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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糟心的家

  水泥地上鋪著兩張雙人涼席,一邊睡著李靜和梅麗娜。


  另一邊空出的地方,是留給自己的。


  曹明義關掉燈,躺在涼席上,聽著電風扇吱呀吱呀地噪音。


  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我難道就在這個年代,混吃等死活一輩子。


  那還不如死了算啦!


  可真要死了,我還能回到2021年嗎?


  前世的我,已經死了,這是確鑿無誤的事實!

  現在的我,假如再死一次,那後果根本無法預估。


  曹明義側過身,看著近在咫尺背對著自己的李靜。


  月光透過門簾,映射在她整個身軀上。


  愈發顯得裸露在外肌膚,嫩白如雪。


  時不時還反射出一絲淡淡的光暈。


  真是太美了!

  這麽漂亮的女人,現在竟會是我的老婆。


  不過,便宜了以前那個曹明義,拔了頭籌。


  現在的我,隻能喝殘湯吃剩飯。


  嗯,不對!


  曹明義眼睛一亮,忽地想起來新婚之夜。


  當時,自己喝得暈暈乎乎,玩牌輸了錢。


  來找李靜要錢,她不給。


  自己就揍了她一頓,昏睡過去。


  那是第一次打她,也是以後暴揍的開端。


  第二天,滿臉傷痕的李靜,就要和自己離婚。


  自己哀求了好半天,她才答應不去民政局。


  不過有兩個條件,第一:一年內不準碰自己。


  第二:一年內要是還打她,就一定要離婚。


  曹明義在外麵鬼混,根本不缺女人。


  第一點倒是信守承諾,至今沒有碰過李靜。


  可第二點,完全沒做到。


  基本上不超過兩天就是一頓揍。


  那就是說,現在的李靜還是完璧之身。


  曹明義想到這裏,不由自主得呼吸急促起來。


  這是作為男人,對第一次女人的強烈占有欲。


  更是每一名男人,內心深處埋藏的本能欲望!!!

  曹明義慢慢抬起手臂,摸向身旁的李靜。


  “你幹什麽,小娜在的。”


  李靜看到牆壁上映出的手掌影子,猛地回頭狠狠瞪了曹明義一眼。


  在這個問題上,她是絕對不會妥協。


  就是曹明義現在打死自己,也不會退讓半步!

  “你……你沒睡啊,我幫你扇扇蚊子。”


  曹明義臉上露出尷尬得笑容,手臂在空中揮舞個不停。


  李靜沒搭理他,轉過頭去,身體往牆根挪了挪。


  “家裏米麵和菜都沒了,你有沒有錢給我點,明天我去買回來。”


  曹明義看著老婆迷人的背影,沒話找話說道。


  “我25號才發工資,借單位同事一百元塊錢這個月要還,還有鄰居張姨三十塊,李姐二十塊都要還,你算算還有錢嗎?”


  李靜帶著哭腔說著說著,肩膀慢慢聳動,小聲哭泣起來。


  曹明義聽了緩緩躺下,兩眼直勾勾看著屋頂。


  李靜每月工資一百六十塊錢,自己在軸承廠雖說效益不太好。


  但每月也有二百三十多塊,這些錢兩人過日子是沒一點問題。


  可早就被死去的曹明義折騰光了,自己現在也欠了不少外債。


  不過廠裏還有多半年工資,沒有給自己結清。


  算下來有兩千多塊錢,如果再找衛輝要上一筆醫藥費。


  這些錢除去還賬,還能有不少富裕,留給李靜以後用。


  辦完這件事,自己就離開這個這家。


  曹明義想著想著,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後,天色已經大亮。


  李靜帶著小姨子去了單位。


  一旁桌上放著兩個煎蛋和一碗白麵湯。


  曹明義站起來走到桌旁,拿起碗底壓著的五塊錢。


  用力在手心握了握,揣在褲兜裏。


  吃完早飯,曹明義看了下茶幾上的鬧鍾,還不到七點鍾。


  隨即拿起碗筷走出客廳,洗好後放在廚房案板上。


  看到火爐旁隻剩下一塊的煤糕,曹明義拿起笤帚走到院中,清掃著地麵上塵土。


  “姐夫,我來啦,哈哈……”


  梅九峰腦袋探進大門裏麵,朝曹明義齜牙一笑。


  “昨天你怎麽不來?”曹明義繼續打掃著院落,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姐在家啊,那不是來找罵嘛。”


  梅九峰嬉皮笑臉走了進來。


  “趁她早起去上班,我才偷偷來看姐夫您的。”


  “別光說話,幫我活煤糕。”曹明義說著把手裏笤帚扔給他。


  拿起角落裏的鐵鍬,走到一旁黃土堆和煤麵旁,開始做煤糕。


  “哎呦喂,我說姐夫,自咱倆認識以來,您可從來沒幹過這粗活啊?”


  梅九峰看著揮汗如雨的曹明義,大聲喊道。


  “你不願意幹,就滾蛋。”曹明義用力揮動著鐵鍬,鏟著煤麵。


  “您別生氣,我這就幹。”梅九峰連忙陪著笑臉。


  他對姐夫曹明義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深深恐懼,至於原因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可能是天生相克,這是梅九峰最終的定論。


  所謂的煤糕也叫煤坯,是九十年代居家燒火做飯的必備品。


  相對煤炭或者煤球,要省錢。


  不但黃土和煤麵比例要掌握好,更是個力氣活。


  作為生前1980年出生的曹明義,也是在貧苦家庭長大。


  這些活他從小經常幹,不算什麽難事。


  五鍬煤麵,三鍬黃土,翻攪均勻調合好。


  在中間挖一深坑,把水倒進去,醒上半個來小時。


  然後再不停翻騰攪合調成泥狀。


  鏟在矩形鐵框模具裏,用泥抹子抹平表麵。


  再輕輕提起模具兩耳,一塊有棱有角的煤糕就成型了。


  全部幹完後,梅九峰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舌頭大口喘著粗氣。


  “你這臭毛病,還沒改掉啊。”曹明義看著他如狗的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據梅九峰說,自己小時候看到狗喘氣,也跟著學。


  這惡心的習慣,就一直陪伴他長大。


  “改不了,除了姐夫您也沒人敢說我。”


  梅九峰有氣無力地搖搖頭,舌頭依舊耷拉在嘴唇外。


  上麵還有口水,不停掉落在地麵上。


  “我自己有煙,你抽吧。”曹明義強忍著反胃的衝動,推開他遞過來的希爾頓。


  拿起毛巾走到水龍頭旁,洗去身上粘稠的汗漬。


  走進房間換了身幹淨衣服,朝門外走去。


  “姐夫,您去哪,咱倆一起啊。”梅九峰趕忙站起身問道。


  “去單位要工資,你別跟著我。”隨著重重關門聲,早已不見了曹明義的身影。


  走出院落,他感到周圍空氣都新鮮無比。


  看著街道上滿是28自行車,隻有少量的摩托車和一些汽車。


  曹明義不禁感歎起來,江水市在九十年代作為一個三線城市。


  比起其它城市,還是落後不少。


  自1978年12月18日改革開放以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三年。


  雖然萬元戶不再是什麽稀有事物。


  但也不是尋常百姓能擁有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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