗道:“給逃了。”
李寂道:“此事不可大張旗鼓,還需悄悄地查。你先將這些叔伯安頓下去。”
“是。”
李隗領著副將下去。李寂才對管鵬,道:“管副將,我需盡快趕去黑川府。這些叔伯的軍營靠近黑川府,如今卻是一道傳書將他們引來了靖州府。我懷疑,這是一個陰謀。”
管鵬一拍惱道,道:“我就說哪裏怪怪的。原來是這裏。還是世子腦子好用。”
說著,管鵬從懷中掏出一份書信遞給李寂,道:“書信我一早準備好了,你到了黑川府,隻管將他交給曹守將,他會照顧你的。”
“多謝。”李寂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