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探班
顧瑜被女場務幫忙拿著冰塊敷臉，火辣辣的痛感總算消去了一些。
“我……”
還沒等她回應，林可兒又嬌滴滴地對林導笑著道：
“林導，我剛才是按照你教我的方法演的，不過，我覺得剛才這一條演得還不夠到位，要不然重新再來一條吧？也能有更好的對比，這樣我幹爹瞧見我進步了，肯定也會高興的！”
她抱臂，語氣平和，可態度凜然，眼神不曾從顧瑜身上移開。
哼！還裝作可憐巴巴的，不過就是個十八線的小透明而已，以為自己能有多大能耐呢？
顧瑜細眉緊蹙，瞧林可兒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樣，不由生出警惕和疑惑，意識到她是故意在針對自己。
林導聽林可兒刻意提及她背後之人，臉色變得微妙，心底裏正權衡著要不要給她這個麵子。
“導演，這一早，女二號跟女三號的戲份就排的這麽多？”
寧子晉溫潤的眼眉輕輕一抬，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甚是舒服。
“子晉，對不住啊，讓你等著急了，我處理完這一條，下一場就到你們了。”
林導眉頭一鬆，樂嗬嗬地解釋。
“導演，你導得好，可演員工作不到位，怕是要在這條上卡很久，我是不是可以提醒場務準備午飯飯盒了？”
林可兒聽出寧子晉的言外之意，緩緩皺眉，視線落在他身上，美眸浮現惱然。
“寧子晉，你什麽意思？”
他膽敢諷刺自己？
“林小姐，恕我直言，方才我也在旁邊看了，你的戲演成這樣，如果真按你所言，再打一次，還是拍不出林導要的感覺，那你豈不是在自取其辱嗎？”
寧子晉的話宛若一根尖銳的冰刺直直戳穿林可兒的痛點。
霎時間，她變了臉色。
“什麽叫做自取其辱？寧子晉，你會不會說話？”
三言兩語直接將她堵得下不來台了。
林導察覺氣氛微妙，一觸即發，想打圓場。
餘光卻瞥見顧瑜突地上前一步，目光灼灼注視林可兒，笑容淺淺，
“可兒也隻是想精益求精而已，隻要林導覺得需要再拍一條，我無條件配合。”
“顧瑜，你——”
寧子晉如鯁在喉，雙眉緊蹙。
顧瑜暗中衝他搖了搖頭，讓他別太擔心了。
她自知在這圈裏人微言輕，以後怕多得是林可兒這樣的人，她率先做出了讓步，大家都好做。
林可兒宛若勝利者般衝顧瑜笑了笑，還算識相。
林導正缺一個突破口，見顧瑜主動站出來說話，事情就更好解決了。
“你們一人一句，都快把我說暈了，個個說的都對，那就按可兒說的做吧。”
林導揮揮手，仿佛不在打算插手這件事，回到機位前氣定神閑坐下。
“action！”
……“姐姐，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顧瑜飾演的庶妹話音未落——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實打實的肉感讓人聽了牙疼。
“再來一遍。”林可兒顧自對林導做了個手勢。
顧瑜的側臉被打到一側，滑落的發絲將她精致的臉龐掩藏起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到嘴裏麵冒出了鐵鏽血腥味。
這已經是第三次重拍了，林可兒仍不滿意。
看來，自己是把她給得罪壞了。
寧子晉站在角落裏瞧見顧瑜心甘情願被林可兒整，心裏正著急，腦子裏不斷想著合適的法子，想替她解圍。
劇組正在熱切拍攝著。
一道醒目亮眼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場上。
“林導，許總來了！”
場務眼尖地發現身後的來人，一下子驚訝得變了臉色，湊近林導耳邊與他低語提醒道。
“許總，你怎麽來了……”
林導聽罷，回頭見來人果真是他，喜出望外。
許硯示意他消聲，讓演員好好演戲。
一聲許總，將拍攝中的顧瑜抽離劇情，回過神來，瞟了一眼，不小心跟許硯的眼神對上。
“啪！”
“你怎麽還走神了呀？”林可兒總算抓住了顧瑜的漏洞。
她還趁機衝著導演說，“再拍最後一次，顧瑜，這次你可得專心了，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
林可兒怒氣騰騰打了顧瑜好幾巴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是針對顧瑜，專門要拿顧瑜泄氣。
許硯俊朗的眉眼多了一絲陰霾。
他抿成一條直線的唇，流露出不悅。
“許總，你瞧這段如何？我們劇組有很對演員仍然精益求精，非得把效果做到最好。”
林導還有些自得。
許硯站在一旁沒無聲。
他剛回頭，敏銳察覺到許硯身上散發出的冷意，心情不善。
“區區一個打戲，就能跟精益求精扯上關係，我想你這個導演當的也是沒有多大作用。”
簡單一句話從許硯嘴裏吐出來，林導的一身冷汗直接都飆出來。
仿佛下一秒，他就要被革職了。
許總的想法向來讓人捉摸不透，陰晴不定。
“卡！”
林導出聲：“可兒，差不多了，這條已經能過了。”
他在提醒林可兒要適可為止。
“大家先休息二十分鍾吧。”
林導把剛才在演戲的幾個人都召集過來。
“許總，給你介紹介紹？”
顧瑜察覺到一道有意無意的注目目光，輕輕咬著舌尖。
他怎麽會來？
寧子晉在發現許硯後，眼神不自覺地朝顧瑜身上移。
林可兒的眼神像是附著在了許硯身上般，心思開始活泛起來。
“許總，你好，我是可兒。”
她格外積極地衝他打了聲招呼，結果許硯連正眼都沒給她一眼。
他繞過了她，瞥向了她身側的藍心柔。
“心柔，今天狀態如何？”
藍心柔盈盈一笑，並不意外許硯會來探自己的班，她似乎極其享受周遭人的羨煞目光。
她輕輕挽了挽發絲，“還不錯，隻是有些意外你今日會來到劇組。”
許硯餘光瞥向顧瑜，瞧見她臉頰紅腫一片，微微皺眉，攥緊拳頭。
他冷漠嗯了聲，“剛好經過，進來看一眼。”
他擰眉提了一句林導，“這個女演員的臉成這樣，還能演下一場戲嗎？”
林導一愣，用眼神示意場務趕緊再拿冰塊來。
他討好笑著，“當然，劇組裏還備有專門的醫師，專門針對這類問題的，許總不必多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