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十四章酒莊裏醉酒
齊雁來等不及別人介紹，更不需人讓，先舀了一勺品嚐。聞著淡淡的花香入口卻變得濃鬱起來，雖然與酒的味道在一起並不是很和諧，但這個口味確實很特別，喝過一次就記住了。
桂花釀的香味偏甜，聞起來像蜂蜜，喝起來也是甜的；桃花仙的味道很淡，清香中帶著一絲甜香；菊花酒的香氣淡雅，有一股淡淡的苦香味；梅花酒的氣味很淡，沒有桃花酒香，更多的是一種幽香，入口的味道很不一樣。
她每樣都嚐了一點，心裏不是很喜歡，覺得這花和酒的味道實在南轅北轍，強行融合到一起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好在酒勁小，喝了幾杯也不算什麽。
管事熱情地介紹：“這種酒一般是太太小姐們喝得比較多，比較風雅，裝在琉璃瓶子裏麵也好看，倒出來的時候還會有點點花瓣兒，所以是很受歡迎的。這梅花酒裏加了冬日的雪水，所以喝起來清爽宜人。”
“不喜歡？”齊雁來不置可否隻是點頭罷了，倒是慕九歌看出來她並不欣賞這個口味。
她老實地點點頭：“這種又花又雪的，我實在是喝不慣，覺得像是假酒一般。”
看她這般實誠，眾人心中都覺得有些好笑，但城主在這他們當然是不會真的笑出來的，就算少夫人如春天般溫暖，可城主大人卻如冬天般寒冷啊。
管事引著他們去另一個院子：“那就嚐嚐果子酒，都是甜香的，酒味稍濃，但酒勁兒也不大。”
齊雁來又一一試喝一口，覺得這味道也有點怪。雖然香甜，但有種果子發酵的那個味道，她味覺靈敏，實在是無法忽略。
葡萄的酒有股酸澀的味道，她隻想往裏麵加點糖水中和一下，估計能更好喝；梅子酒味道酸甜，可能是裏麵加了麥芽糖的緣故，水果的甜香和酒的濃烈非常合適，口感很好；桃子酒完全就是甜味了，有點過於甜膩了；梨子酒也很甜，那個發酵的味道最濃烈，所以她喝了一口就想吐掉，卻礙於禮儀隻能咽下去了。
看她皺著眉頭的模樣，肯定也是不喜歡。慕九歌看她對梅子酒還有些興趣，便又舀了一勺倒進杯裏遞給她，清清嘴裏梨子酒的味道。
齊雁來接過來本隻想要喝一小口，畢竟後麵還好幾種酒等著她呢，不過那梨子酒的發酵味道實在是不喜歡，所以酸甜的梅子酒一入口就停不下了，直接一仰脖幹了一杯。
“夫人真是爽快人。”在場的人無不稱讚的。他們作為酒城的人，自然是樂於見到城主夫人愛酒的，之前的少夫人要麽嬌弱得滴酒不沾，要麽假惺惺地喝那麽一星半點的，哪裏有這位夫人這般豪氣爽快的？
她沒想到喝個酒就能讓他們這般激動，那興奮的樣子仿佛她做了什麽豐功偉績一般。原來酒城人都是這樣的愛酒之人，他們熱情洋溢地給你推薦各種口味的酒，也樂得看你喝得開心，你開心了，他們更開心，真是淳樸善良的民風啊。
齊雁來頓時豪情萬丈，接下來那些酒勁大的糧食酒也都沒少喝，哪裏是嚐嚐而已。偏偏慕九歌去了別處，沒能看住她，別人也不知底細，隻當她是海量，更加沒有限製她喝酒。雖然事先喝下了解酒的藥，可那隻是讓她嚐酒的量，哪裏擋得住她這樣喝？
於是等他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麵色酡紅地坐在台階上，不說話卻見人就笑。那笑容與平日的機靈很不相同，多了幾分嬌憨，卻可愛至極。
還好，這次沒有舞劍，也沒有摟著人要拜把子。
慕九歌默默地抱起她，想要馬車先送她回去休息，可想到母親又改主意了，把她抱到酒莊的客房裏。短短數日，已經是第三次抱她了，動作熟練地卻好像做慣了一樣。
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吩咐人看著，他便離開了。
周圍人都不約而同地長大了嘴巴，誰也沒想到一向嚴肅冷靜的城主會如此溫柔，看夫人喝多絲毫不怪罪，反而抱她去休息。有生之年還會看到這個場景，他們覺得人生真的是充滿驚喜。
好在慕家秘製的解酒藥不是假的，齊雁來很快就醒了過來，趕緊去找慕九歌。這真是怕啥來啥，又喝多了，真是！
此時慕九歌正在秘方酒的屋子裏，外帶著幾個管事，每個人都是十分嚴肅。
“發生什麽了？”
麵對少夫人自然是不該隱瞞的，一個管事開口說道：“今天是開酒的日子，可沒想到這一百壇酒全都壞了，不能喝了。”
齊雁來仔細聞了一下，確實有種不好的味道，隻是因為酒的香氣濃鬱，一時不太能察覺罷了。
“釀酒的材料有壞的嗎？”
“沒有，這可是瓊華釀要用的，每一樣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而且要真是沒有察覺到材料有一點的腐壞，頂多幾壇酒不能喝，不會全都壞了的。”管家越說越激動，就快要哭出來了一樣，“眼看就要過年了，這酒不能按時送出，那些人豈不是要來找麻煩！”
“派人去查一下冷山泉的水。”慕九歌倒是絲毫不見慌亂，事實上他幾乎都是一個表情，確實看不出什麽情緒的變化。
“釀酒還需要用水？”齊雁來好奇極了，問出口才發覺有些不合適，人家都忙著調查酒為什麽壞了，哪裏有功夫回答你釀酒加不加水？
居然還是看起來最不和善的慕九歌為她解惑了：“浸泡和蒸煮都需要水，還有冷卻也需要。”
“明白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有沒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
“以我的名義寫十封信，之後交給母親就可以了。”
什麽？要她寫信？不是開玩笑的吧？
這時一名管事麵露愁色：“年關將至，酒不能送出，豈是一封信能解決的？”
聽到這話，慕九歌本已經邁出去的腿收回來，轉頭直視著他，語氣裏有不容置疑的霸氣：“瓊華釀是我酒城的寶物，給他們是情義，而非義務。若是他們心生怨懟，以後更不必再送了。”
說到底，這酒價值連城，喝完練功提升作用明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也不是應該應分就要送出去的。如今酒壞了，又不是故意不給，想必對方也都應該可以理解。
那個管事知道說錯話了，連忙跪下道歉，最後被罰了半年的俸祿，但好歹留住了管事的差事。
等坐上馬車準備回去之前，慕九歌特意找到了總管事，吩咐暗地裏給那個管事貼補點錢，起碼不能讓人揭不開鍋。都是有家有業的，累及妻兒就不好了。
齊雁來很是意外，這看起來冷冰冰的慕九歌，心地卻是很好，身為城主還能關心手下一個小小的管事，當真是個好人。
身處高位，賞罰分明是對的，可如何賞，怎麽罰，也是一門藝術。看來慕九歌做得很好，酒城百姓有福了。
看來真不能以貌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