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拿手的就是顛倒黑白
“奴婢的弟弟小虎看的真真的，顧掌櫃命令那些人在收拾東西，好像要夾帶著藥鋪貴重物品，一起跑路的樣子。”綠梅滿臉堅定，同時眼中閃爍著莫名興奮光芒，沒想到小姐會如此信任她，讓她做這樣機密的事情。
她當然要認真努力，讓小姐看到她的忠心。
小姐早就讓她弟弟留意顧掌櫃及鋪子裏動向，今天一收到消息，她立即趕過來報信。
“桂芸，這府裏，可有我們能使喚動的家丁？”顧芊婉蹙眉問道。
顧掌櫃想要跑路，她必須盡快阻止，否則讓他跑掉了，她所計劃的事就都化為泡影，根本傷不到孟氏分毫。
孟氏最大的倚仗就是顧明元，而顧明元是顧氏藥鋪的進貨渠道負責人，如果藥鋪出了事，顧明元首當其衝有責任。
隻要顧明元一倒下來，孟氏就是被剪掉爪牙的老虎，再也凶狠不起來了。
“這府裏的人大部分都隻聽孟姨娘的，還有一小部分都隻聽來福管家的。”桂芸為難的搖了搖頭，突然香草眼前一亮的提議道：“小姐，不如向你舅舅李家酒樓借人呀。雖然說舅老爺和老爺互看不順眼，又不怎麽往來，但是舅老爺對小姐一直都是關心有加的，去年小姐生日時，他還送了好多生辰禮物哪。”
顧芊婉當即就決定下來，對著桂芸點頭，讓她趕緊去李家酒樓借人，一定要想盡辦法，攔住顧掌櫃，而她則立即前去找爹。
當顧芊婉帶著香草，急匆匆來到雨桐書苑的時候，來福正和顧百萬說鋪子上的事，小廝讓她等一會兒，她焦慮的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來福出來了。
正要開口說話，顧百萬另一個得力助手來壽，急火一般闖了進來，大叫道：“老爺，不好了，藥鋪裏出事了！五小姐的丫頭桂芸，帶著一夥人，把顧掌櫃等人給圍住了，雙方快要打起來了。”
顧百萬犀利的眼神立即看向顧芊婉：“這是怎麽回事？”
顧芊婉也不害怕，氣定神閑的說道：“女兒想請爹看一出戲，請爹不要問為什麽，跟女兒去藥鋪走一遭就是了。”
顧氏藥材鋪裏，桂芸正和顧掌櫃等一幹人大眼瞪小眼，僵持著。
“桂芸姑娘，大家都是為主子做事的人，你又何必咄咄相逼，你如果今天肯高抬貴手，顧某立即奉上五千倆白銀如何？就算你在五小姐身侍候一輩子，估計也不會有這麽多吧？”顧掌櫃企圖用錢來誘惑她。
“顧掌櫃，你是顧家的老人了，老爺何時虧待過你，你居然聯合外人一起坑害顧家？你用這些錢會安心嗎？你有沒有摸過自己的良心，當那些病人滿懷希望從你這裏買了藥，結果不但救了命，反而害了人時，你半夜不會做噩夢嗎？”
“臭丫頭，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居然也敢來教訓我，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無情了，大家給我上，誰保護我衝出去，我就給誰一千倆銀子！”
雖然沒有拿到顧芊婉手裏的十萬倆有些可惜，但是當日一張欠條，卻是從孟氏手裏換回了一萬倆銀子，還有幾座莊子地契，加上這些年藥材之間的搗賣，他賺的已經足足的了。
那些人一聽見有銀子拿，便立即紅了眼睛，手裏拿著藥杵或是棍子，凶神惡煞的朝著桂芸衝了過去。
桂芸帶來的人，也不過是從李家酒樓，借來的普通的夥計，哪裏吃得消這樣的衝擊，頓時節節敗退。
顧掌櫃一看這情形，頓時氣焰囂張起來，又朝著桂芸這邊的夥計吼道：“誰若是現在反水，我就給他一百倆銀子！”
桂芸身旁的夥計們，明顯的愣了愣，有些人猶豫的停下手裏的木棍，顧掌櫃得意一笑，又將價碼提高到了二百倆，頓時就有三五個人丟下了木棍，跑到一旁看熱鬧，不再幫著阻攔顧掌櫃的突圍。
“你們忘記李老板的囑托了嗎？”桂芸氣急，這邊的人一下子少了許多，哪裏頂得住，便氣急敗壞的吼道。
那幾個放棄抵抗的人聽見這話，便同時低下頭去，半晌才抬頭道：“我們不過是李家酒樓普通的夥計，幹上十年也未必能賺二百倆銀子。我們能幫姑娘扺擋到現在，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桂芸的功夫再高，也是雙拳難抵四手，她一邊帶著人焦急的往門口退守，一邊暗自祈禱，小姐呀小姐，你趕緊來呀，再不來，桂芸就擋不住了！
就在顧掌櫃快要突圍到大門口的時候，突然藥材鋪裏湧入了大量的家丁。
香草更是身行如風，一下子閃進來，對著顧掌櫃左右兩個耳光重重的扇過去，扇的他暈頭轉向，趴到地上時，還吐出血沫和一顆牙，隨即，香草將他一腳踩在了地上。
“顧老爺到，全部給我住手！”來福中氣十足的大吼道。
看見顧百萬走了進來，眾人頓時如同泄氣的皮球，再沒有抵抗的力量，也紛紛放下了手裏的武器。
顧百萬臉陰沉，往下人端過來的太師椅上一坐，端起茶來，嚴厲的目光掃向四方，厲聲問道：“一群人打打鬧鬧，成何體統，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掌櫃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抱住顧百萬的褲腿，哭天抹地起來。
“老爺，你得給小人做主呀，小人實在是被五小姐欺負的狠了，這才起來反抗的。”這個顧掌櫃，居然一張嘴，就開始顛倒是非。
香草又想打他，卻被顧芊婉拉住了，她一臉自若的站在顧百萬的身旁，倒想看看，這狗奴才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來？
“哦……五小姐是如何逼迫你的？”顧百萬不陰不陽的問道。
“前幾日五小姐跑到顧氏藥鋪，說要找千年人參給老爺燉補湯。小人對她說，整個大元國隻有兩支千年人參，一支在皇宮裏，一支在老爺的庫房。結果五小姐不信，非問小人要，而且還放話說，如果小人不能在五天內集齊十根千年人參，就要小人的命！可是千年人參那麽金貴的東西，就算殺了小人，小人也變不出來呀。這不，今天是到期的日子，五小姐就派桂芸姑娘來拿人參，小人說沒有，桂芸姑娘就要對小人喊打喊殺，小人為顧家辛苦服務幾十年，怎麽甘心忍受這樣的委屈，所以小人這才反抗的，要不然現在根本見不到老爺的麵，已經變成一隻冤死鬼了。”顧掌櫃竟然顛倒黑白，滿嘴胡說八道。
“你胡說，分明是你偷偷用受潮黴變的劣質藥材，替換顧氏藥材庫裏的幹躁好藥，以此賺取暴利，謀害百姓性命，被我們家小姐發現，你又企圖逃跑被我攔住，你現在居然還胡亂誣賴我家小姐。”桂芸眼神一厲，大聲喝道。
顧掌櫃的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但仍舊死死咬住剛才的話，並且主動提出，如果老爺不信，可以讓人去查庫房，看看裏麵的藥材，倒底是幹躁的好藥材，還是受潮的劣質藥材？
顧百萬臉色陰沉不定，朝著後麵擺了下手，來福立即帶人去庫房檢查，約摸兩刻鍾過來回稟，庫房裏的藥沒有問題。
香草滿臉驚訝，怎麽可能？昨晚上她過來探查的時候，明明看到一大半都是劣質藥材的？
顧芊婉的臉色也不妙起來，低下眼眸，若有所思起來。
顧掌櫃一聽來福說藥材沒有問題，更是底氣十足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將自己在顧家曆年來的功績一一細數，更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卻被五小姐這樣冤枉，心裏真是冰涼冰涼的。
“芊婉，顧掌櫃說的是不是真的？”畢竟有外人在，顧百萬倒沒有直接發怒，而是用陰沉不定的眼眸看向顧芊婉。
如果沒有那張欠條的事，他或許不會起疑，但是怎麽會那麽巧，偏偏欠條和顧掌櫃說的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千年人參的事。
“對了，小人想起來了，當日五小姐把小人罵了一通後，還從藥材庫私自拿了十盒野山參回去，那上麵有我們藥材鋪的標誌，一般藥材鋪出貨都有帳目和時間記錄的，那樣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五小姐當日曾經來過這裏嗎？”顧掌櫃表麵上說的義憤填膺，但心裏卻是得意的不行。
幸虧他當日多留了一手，否則還真要上那丫頭的當呢？哼，她才多大，論心思和手段，嫩著呢，和她鬥，找死！
顧百萬的目光又嚴厲了幾分，來壽已經知趣的派人去婉園搜了，果然搜到了十支野山參的盒子，那盒底的標記和帳目一對，完全一致。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顧百萬恨鐵不成鋼的朝著顧芊婉瞪了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說，回家再和你算帳。
還說請他看戲，他還以為她有什麽安排，結果居然是這樣的事，真是丟人！
顧百萬親自將顧掌櫃扶了起來，又替他拍去衣袍上的灰塵，滿臉感慨的說道：“都怪我沒有教好孩子，讓老夥計你受委屈了，等回到家裏，我一定狠狠懲罰這個不孝女，還希望顧掌櫃能夠不計前嫌，繼續留下來，為顧家做事。另外店裏所有的夥計，這個月工錢全部翻倍！”
顧百萬的話還沒有完全落音，就聽見一聲嬌喝聲：“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