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三十二章不會有孩子
其實兩個人本沒有打算就這麽倉促地纏綿一番，最初隻想在一起賞月而已，然而感情來了擋也擋不住，實在不太可以用理智來衡量。
不顧後果的胡作非為之後，本來都深受過重創的兩個人的身體都有些不適，特別是齊雁來，本就渾身酸痛，如今還添了別處的疼痛，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走不動了，你背我吧。”連衣裳都不是自己穿的，齊雁來好像沒骨頭般地賴在沈硯白懷中，眼中氤氳的水汽還未消退，別有一番嫵媚風情。她滿心歡喜但是滿身勞累，說話的語氣很有些撒嬌的味道。
沈硯白其實也不好受，但並未表露半分，隻是柔情無限地吻了她的額頭：“遵命。”
石頭上已經有些涼了，隻是剛才情濃的時候不曾在意，如今倒不適合多待了。沈硯白背起齊雁來，開始用輕功趕路。
齊雁來趴在他身後隻覺得安心又舒適，不久便直接睡了過去。可她心裏歡喜，夢裏卻是心驚膽戰。
夢中的沈硯白身上沾滿了鮮血，腳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屍體，他望著她的表情冷酷無情，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下一刻更是持劍而來，朝她刺了過去！
不要！
驚醒時滿身汗水，她喘著氣想要盡快冷靜下來。看看周圍，發現沈硯白把她抱回藥王穀了，他們是安全的。沒有鮮血，也沒有死人，更沒有持劍而來的沈硯白。
不過是個噩夢罷了，摸摸毛，嚇不著！
她摸摸自己的頭發想要定一定心神，可仿佛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個殘忍的畫麵，讓她無法冷靜下來，幹脆披衣下床，悄悄地去找沈硯白吧。既然是他在夢裏嚇到了自己，就應該負責安撫一下吧！
當她悄無聲息地來到沈硯白窗邊想要翻進去嚇他一跳時，卻聽見了歸四海的聲音。
不過聽這聲音，一向穩重的穀主大人似乎很生氣：“我千辛萬古幫你解毒，你居然這麽不珍惜我的成果！既如此，還請公子另請高明吧！”
沈硯白的聲音裏則帶著歉意：“實非我意料之中的事，還請穀主見諒。我以後一定小心，再不逾矩了。”
“你要是繼續跟她在一起，隻怕這種事還會有。男女之事，嚐到了甜頭，就更沒法控製了。”他的聲音充滿懷疑。
“我會盡力而為的。”說這話的時候，沈硯白其實也有些不太確定。即使他明知道會怎樣，隻要齊雁來親近他，他恐怕也不會忍心拒絕的。
“盡力有個屁用！我告訴你，如果撐不過十年，你連下一次解藥都吃不到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這時齊雁來忍不住翻身進去：“為什麽還要吃解藥？不是說都解了嗎？”
二人不曾料到會有個梁上美人，一時間都有些慌亂，但都這樣了，再瞞也瞞不住了。
“差一味藥，需要十年那果子才會完全成熟，所以還要等等才行。”沈硯白走過來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捏著她的下巴，“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總之是有辦法的，我不會有事。”
齊雁來一點也沒被他的溫柔糊弄過去，看著歸四海的眼睛眨也不眨：“為什麽說他撐不到十年？”
看著他們二人親密無間，歸四海頓時覺得自己好像那棒打鴛鴦的法海：“因為噬心蠱毒混雜了情蠱的方式方法，最忌動情動心，所以每一次你們的親近都會加速毒發的進度。”
她聽得不甚明白：“那就是以後不能親近了？”
歸四海當著她的麵，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平日無礙，但一定少行房。”
他其實很想說不要行房，但讓一對青年男女剛嚐到甜頭就禁欲，他也覺得既不現實，也不人道，所以就沒說，但是他的臉色，是這麽個意思。
剛那什麽就要這什麽，齊雁來覺得有些無語，這哪裏是鳳凰命，分明是尼姑命啊！
不過她還是堅定地點了頭：“我一定會管好他的。”
她這莊重的樣子隻差舉手發誓了，沈硯白也覺得很無語，沒想到這噬心蠱毒還會帶來這樣的後果。他本是萬事朝前看，落子無悔的性格，可這個時候，生平第一次覺得有些後悔。
一時間屋裏麵的氣氛詭異又尷尬，歸四海雖然一把年紀也有些不好意思，幹咳幾聲說道：“一次兩次暫時無礙，不能天天。”
這種事情實在累人，齊雁來本來也沒打算天天，隻是看沈硯白的表情在尷尬無語和大失所望之間來回變化，讓她覺得有些好笑。
“沈公子忍忍。”她笑得直不起腰來，反過來勾著他的下巴調笑，“為了你的身體，還是要.……”
然而她並沒有說完，接下來的話就被沈硯白吞了下去，一手把著她的後腦深深吻住，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不讓她亂動。
笑話，說不讓行房也沒說不能親，他到底服下了解藥，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了？
歸四海覺得自己要瞎了，於是趕緊轉身要走。這年輕人真是，情緒來了也不在乎有沒有人！反正他該說的都說了，他們倆想這樣那樣都跟他沒關係！
看到他要走，齊雁來趕忙掙脫了沈硯白，說道：“穀主別走啊，我還有事相求呢。”
“何事？”歸四海轉頭的時候，就看到沈硯白有些幽怨的眼神，也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還能看到他有這樣的表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你再冷靜持重，遇到了血脈相連之人，恐怕再理智也擋不住了。
齊雁來本想私下去找姚三娘的，可她一直在酒城照料女兒，始終沒有回到藥王穀。姚靈兒的胎像不穩，懷相不好，所以姚三娘走不開，必須要貼身照顧，好好調理女兒的身體。
“我，想要碗藥，避子湯的那種。”要是還沒成親就有孩子了，也是件不太光彩的事，即使她不覺得後悔，也要為齊家的臉麵著想不是？
聽到她說這話，沈硯白覺得是對的，可到底有些不是滋味。他不是沒想過會有孩子，也知道這並不是要孩子的好時候，他自詡算無遺策，又怎麽可能想不到呢？但心裏就好像有些故意不去想這些，刻意地忽略了這個後果，若是齊雁來自己不提藥的事，他也不打算提醒她。
歸四海麵無表情地搭上她的脈：“你不覺得有點晚了？都過了快一天了。”
齊雁來嚇了一跳：“真的嗎？那我一定會有孩子嗎？你現在能摸出來是男是女不？”
“你莫要聽他胡說，並不晚的。”沈硯白有些好笑地摸摸她的頭發讓她安心，憑歸四海的本事，這都不算什麽。
然而歸四海的臉色有些改變，漸漸坐直了身體，閉著眼睛的樣子認真極了。如果醫師對你愛答不理的，那麽就說明你的病實在沒什麽特別的；但要是醫師開始麵露認真並開始腦袋瓜子冒汗的時候，就說明你的病症，挺不好治。
齊雁來顯然屬於後者，但她也沒有在意，隻當歸四海還是在逗她。而沈硯白看出來歸四海是真的有些發愁，不覺手握成拳，但語氣還是很淡定：“無礙吧？”
“不用避子湯了。”歸四海收回了手，有些沉重地說道——
“你恐怕不會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