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攻城（一）
馬寧就在彭脫和波才看到的那些埋伏好的漢軍步兵之中，他們在臧霸的帶領之下，埋伏在營地四周，以防黃巾軍出來劫營。
不過一直到大營響起了收兵的鳴金之聲，城中的黃巾軍也沒有任何出動的跡象，看來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了。
下午，漢軍的先鋒騎兵大敗黃巾軍的經過，馬寧已經從臧霸口中得知了，也聽說了董卓的神勇表現，連珠三箭將黃巾軍統領射於馬下，這個董屠夫還是有些真本領的。
看著黑暗之中，高大的平輿城牆上的點點燈火，馬寧有種感覺，恐怕這一戰並不好打，平輿縣城的城牆可比長社和陽城高多了，畢竟這裏是郡城，大漢的每座城池都有自己的規格和品級。
回到營地，馬寧帶著自己的什人隊找到了自己的營帳，他讓部下們好好休息，今天可是急行軍了一天呢，自己打算去找臧霸問問接下來的安排。
沒想到臧霸的營帳空無一人，門口的衛兵告訴馬寧，曲侯大人被召集去中軍大帳議事了，馬寧隻好一個人無聊的在臧霸的營帳之中等待。
迷迷糊糊的，馬寧好像睡著了，他好像回到了涼州老家，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看到了那些兒時的玩伴，看到了家鄉門口的大河，清澈的河水滾滾向前，不知流向何方。
就在馬寧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之時，有人用力的拍打了他的肩膀，將他猛然驚醒，眼前站著的正是臧霸，一張大臉探在他的麵前。
“嚇我一跳，軍議結束了？”馬寧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揉搓了一下眼睛。
“結束了，明日我們長水校尉營負責攻城！”臧霸一臉的凝重，沒有了往日的灑脫豪邁，“輜重營正在打造攻城器械，明日恐怕會有一場惡戰啊！”
在那個時代，攻城戰永遠都是最慘烈，傷亡最大的戰鬥，攻守雙方的差距會被縮小到最低，守城一方的優勢非常明顯，往往需要攻城方付出數倍甚至十數倍的傷亡才會成功。
明天是馬寧第一次參加攻城戰，知道馬寧還不能很好的理解攻城戰的險惡程度，所以臧霸耐心的為他講解了一番，讓馬寧充分了解到攻城的殘酷。
“文悅啊，明天攻城，我們前部左曲肯定是要衝在最前麵的，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教你一招，明天你在裏麵穿一層皮甲，外麵再穿鐵甲。”
臧霸小聲的傳授著自己的經驗，“明天一定要拿著大盾再攻城，算了，你就跟在我後麵，跟緊點，我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天光剛剛放亮，激揚的號角聲就打破了一夜的寂靜，彭脫和波才都被這號角聲驚醒，“大帥，漢軍出營了，看樣子要攻城了！”傳令兵大聲的向彭脫稟報。
“昨天才來，今日就要攻城？官軍還真是急性子啊！”彭脫嘮叨著，在衛兵的幫助下，穿戴盔甲，和等在門外的波才一起走上了平輿城頭。
黃巾軍早已經在各自頭領的催促下，紛紛爬上城頭，做好防禦準備，一捆捆的弓箭，一根根圓木和一塊塊大石頭都搬上了城頭。
官軍的號角聲已經停歇，可是隆隆的戰鼓聲卻是鼓蕩不休，一隊隊漢軍從大營中列隊而出，一架架連夜打造的雲梯也被抬了出來。
“真要攻城啊！”波才也是有些感慨，攻城戰對於攻城一方是惡戰，對於守城一方又何嚐不是？
黃巾軍的裝備和訓練都遠遠不如官軍，城頭上的這些黃巾軍恐怕真正見過血的都沒有多少，更別提參與過守城戰了。
“波才兄弟，行軍打仗你比我有經驗，這守城戰，還是由你來指揮吧。”彭脫倒是有自知之明，他是山賊出身，不像波才，好歹當過兩年邊軍，他並沒有因為波才大敗來投就輕視與他。
到了這個時候，波才也不推辭，如今兩個人是一條船上的人，必須同舟共濟，他來指揮守城也是最好的選擇。
漢軍大陣之中，皇甫嵩，朱儁帶著孫堅、曹操、傅燮、董卓等人站在高處，看著眼前的平輿縣城，畢竟是汝南郡的郡治所在，城牆高達六丈，和大漢所有的內地城池一樣都是土石混合夯築而成。
“義真兄，今日攻城，以你的北軍為主，自然就由你來指揮了，我的部下悉數聽你調遣。”朱儁微笑的對皇甫嵩說道。
昨天的軍議之上，已經議定了，今日攻城由北軍為主，他的南軍輔助，畢竟前幾日的陽翟之戰，南軍傷亡不小，有些傷了元氣。
皇甫嵩也不推辭，雖說城中有幾十萬黃巾軍，幾乎十倍於大漢官軍，可是皇甫嵩仍然敢發起攻城戰，而且不做休息調整。
通過這幾次接戰，他已經看清楚了黃巾叛軍的實力，一群烏合之眾，即使給他們一個堅固的郡城，也未必會利用好。
他麾下的大漢北軍，南征北戰，野戰，攻城戰也不知道打過多少次了，一個小小的平輿縣城，又怎麽能夠擋住他們前進的腳步，尤其是連戰連勝，北軍士氣正足，必須加以利用。
如今大漢各州都有黃巾叛逆揭竿而起，四處狼煙，他的時間很寶貴，頗有些時不我待，不可能在小小的汝南郡耽擱太長時間。
“開始吧！長水校尉營，負責第一波攻城，當為全軍表率！”皇甫嵩麵容冷峻的，一揮手，大聲的下達了軍令！
“諾！”早已等候多時的長水校尉也同樣的大聲回應，“長水校尉營前部，左部，右部主攻，中部和後部梯次遞補，攻城！”
軍令下達，立刻有大隊的漢軍開始排列陣型，一隊隊穿著厚重盔甲的盾牌手站到了攻城隊伍的最前列，半人高的櫓盾舉到了身前。
更多的漢軍步兵抬起了長長的雲梯，緊緊的排列在盾牌手的身後，還有大批的弓箭手站到了隊列的最後。
連夜打造的攻城雲梯，隻有一個人寬窄，卻足有六七丈長，已經與平輿縣城的城牆一樣高了，是由一根根手臂粗的圓木緊緊的捆紮而成。
戰鼓聲再次響起，踩著隆隆的鼓點，長水校尉營的五千漢軍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平輿城，留在原地的漢軍則用刀鞘和矛杆整齊的敲擊著手中的盾牌，發出了嘭嘭的響聲。
“漢軍威武！”“漢軍威武！”一聲聲整齊的戰鬥口號響徹雲霄，傳遍了整個戰場，配上那隆隆的鼓聲，極大的鼓舞著所有漢軍的氣勢，也令城頭上的黃巾軍瑟瑟發抖，畢竟很多人沒有經曆過如此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