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攻城（二）
“弓箭手準備！”還算有些經驗的波才連忙下達了軍令，以求化解這種被動的局麵，多麽熟悉的一幕，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萬千漢軍中的一員，如今卻變成了對手。
眼看著漢軍的攻城隊伍越來越近，甚至已經接近到城牆八十丈的距離了，波才卻遲遲沒有下達弓箭手攻擊的命令。
因為他知道自己手下的黃巾軍缺乏訓練有素的弓箭手，根本就不可能在八十丈這種長弓手的極限距離上發起攻擊，盡管他們居高臨下，也做不到，隻會白白浪費箭矢，所以隻能再等等雙方距離的縮短。
終於城下的漢軍前進到了距離城牆六十丈的距離，城上城下同時響起了新的軍令，“弓箭手攻擊！”
漢軍足足有兩千長弓手，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彎弓搭箭，然後向平輿縣城的城頭上拋射而去，因為是仰攻，所以他們等到六十丈的距離才發起進攻。
盡管城中有幾十萬黃巾軍，可是弓箭手卻仍然稀缺的很，如今城頭上勉強算的上弓箭手的黃巾軍也不過五千人，他們也按照軍令，彎弓搭箭，射向城下的漢軍。
漢軍的長弓手瞄準的是城頭的守軍，而黃巾軍的弓箭手卻隻能瞄準仍在繼續前進的漢軍盾牌手和雲梯，根本顧不上站在射程邊緣的漢軍長弓手了。
臧霸帶著馬寧就行進在這些漢軍之中，手中都拿著大盾，見到城頭上的黃巾軍開始射箭，連忙大聲的下達軍令，“加速前進，盾牌舉過頭頂，雲梯向大盾靠攏，互相掩護！”
其他的漢軍軍侯，屯長也在下達相同的軍令，突前的三千漢軍瞬間就變成了一隻烏龜，前後左右都被厚重的盾牌給遮擋起來，手臂粗的圓木打造的雲梯也能提供一定的遮擋。
如雨而下的箭矢絕大多數都被這些厚重的盾牌擋住了，即使個別的箭矢從縫隙中射到了某個漢軍的身上，漢軍的鐵甲也會有效的阻擋。
參加攻城的長水校尉營，所有人基本上都領取了鐵甲，軍需營不夠的，就從別的校尉營調撥過來，幾乎每個人都是把鐵甲套在了皮甲外麵，臧霸傳授的經驗，其實是漢軍普遍的經驗。
而漢軍的長弓手則是無差別的用箭雨覆蓋了平輿城頭，即使是飛過了六十丈的距離，鋒利的箭頭仍然穿透了黃巾軍那單薄的防護，甚至不少黃巾軍根本就沒有盔甲防護。
大量的黃巾軍，尤其是黃巾軍的弓箭手被漢軍的弓箭射殺，傷亡甚大，可是為了壓製城下正在迅速逼近的漢軍，波才又不能讓這些弓箭手後退。
“盾牌手上前保護弓箭手，弓箭手不準後退，繼續給我放箭！”
波才隻能讓自己手下不多的盾牌手上前保護弓箭手，可是顧得了弓箭手，就顧不上其他人了，城頭上可是還有大量待命的黃巾軍呢，這些人隻能抱頭鼠竄，想要憑借自己的跑動來減少中箭幾率。
平輿縣城的外圍，距離城牆二十丈遠，有一道護城壕溝，寬兩丈，深一丈，平時在城門外麵有一道吊橋，漢軍到來之後，黃巾軍早就把吊橋拆掉了。
不過區區一道壕溝哪裏能夠難得住經驗豐富的漢軍，隻見漢軍衝到壕溝邊上，暫時停下了腳步，很多人從背後解下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將其投入壕溝之中。
原來，皇甫嵩早就注意到了這條壕溝的存在，早已命人提前挖土填入布袋之中，每個攻城的漢軍都背負了這麽一條布袋，用來填平壕溝的。
一丈深的壕溝，三千個裝滿泥土的布袋填進去，很快就填出了一條幾十丈寬的通道，漢軍迅速踩著布袋，通過了壕溝，衝到了平輿城下。
波才和彭脫本來還打算用這條護城壕溝來延緩一下漢軍的節奏，沒想到，漢軍竟然有如此簡單實用的應對之法，相視苦笑。
幾十架雲梯，基本上都毫發無損的被搬運到了城牆腳下，所有人一起用力，就將這些雲梯豎立起來，然後搭到了城牆之上。
“上城！”臧霸一聲大喊，帶頭衝上了雲梯，馬寧謹記臧霸的教訓，緊跟在臧霸的身後，左手拿著一麵盾牌，護住上身，右手抓住雲梯也攀爬而上。
波才看到漢軍如此迅速的就衝到了城下，也是不禁心驚膽戰，“快，滾木礌石，砸他們！”
城頭上的黃巾軍連忙抬起那些早已準備好的圓木，大石頭，砸向正在爬城的漢軍，為了這些滾木礌石，黃巾軍幾乎將城中的寺廟、祠堂、大戶人家的房子都拆了。
漢軍的長弓手這個時候也是大步向前，前進到了距離城頭三四十丈的距離，開始瞄準城頭的黃巾軍，直射而上，準確率大大提升，尤其是那些舉起石頭，身子探出城頭的黃巾軍都成為了首選目標。
當然也有很多滾木礌石還是砸到了漢軍的頭頂，攀爬在雲梯之上的漢軍無處躲避，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中的盾牌抵擋一下，有不少漢軍被滾木礌石從雲梯上砸落。
臧霸天生神力，雖然也有大石頭落下，卻被他用盾牌撥打到一邊，馬寧在他的身下，自然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文悅，加把勁，我們衝上去就好了！”如此激烈的戰況，臧霸還不忘低頭提醒馬寧，自己則加快攀爬的速度。
波才看到仍然有不少漢軍躲過了滾木礌石，繼續在雲梯上攀爬而上，甚至就快要爬上城頭了，而自己手下的黃巾軍有些手足無措，“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麽，用長矛推他們的雲梯啊，不能讓他們上來！”
沒有經驗的黃巾軍兵士這才如夢初醒，連忙用手中的長矛去推那些搭在城頭上的雲梯，不過並不是那麽容易推動的，本來打造雲梯的圓木就很有分量，再加上雲梯上麵那些漢軍的體重，更是重如泰山。
見到黃巾軍開始推雲梯了，漢軍帶頭衝鋒的軍官們也發一聲吼，手腳並用，加快了攀爬雲梯的速度，有的人甚至將盾牌背到背後，兩隻手都用來攀爬雲梯，速度大增。
臧霸是第一個爬上城頭的，距離城頭還有半丈的距離臧霸就已經一躍而起，騰身而上，左手的大盾推開刺過來的一支長矛，右手已經拔出了環首刀，橫掃一周削斷了另一支刺過來的長矛。
不等更多的黃巾軍圍上來，馬寧已經緊隨其後衝上了城頭，兩個人很有默契的背靠背，互相替對方保護著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