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結交
李寂早在紀皓落於下風時便已站起,他還沒來得反應,紀皓就已被蒼澤一掌打飛在地。
李寂腳下一點,飛身一躍來到紀皓身邊,見紀皓神誌清醒,除了吐出一口鮮血外,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將人慢慢扶起。
紀皓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嘴,擦掉掛在嘴角的血痕。待身體站穩,方才推開李寂扶著他的手,一步步走向蒼澤。
李寂見此,忙喊道:“皓子,別……”
蒼澤此時心中有愧,見紀皓朝自己一步一步走來,慌得步步後退,嘴裏問道:“你要幹嘛?我.……我不是故意的。”
紀皓走至蒼澤麵前,先是對著蒼澤上下打量,然後便是雙手叉腰,仰天大笑。
“哈哈哈……”一陣狂笑聲傳來。
蒼澤看得莫名其妙,李寂也是呆愣在那裏。
蒼澤心道:此人莫不是被自己打傻了吧。李寂則在心中祈禱,隻希望紀皓不要作妖,他可不想再丟人現眼了。
正當兩人心中猜疑不定時,笑聲截然而止。紀皓走過去,伸手拍在蒼澤的肩頭,讚道:“好小子,挺會來事的,小爺輸得心服口服。”
蒼澤一個不妨,被拍個正著,正想退開,誰知紀皓手一轉,一胳膊攬過他的脖子。
頓時兩顆腦袋近在咫尺,眼對著眼,鼻對著鼻,蒼澤正要掙紮,便見紀皓衝自己邪魅一笑,說道:“小爺名叫紀皓,長得英俊武功也不賴,交個朋友,怎樣?”
李寂見此,直接將折扇往自己臉上一蓋,眼不見為淨。
蒼澤第一次與人如此親近,極不自在,好不容易從紀皓的臂彎處掙脫出來:“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說著將自己淩亂的頭發和衣衫整理一下,蒼澤才抱拳向紀皓道:“在下陳澤,可以交個朋友。”
蒼是雲溪國皇族的姓氏,雲溪國雖已成大興王朝的屬國,但蒼姓依然打眼。行走江湖,師父說過不要用真名。蒼澤便將蒼姓隱去,改用母姓,化名陳澤。
紀皓聞言,喜笑顏開,一把握住蒼澤抱拳的手,道:“好,那就這麽說定了。”
那邊李寂也走過來,道:“算我一個。”說著,將手握在紀皓的手上。
三人的手交疊在一起,像是完成了某一種儀式,心中的感觸各異。
蒼澤看向李寂——此時眼前所見,遠比在客棧中看得更清晰——隻見他麵如白玉無瑕,唇似胭脂泣血,眉目間盡是坦蕩浩瀚,頓時心生歡喜。
蒼澤朝李寂微微一笑,李寂也回以一笑,一時相對無言。
紀皓看看蒼澤又看看李寂,感覺自己被兩人排擠在外,忙嚷嚷著吸引他們的注意:“哎,我說,你們是不是忘了小爺還是個傷員呢,有點救死扶傷的意識好不好?”說著紀皓將手往自己胸口一搭,彎腰弓背,作出一副有氣無力的虛弱模樣。
蒼澤一聽,以為自己真的傷到了紀皓,忙伸手去扶他。此招拳式他並未用過,不知威力,紀皓既然被打得吐血,自然有些嚴重的。蒼澤心中不由地生出愧疚來。
李寂攔下他的手,道:“別理他,死不了。”
“哎,小爺可是吐血了耶?”
“不過是吐了口血,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沒見自己剛還活蹦亂跳的嗎?”李寂沒好氣地回道。
紀皓見自己被揭穿,立刻直起腰大笑,也不裝樣了:“哈哈哈,還是寂哥兒懂我。”
蒼澤這才知道紀皓是裝的,一時又好氣又好笑。氣得是自己太過天真,別人說什麽便信什麽;笑的是紀皓慣會使些小把戲逗人的,想來此人的日常定是精彩萬分。
紀皓此人素來自來熟得很,又愛給人起綽號。當年硬是要稱呼李寂為“小李子”,被父兄強壓著改掉,後來才換成“寂哥兒”的。
此時一見蒼澤,紀皓便喚道:“小澤子,你可要學著點。你什麽都好,武功高強,長得俊俏,就是心眼少了些。知道為何小爺叫你傻小子不?”
蒼澤聽到紀皓的稱呼,愣了一會兒。第一次有人這樣稱呼他,倒也新奇,蒼澤便沒有糾正。又聽紀皓提起“傻小子”一事,注意力便轉到了這上麵。此時看著紀皓搖頭道:“不知。”心裏卻在想,看你能說出個什麽花來。
“還記得昨日你是怎麽進的客棧嗎?一個大包袱。小爺還從未見過有人拿著這麽大一個包袱出門的。”紀皓說著雙手成圈做了一個大包袱的樣子,說完哈哈笑道:“昨日大堂裏一半以上的人都在說你——不知哪來的傻小子,傻裏傻氣的。”
蒼澤聞言,回想起昨日的情景,難怪他一走進客棧便覺得哪裏怪怪的,原來是有人打量著他偷偷笑話呢。店小二給他的感覺也很怪異,恐怕,連他也在心裏笑話自己吧。
蒼澤頓時有些鬱鬱,哪裏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山就鬧了笑話,還好沒人知道他是師父的徒弟,不然又要被師父念叨了。蒼澤又聽此事不是紀皓挑的頭,便也不去計較了。
“別聽他瞎說。我知你也是第一次行走江湖,缺少經驗而已。某人還不知道自己鬧過多少笑話呢。”李寂拍拍蒼澤的肩膀,說道,一邊還拿眼睛刮紀皓。
紀皓也不理會李寂的話中有話,攬過蒼澤道:“不用擔心,今後跟著小爺混,小爺包你識破魑魅魍魎,打遍天下無敵手。”
蒼澤剛還有些鬱結,一聽紀皓此話,不禁樂了,笑著問道:“你確定?你連我都打不過,怎麽打遍天下無敵手?”
“哎,小澤子,不帶這樣揭人傷疤的。小爺那是見你年紀小,有意讓你罷了。”紀皓麵有羞色地道。
“噢!要不再試試?”蒼澤將手掌舉到紀皓麵前道。
“別,別。”紀皓按下蒼澤的手掌道。
“好了,別鬧了。日頭太大,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說。”李寂說道。
此時已是午時,日在中天,如熾如灼。
三人走至樹下,圍坐在一起。隻見水潭上波光縷縷,像是被山風吹皺的錦緞。山壁上飛落下來的流水帶來絲絲涼意。
李寂見方圓五裏,隻有此處水清草綠,便道:“看來此處是唯一的水源,馬群即便今日受驚,不消幾日一定還會再來。到時我們再伺機而動。”
蒼澤點點頭,心中頗為認同,他道:“李兄弟說的是。那咱們再蹲守幾日。若馬群不來,再尋到山穀深處看看。”
山穀深處,人跡罕至,誰也不知道裏麵會有什麽危險,不到萬不得已,他們自然是不進去的。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紀皓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便敲定了明日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