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暗通款曲

  大清的鐵騎雖然是天下無敵，但猛虎架不住群狼，他覺得自己老了，年輕的時候，哪有這麽多的顧慮。


  而如今要打白尋還不一定打得過，這不阿巴泰不就敗了嗎？


  更為頭痛的是，一旦攻打了白尋，那麽就將白尋徹底地推到了大清的對立麵，再來一次鬆錦之戰的話，他的敵人就不單是明軍，還有天龍軍。


  光對付一個洪疇，大清就已經精銳盡出，多爾、濟爾哈朗、豪格、阿巴泰、多鐸、阿濟格等數名大將上陣，就連黃台吉也禦駕親征。


  那次大戰，大清就出兵十一萬，滿人人口本來就少，軍隊則更少，八旗兵全部加起來也就二十來萬。


  可以說，滿人不可敵的神話，先被袁煥破了，後被洪疇所破，剛剛又被白尋所破。


  大清也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大，人少兵少物產少，動不動就要餓肚子，所以得隔一段時間就南下劫掠，身邊的喀爾喀蒙古隻是臣服並沒有完全統治，隨時都可能會跳出來作亂，後方還有個強大的羅斯國。


  可以想見，如果白尋和崇偵聯手，大清絕對不是對手。


  這麽說來，他之前穩一個打一個的策略是完全正確的，他根本沒有做錯。


  黃台吉經過短暫的彷徨後，這位雄主又找回了自我，他毅然決定，還是與白尋交好的為好，他當前要做的還是要集中兵力滅明。


  “好了，你不要說了，白尋是我大清未來的女婿，朕已決定依然與其交好。說說洪疇吧，他還在絕食嗎？”


  “是的，從被抓後一直不肯進食，還是臣派人強行灌下去的，不然早餓死了。”


  聽到洪疇如此忠貞，黃台吉心情特別複雜，一方麵深感其忠誠，另一方麵這麽好的將才不能為己用，他深為惋惜，同時因為他的忠貞，黃台吉對其更加地欣賞和喜歡。


  他親自見過洪疇的戰陣，也親自與他打過仗，對洪疇的軍事才能深為讚賞和佩服，黃台吉曾說過“洪疇不是敗在朕的手裏，也不是敗在大清的手裏，而是敗在他的豬隊友手裏。”


  有一個不懂軍事的皇帝瞎指揮，有一個昏聵無能的兵部尚書陳新甲和一個不會打仗的監軍張若麒瞎添亂，還有一群怕死隻想跑的將領及十數萬怕死不敢打的兵。


  黃台吉深愛其才，但是洪疇抱必死之決心，絕食而不肯為大清所用，這就令黃台吉極為痛心了。


  範文程笑了笑道：“陛下，文程以為，洪疇並非想死。”


  “嗯？何以見得？”黃台吉不解道。


  範文程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容，“臣觀此人，衣冠整潔，有一次，臣親眼看見他撣掉衣服的灰塵，陛下，一個將死之人會那麽愛幹淨嗎？”


  不得不說，範文程的眼睛夠毒，那麽微小的細節都被他給捕捉到了。


  “哦？以你看何如？”


  “他其實並不想死，隻不過，忠義之道深植他心中，他不想叛明倒也是真的，陛下，臣有一計，可令其臣服。”


  “說來聽聽”“高官厚祿，您已經許諾給他了，他不允，原因在於，這些他都享受過了，而他又不想背負罵名，所以這一招無用，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陛下用美人計當可奏效。”


  “那好辦，朕可派一隊美人，隨他挑選，全送與他都行。”


  “不不，洪疇如此大官，美人他見得多了，洪疇卻隻有一妻，可見此人也並非好色之人，但若是將一漢人女子送入獄中，說漢話勾起他的思鄉之情，如果加上美貌貼心的話，效果更佳。”


  “那也好辦，你去從南方俘虜的美人挑一個送與他便是。”


  “陛下，還是不夠，此女必須是你親近之人，否則你送一漢人女子，他為何要臣服於陛下呢？”


  “朕親近之人？”


  黃台吉還真有一名漢人妃子，還是剛得的，年僅十七，美麗賢淑，秀外惠中，“你說的是劉妃？”


  “正是”黃台吉心揪了一下，劉妃深得他的寵信，而且知書達理，他如何舍得？“這……”


  “陛下，唯有送您的妃子或是女兒，方可奏效。”


  黃台吉沉思良久，為了得一名臣，送一個妃子也不算什麽，“罷了，劉妃就劉妃，你安排吧！”


  “是，陛下，等候佳音便是。”


  隨後，這名劉姓漢人妃子就被送進了洪疇的牢房，送了一碗人參湯，噓寒問暖之外，與他說起家鄉的各種趣聞，兩人很快有了共同語言。


  洪疇在經曆大敗，從人生巔峰到階下囚，人生大起大落，令他好是惆悵，正好來了一名美麗的妙齡女子，噓寒問暖，排解心中愁苦，老洪平生大慰，便很快喜歡上該女子。


  兩人在獄中共度一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然是妙不可言。


  次日一早，範文程故意透露，昨晚那女子正是黃台吉的寵妃劉妃，剛到手還沒幾天呢。


  這一下，洪疇呆了良久，黃台吉將自己的妃子送與他侍寢，讓他又震驚又感動。


  範文程又告訴他，隻要你臣服於大清，不僅昨晚的那個女子賜你為妻，而且，還將賜你高官厚祿，你若不允，就將你和那女子一道殺了。


  老洪一想到昨晚那個女子，心中就甜絲絲的，再加上他本來就不想死。


  老洪罵自己，都五十了，老都老了，結果晚節不保，有了那個女子，他更不想死了。


  就這樣，一代名將洪疇英雄難過美人關，臣服於清。


  隨後，黃台吉果然將劉妃賜給洪疇為妻，並加以高官厚祿，不過官卻是虛職，終黃台吉朝，洪疇都未能獲實職和實權，相當於幕僚一般，僅有事谘詢他一下，說到底黃台吉是防犯於他，但就算是谘詢，洪疇對黃台吉的幫助也是極大的。


  直到下一任皇帝順治，洪疇才得以重用，這是後話。


  範文程解決了洪疇之事後，還做了一件事就是慫恿多爾、多鐸、阿濟格攻打白尋。


  說來多爾、多鐸、阿濟格還是一母同胞，母親是努爾哈赤的第四任大妃阿巴亥，阿濟格是老大，這個時候，他還沒有被封親王，還隻是武英郡王，反而他的兩個弟弟多爾和多鐸早因戰功被封親王了。


  這三人都是對白尋主張攻打的。


  範文程對他們兄弟三人一番敘說，說得本來就想打白尋的三兄弟蠢蠢欲動。


  多爾道：“看來老八真的老了，前怕狼後怕虎的，要我說，早把白尋幹掉，哪有這麽多的事兒。”


  老八就是黃台吉，阿濟格、多爾、多鐸分別是努爾哈赤第十二，十四，十五子。


  黃台吉也確實比他們大很多，比阿濟格還要大十三歲，而多爾和多鐸則更加地年輕，黃台吉已年過五十，多爾時年僅三十一，而多鐸僅有二十九歲。


  可以說，雖為兄弟，但黃台吉與這三兄弟都有代溝的。


  “就是”阿濟格和多鐸附和道。


  要說，這三兄弟誰攻打白尋意願最強烈，那就是多鐸，多鐸自從見過蕭夫人一麵後，還想著將她搶過來占為己有呢，可惜上次讓她給跑了。


  三兄弟和範文程一商議，一致認為不能再坐視白尋發展下去，至於秀莊，他們的侄女，他們不會太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女真男人不好嗎？為什麽非要嫁給一漢人？


  “滅了他吧，我得到蕭夫人，秀莊也不用嫁給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