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三十一章換好月圓之夜
酒城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抓住投毒者之後再沒有新的病患出現。城中的水井都由歸蘅歸茗親自檢視,確保水源的安全,然後才重新投入使用中。
而下毒之人宋如慧也被押解去了都城,帶著供詞和一臉茫然,踏上了回去的路。
午夜夢回,不知那些被她害死的人會不會來找她,找她索命,也不知這次去都城,她的指認是否能夠撼動儀貴妃的地位。
她來這裏不過一年,無論是夫君還是鄰居都對她很好,誰也不曾料到這樣柔弱清秀的小娘子,會拿走這麽多人的性命。
錢賀受的打擊最大,即使沒有一同被押走,卻也不願走出酒城的牢房,甘願在那裏服刑贖罪。
眼看著一切都步入正軌,酒城一片欣欣向榮之氣,齊雁來也提出了辭行。
一路算下來,在這裏停留的時日最長,做出的犧牲最大,也算是償還了百姓對她的喜愛了。
慕夫人喪女之後終日悶悶不樂,如今齊雁來又要走了,越發難過。事到如今,她自然知道這不是自己真正的兒媳婦,但還是喜歡,還是舍不得。
齊雁來把進門時慕夫人給的鐲子還了回去,讓她留給自己真正的兒媳婦。
慕夫人沒有接,反而推了回去:“送你了就沒有拿回來的道理,不過你真的不考慮真的進我家門?”
“不考慮了,我早就有人家了,多謝夫人抬愛。”
“既如此,我認你做女兒,還是習慣聽你叫我母親。”想到自己的湘君,慕夫人淚眼婆娑。
齊雁來起身抱住她:“好,母親要好好的,以後我還會回來看您的。”
安慰了慕夫人,她準備出府的時候,慕九歌守在門口,遞給她一個小盒子。
因為之前的經驗,齊雁來猶豫著沒有接,她都要走了,幹嘛還要收人家的禮呢?在大家的明示暗示下,她明白了慕九歌對自己的感情是真的,所以就更不想藕斷絲連,彼此都困擾。
慕九歌淡道:“聽說你明年成婚,算是提前給你的賀禮。”
齊雁來推辭:“無功不受祿,這我不能收。”
“你為我酒城百姓付出良多,當得起這份禮。”他的目光有些留戀地落在她身上,心下知道這一別就再難相見了。
要說付出,她確實是傾盡心力,沒有藏私,所以既然算是謝禮,她就不扭捏猶豫了。
盒子裏是一對指環,用來做新婚賀禮正合適。不過這不會是他給自己準備的吧?一時間齊雁來有些糾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欣賞夠她為難的神色,慕九歌說道:“這是用夜光杯的碎片打磨成的,時間緊迫,也沒什麽花紋。”
原來是這樣,齊雁來如釋重負地笑道:“那我替夫君也多謝城主大人了。”
這話聽著十分讓他不開心,他幹脆揮揮手:“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門外是一直等候的沈硯白,見她神色輕鬆地出來,手裏還拿著盒子,就知道肯定是收到了禮物。
“城主大人好大方,送了一對指環給咱們,省得再買了。你別看樣式普通,這可是夜光杯碎片做的,回去咱們泡泡水,看看能不能得到一杯酒。”
齊雁來興高采烈地說著,根本沒有注意到,慕九歌還在深情地望著她的背影。
但沈硯白看到了,兩個男人四目相對之時,他微微頷首表示感謝,慕九歌卻冷哼一聲扭頭就走,還不忘讓人關上大門。
真是個別扭的好人。沈硯白並不見惱,反而覺得很有意思,不由得笑了。
一直在說著的齊雁來注意到他的笑容,好奇地問道:“你在笑什麽?”
“我笑你想用指環釀酒,真是天方夜譚。”
“你別不信,這東西就是很神奇,之前還用來做解藥,哪能是普通杯子可以媲美的?”
“你先把身體養好,我帶你去更好地方,喝更好的酒。”
“真的?難道酒城的酒不是天下第一?”
“到時候我們對比一下,看看哪裏好喝。”
“好好好,一言為定。”
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在郊外,雖然沒用輕功趕路速度很慢,但這樣談笑風生,在月光下走得也很愉快。不過到底身體不如從前,走著走著就累了。
沈硯白抱著她來到一處懸崖邊,之後向下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下方的一個石台上。此處無遮無擋,是個賞月的好地方。
他笑道:“我還以為跳下來的時候你會害怕尖叫。”
齊雁來先哼了一聲,然後說道:“我還不知道你?要是有危險你才不會帶我去呢。不過我說沈公子今年貴庚啊,這把年紀了還這麽皮!”
“因為夫人一直很頑皮,我還以為夫人喜歡這種調調。”
“那倒是確實很喜歡。”她繃不住笑了,靠著他的肩膀坐在石台上,垂下的腿還一晃一晃的。
這石台挺寬,怕是一駕馬車都放得下,而且經過了一日的暴曬,此時還有些餘溫,再配上夜間的幾許清風,還真是個上賞月納涼的好地方。
齊雁來走得渾身酸疼,幹脆躺在這溫熱的石台上麵,可是太硬了,硌得她腦袋疼。沈硯白脫下外袍卷起來墊在她腦袋下麵,然而墊好了要起身的時候,被她摟住了脖子。
她的眼睛亮亮的,什麽意思不言而喻,沈硯白從善如流地低下頭,與她吻得難舍難分。他的動作有點兒激烈,齊雁來頭上唯一的簪子掉落,如瀑的秀發散落開來。
好像與平時一樣又好像不一樣,一樣的是想要親近的心,不一樣的是現在想要的更多。沈硯白放開捧著她臉頰的手,向下扯斷了她的腰帶。
仿佛理智一起被扯斷了,他前所未有地霸道起來,迫切地扯掉她的衣衫,想與她的距離近些再近些,沒有任何阻礙。
齊雁來如墜雲端,一陣陣欲念排山倒海襲來,卻並不讓她陌生,也不讓她害怕。因為她知道,沈硯白想要她,她也想要沈硯白。
這裏自然不是洞房花燭的好地方,處處都硬邦邦地不舒服,還是在野外,不合禮儀,也不合規矩。
可情到濃時,什麽不適,什麽禮儀,什麽規矩,都可以忽略。仿佛天地之間隻有彼此,沒有他人,隻盼望從今往後再不分開。
汗水打濕了頭發,齊雁來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淋漓暢快,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們心意相通,今日又徹底融為一體,身體上的疼痛不僅沒有帶來不適,甚至更加深了她的記憶。
她如何料到第一次會是這樣的地方,想要喊停已經來不及。她不是不曾有過遐想,但這是她這麽也想不到的,不過好在幻想中的人物沒變。
眼角眉梢染上情欲的沈硯白與平日裏的文雅溫柔甚是不同,急切又凶悍,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雁兒,雁兒。”他叫著她的名字,嗓音低沉又有些暗啞,格外攝人心魄。
“我在。”更多的話被撞成支離破碎的音節,她隻能說出這兩個完整的字眼,隨著沈硯白的節奏,徹底迷失了自己。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