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複雜

  蒼澤走出幾步後，突然站定，隻見他回轉身來，將握著沉淵劍的手舉起，看著楚雲飛，道：“是楚公子的鎮定出賣了你。涼州府因此劍動亂，你卻對這把劍無動於衷。你事事早我一步，卻身在局外，楚雲飛，你到底是誰的人？”


  楚雲飛聞言臉色大變，不過一瞬，他臉上的表情又恢複成嬉皮笑臉的模樣，楚雲飛眼神犀利地看著蒼澤，道：“就連李寂都相信我，沒想到，你會懷疑我。”


  蒼澤看著楚雲飛，目光逼視著他，道：“你到李寂的身邊，到底有何目的？”


  楚雲飛此時笑不出來，他冷冷地看著蒼澤，道：“他騙你，你還處處為他，你這樣做，值得嗎？”


  蒼澤冷笑一聲，道：“我與他之間的帳，自然會算，與你卻是無關。”


  楚雲飛被蒼澤疾言冷對也不惱，隻見他不慌不忙地道：“蒼澤，你比我想象得要聰明，可惜的是，你太嫩了。”


  楚雲飛說著，抬手“啪啪啪”拍了三下，隻聽“嗖嗖嗖”幾聲，蒼澤身後閃出三道黑影。


  蒼澤瞄了一眼三人。隻見三人黑衣蒙麵，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不由冷笑道：“你倒是看得起我。”


  楚雲飛摸著自己的手指，說道：“宿衛營中已經沒有像蘇葉這樣的高手，不傾盡所有，怕是奈何不了你。”


  蒼澤聞言，瞳孔瞬間放大，那夜蘇葉一劍就將自己重傷在地，武力上的差距已讓自己心生恐懼。那夜若非師父，自己定會命喪當場。


  蒼澤此時聽到楚雲飛提起蘇葉，便知楚雲飛也是朝廷的人，不由冷笑一聲，道：“枉我還聽信你的話，以為你與楚少昌不同。想不到，你們不過是一丘之貉。”


  楚雲飛眼神一凜，冷冷地道：“我自然與他不同。良禽折木而棲，我選的這棵樹，遠非他那棵能比。他不能給我的，自然有人能給我。”


  不知為何，楚雲飛的話在蒼澤聽來十分怪異，像是故意要告訴自己這些一樣。


  蒼澤眉心輕蹙，問道：“那你想要什麽？”蒼澤看向自己手中的劍：“難道，你也想要這把劍？”


  楚雲飛看向蒼澤手中的沉淵劍，道：“前有蘇葉因這把劍而死，我又不是傻，一把不趁手的兵器要來何用。”


  蒼澤驚訝地回道：“這話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人人都想要的，你竟不要？”


  楚雲飛淡淡一笑，道：“宿衛五鬼想要這把劍是因為貪心，原本他們好好辦差，想要什麽榮華富貴沒有，非要被這把中看不中用的劍迷惑了，落得個客死他鄉的下場。江湖人不懂這把劍真正的用途，被人迷惑，攪起北地腥風血雨，最後死的死，殘的殘，哪一個有好下場？”


  蒼澤淩然一驚，道：“你倒是看得明白。”


  楚雲飛自得地眯起眼睛，指指自己的腦子，笑道：“本公子比旁的人聰明，自然不會著了道。”


  “如此說來，寶劍傳言的消散，也與你有關？”


  楚雲飛沒有防備，被蒼澤問了個正著，脫口而出，道：“自然也是本公子的手段。”楚雲飛話一出口便後悔了。


  蒼澤卻故作不信，道：“吹牛皮也得選匹好牛，莫要吹錯了。”


  楚雲飛本就是自傲之人，被蒼澤一激，便回道：“堂堂狂劍蘇葉，江湖上排的上名號的人物，卻因一把不趁手的武器，死了。這還不足以給江湖人一個警醒？”


  蒼澤聞言，看著手中的沉淵劍，喃喃地道：“倒是沒想到，此事的風向早在涼州府就已經變了。”


  楚雲飛見蒼澤得了答案，也不懊悔，繼續道：“江湖人向來一窩蜂，極易被人牽著鼻子走。本公子不願意被人幹擾，自然要快刀斬亂麻。”


  “那你，又有何的目的？”


  楚雲飛卻不像剛才那樣好說話，故作神秘地道：“你猜。”


  楚雲飛雙手抱胸，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誰知身後卻傳來一道嬌喝。


  “猜你個頭。”


  楚雲飛嚇了一跳，忙轉身望去。


  隻見小巷中轉出兩道身影，一男一女，那道聲音正是那個女子發出的。


  蒼澤看著現身的兩人，眉頭輕皺。楚雲飛跟蹤自己倒也罷了，想不到祈戎兄妹也是如此。他身上到底有什麽，值得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計。


  楚雲飛看到兩人，冷笑一聲，道：“還以為是螳螂捕蟬，倒是忘了還有呢這隻雀。”


  來人正是祈戎和祈婉，剛才說話的就是祈婉。


  祈婉徑自穿過楚雲飛的身邊，走向蒼澤，路過楚雲飛的身邊，還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一個大男人，說話這麽不痛快，莫不是女扮男裝的吧。”


  這話對於一個男子來說，是莫大的侮辱。蒼澤忍不住輕笑出聲，就連他身後待命的三個黑衣人也發出了憋在嗓子裏的笑聲。


  祈戎對著妹妹搖了搖頭，轉而看向楚雲飛，道：“楚公子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合著是想借小澤的手斷了身後之人的控製。”


  那三人聞言，臉色大變，不解地望向楚雲飛。楚雲飛向他們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動作，對祈戎道：“祈少俠莫要亂說，本公子不過是著了你們的道。這個局，難道不是你設來坑我的嗎？”


  祈戎此時卻看向蒼澤身後的三個黑衣蒙麵人，道：“本想叫你們死得明白，奈何這裏不是地方，便自己下去問閻王爺吧。”


  說著，祈戎拔劍出鞘，腳下一點，手持長劍朝蒼澤飛去。隻見祈戎自蒼澤身邊飛過，手中的劍花如飛，幾招之下，三人轟然倒地，皆已喪命。


  祈戎收勢落地，一身白衣，翩翩走至蒼澤身邊，此時劍已入鞘，除了身上銳不可擋的氣勢和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竟叫人看不出一點點痕跡。


  蒼澤嘴巴張得大大的，他沒有想到自己竟在這種情況下一睹君子劍的風采。果然，劍式如劍名，翩翩如君子，說不出的飄逸流暢。


  楚雲飛見三人皆已斃命，頓時又恢複了方才嬉皮笑臉的模樣。隻見他走至祈戎麵前，向祈戎抱拳道：“多謝祈少俠出手相助。自從有這三人跟著，本公子不自在了好些時日。”


  蒼澤聞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不解。


  祈戎向蒼澤解釋道：“其實早就涼州府時，我便發現楚雲飛身後跟著人。當時不知對方有幾人，武功如何，一直到了靖州府才發現的。這三人潛伏在涼州督總府中，一直與裴祺有所聯係。想來應該是慶帝安排的。”


  蒼澤不解地問道：“難道楚少昌不是慶帝的人？”


  祈戎看著楚雲飛，向蒼澤解釋道：“若我沒有猜錯，楚少昌是成王的人。”


  楚雲飛聞言，點點頭道：“少俠說的沒錯，楚少昌受劉太妃娘家提攜頗多。”


  祈戎接著道：“那日重花樓的女子，就是劉家人吧？”祈戎將楚雲飛在重花樓被劉姓女子糾纏的事說了一遍。


  楚雲飛麵有羞色地點點頭。


  蒼澤原本對楚雲飛的兩麵三刀有所嫌惡，如今聽到這話，不禁有些同情：楚少昌這是打算賣兒子。


  楚雲飛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不願意與劉家聯姻，恰巧紫衣衛裴祺找到我，要我暗中前來靖州府，替他打探齊王府的事情。我假意應下，一邊遵照他的指示，一邊暗中想辦法除掉身後的尾巴。恰好昨夜我看到裴祺被人請進了齊王府，便知機會來了。這才有了今日之事。原本想借蒼少俠的手將這三人除去，如今祈少俠出手也是一樣的。”


  祈戎瞪了楚雲飛一眼，道：“莫要拿這些事情，髒了小澤的手。”


  蒼澤也有些沒好氣地道：“為何不自己動手，非要繞這麽大彎子？”


  楚雲飛攤攤手，道：“本公子隻會輕功，不會武。”


  祈婉聞言，“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倒是一個慣會借刀殺人的主。”


  楚雲飛忙拱手向祈婉討饒。


  蒼澤看著楚雲飛與祈戎兄妹這間的熟稔，不禁多想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