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守城三寶

  肖石晨：“將軍不必擔心，你與巡按大人說，此事若成，我有守城三寶獻上。”


  馬祥麟說：“可是巨弩這種大威力武器？”


  肖石晨：“必不會讓大人失望。”


  馬祥麟同意了起身送客，然後安排幾個手下跟蹤肖石晨，但不久手下回來報告這位許壯很熟悉遼陽，幾下就把他們甩掉了。


  馬祥麟找到受傷的秦民屏商量，兩人決定把這事瞞著酉陽，直接找張銓處理。


  肖石晨回來見許加銀：“恩人不必擔心，我看石砫必定會幫你辦妥這件事。”


  許加銀問：“他們不會跟蹤找上門來吧。”


  肖石晨笑著說：“他們派了人跟蹤我，但被我甩掉了。我當時已經叫他們辦妥這事後，在門口放一盆花做暗號，到時我去幫你取回來。”


  許加銀：“肖大哥是否覺得得我太怯懦，隻顧逃離遼東？”


  肖石晨：“恩人，那天渾河大戰，我已經知道你是有大才的人，又肯照顧我們這些下層貧民。如果你能當這遼東經略，建奴必定打不過來。”


  “但恩人你不過一商人出身，如今官場均是讀書人出身，豈會重用你？那些讀書人書讀得多，學問大嘴上一套一套，但實事不會做。最多把你當一個高級工匠，對目前大局於事無補。”


  許加銀：“肖大哥，你以後不必再一口一個恩人，以後我們兄弟相稱。遼陽必不可久守，肖大哥可願與我一同離開？”


  肖石晨：“不了，我已經生活在這慣了，我倒想看看建奴來了又是怎麽樣的光景。”


  許加銀覺得肖石晨反跟蹤能力強，是個人才，想讓他一起走，但說了幾次肖石晨都不願意。


  第二天肖石晨找人去打探到馬祥麟擺出暗號，於是又喬裝找上門去。馬祥麟說：“許先生，巡按大人同意了，但要我引你去見他，這守城三寶如果真的有用，才給路引給你。”


  肖石晨見到張銓：“小人拜見巡按大人。”


  張銓：“軍務繁忙，就不與你寒暄了。你的守城三寶呢？有何威力？”


  肖石晨：“論威力何物可及城上大銅炮？小人的三寶單個威力不大，但勝在數量多，遼陽城內就有很多。”


  馬祥麟：“該不會是石頭吧。”


  肖石晨：“我也不賣關子了，三寶就是棺材、石階、棉被。”


  這三寶當然不是肖石晨想出來的，是許加銀的主意。當前形勢危急，用不了幾天後金就來攻城，就算會製作什麽神器也來不及，做得出來也做不了多少，隻能另想辦法。


  許加銀回憶幾年後明朝第一次守城成功的寧遠之戰，除了有十幾門紅夷大炮外，袁崇煥也沒有什麽特別東西，比較特別的正是這三寶。


  首先是棺材，當時後金弓箭手以密集的箭雨掩護攻城，城頭上的人很難探頭出去查看和打擊那些到了城牆腳的後金兵。於是使用了類似棺材的長木櫃，把士兵裝在裏麵推一半出城牆，裏麵的士兵就可以很容易地瞄準擊打到了城牆腳的後金兵。


  其次是石階，也就是屋子前的長條大石頭。後金的攻城車頂上有木板和牛皮，可以遮擋弓箭石塊的打擊。但抬起這種巨大的長條石扔下去，能輕鬆打穿後金的攻城車的頂蓋。


  最後是棉被，包裹火藥後就製作成簡易版的“萬人敵”，能迅速製造難以撲滅的大火。如果後金兵的車頂防護堅硬，或者已經在城牆上打洞躲在裏麵，那麽扔出一堆這樣的燃燒彈就能迅速解決他們。


  肖石晨解釋完後，繼續說：“這三寶雖然簡單，但勝在能短期內大量籌集。建奴對遼陽勢在必得，會不顧傷亡連續進攻，攻上十天半個月都可能。大銅炮雖好，但放幾炮就過熱不能再放，必須要備足大量物資。”


  張銓似乎有點失望：“這三寶也算不錯，可以加強城防，但威力仍顯不足。當前我軍其實各種火器不少，隻要人心齊，守城並沒有問題。”


  肖石晨說：“巡按大人若不嫌棄，小人還有守城三策獻上。”


  張銓說：“快快請講。”


  肖石晨說：“這守城三策恐不中聽，請大人容小人說完。”


  “一、堅壁清野：渾河以南至遼陽，所有人員遷走，房屋燒毀、水井填掉或下毒，一切可以用作攻城或資敵的東西盡量運進城，不能運的都要毀壞或燒掉，任何東西都不能留給建奴，包括道路旁邊可以製作攻城武器的大樹。”


  “二、玉石俱焚：要立即把所有的中小官吏、軍官、富人、族長等人的親眷全部集中起來住到官府，派可靠的軍隊保衛他們。巡按大人再在官府中堆積柴火，聲稱城破唯有玉石俱焚一死報國。當然巡按大人也要經常接見這些親眷被保護的貴人，安撫和激勵他們守城。”


  “三、全民皆兵：我大明兵為將有，若大將統兵不力，如何能守住城池？如今各將多養家丁，其他士卒無心作戰遇敵即潰。故唯今之計，隻有將遼陽全民整編，壯者為鄉勇，弱者負責運送物資，老人婦幼也編成隊，負責後勤。同時派人廣播謠言，言建奴在沈陽如何大開殺戒，如何奸淫擄掠，令全民同仇敵愾，保家衛國。”


  肖石晨最後說：“再暗中派人牽頭捐獻家產，然後軟硬兼施收集城中一切作戰物資。正所謂戰端一開，地無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虜之責，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如此方有成功希望。”


  這些焦土抗戰，自然是後世的東西，也隻有許加銀想得出來。不過其實很多內容，二千多年前的墨子就已經提到。


  張銓說：“許先生所言，似是墨家方法。”


  肖石晨不知道什麽是墨家：“巡按大人何須管是哪家的方法，隻要守住城就是好方法。”


  張銓說：“我孔孟之道，在於仁義二字，如此傷民之舉，並不可行。若按以上方法行事，恐怕建虜未到，人心已經大亂。”


  肖石晨：“請大人三思，或與袁大人商議後再定。”


  張銓說：“本官自有主意，許先生你的方法雖失偏頗，但也算誠心為國獻策。本官答應你若建虜兵臨城下，必給你路引讓你出城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