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八章 新人改口收紅包
第二天一早，新婚夫婦就要一起去給長輩們請安。雖然早起是很痛苦，但是畢竟能收一圈的紅包，也很可以了。
齊雁來悄悄打著哈欠，站在龍老夫人後麵，隨時就要睡著了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困得站不住，連忙扶住了外祖母的椅子。
嘖嘖，看起來昨晚的洞房花燭很不錯啊，大哥那笑得簡直都要開花了。芳菲雖然有些憔悴，也是一臉春色，擋也擋不住。也是，喝醉了算什麽事兒啊，芳菲幾針下去，那酒不就解了嗎？自己還操心個什麽勁兒！
龍家其他幾個兄弟知道自己昨晚被齊雁來敲暈，此時都是齜牙咧嘴地看著她，好像在說等一會兒找她算賬。不過龍從羽心中有鬼，並不敢看她，隻是盯著自己的長兄發呆。
儀表堂堂，天之驕子，自己怎麽追得上呢？
“你是這一輩中第一個媳婦，就是以後新婦的標杆與榜樣了。往後操持莊務，孝敬長輩，日後與妯娌友善，上上下下都是看著的，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們對你的喜愛和信任。”龍老夫人第一個開口，說完就給了一個大紅包。
龍大奶奶緊跟著補充：“日後也要體貼夫君，更重要的是盡快開枝散葉綿延子嗣，有了孩子，我便什麽都不挑你的了。”
這話說得真是既直白又不好聽，好像女子嫁過來就是為了生孩子的，其他都不重要。可是誰又能說什麽呢？這世道就是這個樣子，作為女子被各種約束不說，稍有微詞便是離經叛道，更不能當麵反駁自己的婆母。
宋芳菲麵色如常，隻低頭答是。龍從雲看了自己母親一眼，心裏是不高興的。可他也不能幫芳菲說話，不然都會覺得他娶了媳婦忘了娘不說，還會給她以後的日子帶來更多的麻煩。
對付長輩的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和期望，你就算心裏不情願，表麵還是要恭恭敬敬的。橫豎兩個人關起門來過日子，過成什麽樣別人又能如何？
龍從雲安撫地輕輕捏了捏自家媳婦的手，兩個人牽著手又行了一次禮，禮多人不怪不是？
這麽看起來嫁給大家族也不是什麽好事，這一圈行禮就極為考驗你的腰和背，還有脖子和胳膊。齊雁來心想沈家人口少，到時候自己肯定不會這麽累了。看看芳菲那努力維持端莊的樣子，頭上還戴著不少珠翠，真是替她覺得累。
“見過你這幾位長輩吧，該改口了。”龍大奶奶示意禮畢該叫人了。
宋芳菲依次拜見，一一改了稱呼：“祖母，父親，母親，二叔父，二叔母，三叔父，三叔母，四叔父，四叔母。”
本來還有五叔父和五叔母，可兩個人都已不在人世，更被族譜除了名字，所以這個場合並沒有人提起來。但是不提及不代表不存在，龍老夫人想到兒子到底還是傷心，雖然他罪過不小，可是到底血濃於水，還是忍不住思念。
眾位長輩都默默給了紅包，一時間想到了五房的人，都麵色不佳，氣氛一度非常沉重。
這時候齊雁來蹦了出來，伸手笑著說：“見過大哥大嫂，快快把紅包交出來！”
按規矩都是長輩給改口的紅包，那麽作為老大，他們自然也要給弟弟妹妹紅包了。齊雁來把好姐妹變成了嫂子，這才覺得自己矮了一截，稍微覺得有點後悔。
她突然想到當時宋錦繡也說過讓她嫁給弟弟就還要每日給姐姐請安什麽的，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沈硯白給她弟弟和夫君下了情蠱，想必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齊雁來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當初宋錦繡騙她差點失身，她可忘不了。不找宋錦繡報複就已經仁至義盡了，難道還要盼著對方好？真要是那樣，她覺得自己可以舉個瓶子扮觀音普度眾生了。
龍從雲笑道：“昨日你收的紅包還不夠多？真是個小財迷。”
“一碼歸一碼，橫豎這錢你是不能省的，快快交出來吧。”齊雁來一個眼色，其他幾個兄弟也都圍了過來，都朝著大哥大嫂大聲喊著要紅包。
這場麵一時間有些好笑，倒是衝淡了之前想到五房人的悲傷情緒，又成了喜氣洋洋的場麵。
龍老夫人看著齊雁來領頭要錢不怕事大的樣子，搖頭笑道：“可真是個皮猴子，隻要是調皮搗蛋，哪都有你！”
其他人本就喜歡她這麽開朗活潑，此刻也都是一臉慈愛地看著他們搶紅包。然而這些小子到最後覺得不夠，居然把這夫婦二人圍著趕著去取錢，一轉眼都沒影兒了。龍老夫人見孩子們都跑了，也笑著說乏了去歇著，就先走了。
二奶奶笑道：“我是真喜歡雁兒啊，不知道我家那幾個小子有沒有福氣娶這樣的媳婦。”
三奶奶嗤笑一聲，不刺她兩句就覺得難受：“人家已經許了婚了，又是公侯千金，你也別惦記了。四弟妹家裏倒好像有幾個適齡的閨女，而且前兒個何家人來，母親不是還說要他家的姑娘？二嫂子急著娶媳婦，不如就先給從風他們幾個說親吧。”
四奶奶家裏前幾輩人做過屠戶，五奶奶家是商賈，根本就不在二奶奶的考慮範圍，此時說出來就純是給她添堵。畢竟老大成婚了，按順序就該老二龍從風了不是？這話還傷了四奶奶的體麵，畢竟她家家世也不算光鮮，雖然已經過了幾輩人了，到底還是甩不掉這個出身。
二奶奶冷笑出聲：“何家女兒才剛十三，我看與你家小六年紀正相當，不如先把婚定了，你也少操一份心了。”
三奶奶毫不在意：“那幾個小子我都有數了，嫂子不需要操心，先管好你自己家的事兒吧。我王家算不上高門顯貴，倒也是書香門第，好閨女多的是。”
四奶奶是從來不參與其中的，盡管被點到名字心裏不爽，也堅持不幹己事不開口。男人們是不會參與妯娌拌嘴的，便約著起身去練功房教弟子，逃離這個是非之地。跟女人講理，越講越沒理，讓她們自己鬧去吧。
在場隻有龍大奶奶能說幾句：“這麽多年了，每一次見了麵就要爭辯幾句，越來越孩子氣了。大喜的日子多喝幾杯，少說幾句。二弟妹不用惦記雁兒的婚事了，三弟妹也不用惦記娘家的姑娘，橫豎他們的親事母親自有主張，不需咱們擔心。”
三奶奶不忿：“大奶奶得了好媳婦，就不許別人——”
“都說長嫂如母，我卻不曾與你們擺過什麽長輩的架子。但沒想到卻縱得三弟妹太沒規矩了，回去抄《心經》一百遍，好好靜一靜心，少生事端。”龍大奶奶表情肅然，不容反駁。
按規矩她確實是可以訓導弟妹妯娌的，所以三奶奶再蠻橫也不能違背長嫂的教訓。小的規矩錯了不算什麽，要是涉及倫理綱常大規矩錯了，那就不是小事了。好在《心經》篇幅小，也寫不了多少。
二奶奶得意極了，正想湊上去奚落兩句，隻聽得大奶奶說道：
“你也抄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