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五章 大婚前的意外
齊雁來到底是氣不過，跑不多遠就停住了腳步，拿起鞭子一通亂抽。直抽得樹葉紛飛，驚得鳥兒四散飛起，才總算消了點氣。
等她回屋，宋芳菲見她一頭一身的樹枝樹葉，衣裳也劃破了幾個口子，驚訝極了：“你這是跟樹打了一架？”
“咳，說起來真是晦氣，我肯定是流年不利，這些日子遇到的都是什麽人什麽事兒啊！”齊雁來撅著嘴，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給她講了一遍，“你說他是不是抽風了？年紀不大真是迂腐，他算什麽長輩啊？還把我教訓一通。”
宋芳菲若有所思：“你說他是不是對你有點喜歡，所以才會看到你們的親密舉動這般生氣。”
“你可算了吧，我們從小一起淘氣到大的，我什麽樣子他沒見過？這要是能有喜歡，隻能說他腦子進水了。”齊雁來想都沒想地否定了她的猜測，“我覺得他可能是也想娶妻生子了，看別人親密就眼紅。等你們成婚了，我跟舅母說一說，趕緊也給他娶個媳婦，就天下太平啦！”
“這事兒你還是別跟著摻和了。”宋芳菲還是覺得龍從羽對她有超過兄妹的情感，但她絲毫沒有往那邊想，所以也就不提了。橫豎齊雁來已經有了意中人，他再喜歡也應該知道退讓吧。
“不摻和就不摻和，讓他母親頭疼去吧。對了，你們的婚期定了嗎？”
“下月初二。”宋芳菲有點期待又有點臉紅，還有一個月不到，這回是真的要嫁人了。
齊雁來拍手叫好：“好事兒啊，我還以為大舅母還要拖呢，還是外祖母她老人家辦事爽利。你又去給她診治了嗎？外祖母可還好？”
“身體沒有大礙，但極度傷心。”宋芳菲說到這有些黯然，畢竟是親兒子啊，“我還以為要守孝之後才能議親。”
“他那種涼薄之人也不配人為他守孝？族譜上都除名了，五舅母也不算龍家人了，就更不能守孝了。”齊雁來喝了點水，此時方覺心平氣和了，“孝不孝的，心裏有就好，原不在什麽名分。以後逢年過節給五舅母上香燒紙的，你作為莊主夫人，自行安排就好了。”
兩人正說著，隻見大奶奶身邊的侍女來傳話，說是讓宋芳菲明早上就過去，大奶奶要手把手地教她學習如何處理莊子的內務。
齊雁來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擔憂：“大奶奶這回是認下你這個媳婦兒了，可是她那麽嚴苛，恐怕你接下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
宋芳菲反倒是坦然：“能多學點東西，我求之不得呢。就算大奶奶嚴厲，隻要我用心，就沒有學不會的。”
“也沒什麽特別的，無非就是怎麽看賬本，如何管家，如何禦下，怎麽合理安排每天的事務，熟悉什麽人擅長做什麽事。反正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那麽聰明，肯定一學就會。”齊雁來是公侯千金，這些都是閨閣裏必修的功課，從小就跟著齊夫人耳濡目染的，不情不願地也學了不少。
這時就能看出二人的差距了，宋芳菲自小隻鑽研醫術，對於這些閨門功課是一點也不了解，此時聽著齊雁來說著，就感覺很難了。她見齊雁來洗漱完畢似有困意，連忙推她幾下：“你先別睡，提前跟我說說，明日我也好有點準備。”
齊雁來此刻已經困了，但為了好姐妹的將來連忙打起精神，給她邊畫圖邊講解，重要的地方還用筆寫了下來。兩個人點燈熬油，直學到寅時，卻也隻是學了些皮毛。
宋芳菲頭昏腦漲，齊雁來眼皮打架，兩個人囫圇睡下，仿佛才剛躺在床上，侍女就來叫起了。為了多睡一會兒，誰都沒起來吃飯，直到不能再晚了才匆忙穿衣梳頭。
辰時，齊雁來準時去練劍，宋芳菲準時去算賬，兩姐妹誰也閑不著。
在龍從雲的嚴格督促下，齊雁來的劍術突飛猛進，說是一日千裏也不為過，短短數日就有模有樣，不再是隻會劍舞的花架子了。她心裏得意，覺得自己果然是個練武的奇才，這回就算鞭子不在身邊，隨便拿個樹枝也能跟人比劃比劃了。
誰知當她洋洋自得地跟沈硯白炫耀時，他卻摸摸她的臉蛋，話裏話外滿是敷衍：“嗯嗯，你最棒了。”
“不服來戰！”齊雁來知道自己打不過他，無非就是不服氣地想鬧一下罷了。
兩個人到底沒有比試成，因為有人來報，《英雄譜》找到了。畫師姚正此時正抱著自己失而複得的寶貝畫冊，激動得要流眼淚了。雖然是某個弟子在樹林裏無意中發現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偷走了又送回來，不過能找到就是好事了。
看來龍鳴山莊隻是個習武的好地方，找東西斷案都是不太行的。齊雁來腹誹，覺得他們的辦事效率實在是太低了。可沈硯白隻說自己是外人，說什麽也不肯過多插手調查，要不然肯定早就能找到了。
宋芳菲那邊得到了未來婆母的悉心教導，但畢竟開始得太晚了，要學的東西太多。她倒是十分勤奮，回到房中就拉著齊雁來繼續學。幾日下來兩個人都是眼下烏青，人都瘦了一圈。
“這樣不行，新嫁娘的臉最重要，你還是得好好休息。這一輩子就一次，難道你不想光彩照人？咱倆天天這麽熬下去，眼眶發黑，活像是被吸了精氣似的，還能好看？”齊雁來趕緊叫停了這個惡補的學習活動，逼著宋芳菲早睡早起，每日鼓搗些花兒朵兒的好好塗抹自己的臉蛋。
聽說經月光照過的雨水最有靈氣，這日下了一天的雨，到晚上反倒晴了。齊雁來哪能放過這個好時機，當下腳步輕盈地朝著樹林走去，手裏還拿著一個白瓷瓶，準備裝滿一瓶回來給宋芳菲調些胭脂水粉的，讓她漂漂亮亮地備嫁。
後山是禁地，因為會有毒蛇猛獸出現，有性命之憂。但她可不怕，輕功這個時候不用還啥時候用啊？老虎不也沒跑得過她？
正當她沾沾自喜的時候，隻聽得有人說話，連忙閉氣悄悄過去探聽。
“英雄譜裏當真沒有秘籍，隻是本普通圖冊而已。”
“有沒有又有什麽重要的呢？我要的是龍鳴山莊。”說話的人一副誌在必得的口氣。
說話的是一男一女，女的不知道是誰，男的是——龍從羽。
“龍鳴山莊我沒興趣，我隻要齊雁來。”龍從羽說得斬釘截鐵，一點也不猶豫。
那女子輕笑一聲，語帶嘲諷：“冒這麽大風險就隻想要個女人，真是胸無大誌。”
“隨你怎麽說。英雄譜我已經完璧歸趙，你也不要再惦記了。”
“英雄譜就是個由頭罷了，你當我還真想要？什麽人？”女子一枚暗器襲來，又快又準地把躲在暗處的齊雁來打落。走近一看，她便笑了，“原來捉了一隻雁，該怎麽處置好呢？”
女子亮出手，每根手指上麵都留著長長的指甲，似乎在這黑夜裏，能看到指甲上麵籠著一層淡淡的紫光。她的暗器更是邪門，紫色的煙霧一閃，齊雁來被打落的同時，已經說不出話來。
抽出佩劍，齊雁來打算冒死一戰。
龍從羽，你這吃裏扒外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