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唯有嫁人逃不了
想想作為女子,不得讀書科舉,也不能建功立業,平日隻能在家裏描描花樣,做做女紅,學習如何禦下,要不就學學看賬本,全都是管家的本領。再學點琴棋書畫,博得個才女的名頭,無非也就是為了能嫁得更好而已。
將來出嫁了,就要管家,生娃,相夫教子,溫柔賢良,還得照顧夫君的小妾和小妾的孩子們,簡直就是為了別人活,想想就頭大,還不如一輩子不嫁人。
她不願意自己的人生就這樣過,但也不知道能不能改變,於是提前折騰起來,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生活在這頭,瀟灑在那頭;大小姐在府裏淘氣,南柯子在江湖作妖。
不過因為近來天氣十分炎熱,齊雁來幹什麽都興趣缺缺,倒是在家消停了好一陣子,畢竟一動一身汗,家裏有冰她待著不舒服嗎?
況且盛夏的夜裏也沒有多涼快,穿個夜行衣再戴個頭套,在屋簷上各種跑啊跳啊開鎖開機關啥的,不是累死、熱死就是悶死,何苦呢。她向來是個享受派,連混江湖做南柯子隻是為了開心玩玩而已,出汗做苦力的事情她可不做。
更美妙的是,自從把夫子氣走,也不用聽學了,齊雁來就當在家避暑休閑,每日裏看看畫本釣釣魚,吃吃喝喝練練武,日子過得別提多美了。父親和哥哥鎮守邊境年終才能回都述職,母親隨太後一行禮佛一去就是數月,家中隻有她這個千金大小姐,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當老大。
不過,待齊夫人禮佛歸來,還沒有聽完管家的匯報,就馬上就把齊雁來叫來聽訓,怒道:“你如今大了,性子越發壞了,竟連聖賢都敢編排,又把夫子氣走了。我問你,你這樣的性子將來如何打算?旁的事情不說,終身大事也不在意?”
齊雁來做作地捂住嘴巴,故作嬌羞狀:“母親這話怎好當著孩兒麵說,羞死人了。”
“少在那裝,你若是真的臉皮薄,就幹不出那許多事兒。”齊夫人揉揉眉心,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以前你年幼,又是在邊境長大,我和你父親也不想拘束了你,想讓你過得舒服一些,畢竟將來女子嫁人,日子辛苦。如今看來倒是害了你,竟把你縱得如此頑劣。這次我禮佛,與眾多貴婦同行,方知正經人家女兒十四歲上便定了親,十七八歲正是出嫁的年紀,你如今聲名在外,性子不好又不肯改,竟無一家來求親的。”
“你今年就滿十七歲了,連個定親的都沒有,你將來打算做姑子?”
“還是想讓我們養你一輩子?“
“若是男子,弱冠之年成婚都算早,可你是女子,想拖到什麽時候?”
“過了十八,鮮花變黃花!”
麵對母親的紮心四連擊,齊雁來表麵不在意地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雁兒聽命就好,哪敢自己打算。”
看她還是這麽不當回事兒地打哈哈,齊夫人本就是江湖出身,性子也沒有多好,當下蓄力將茶盞扔出,速度極快地朝著齊雁來飛去。齊雁來素來身手敏捷,反應極快地接住,隨即恭恭敬敬地雙手遞回去。
此刻方知母親真的動了氣,連忙賠笑道:“母親息怒啊,女兒也不是不想嫁人,隻是所見所聞皆是紈絝子弟,不打一頓不解氣的那種,如何與之議親?女兒自小就崇拜兄長,想找兄長那樣的出色人物,這不是沒有嗎?”
提到自家哥哥齊鵬振,那可是全家全族的驕傲,也是齊雁來每次逃過懲罰的免死金牌。
“你哥哥自然是十分出色,無人能及。”提到兒子,齊夫人麵色好了很多,語氣也和緩了下來,但是說話的內容卻不容置疑:“明晚宮裏有宴會,你給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少說話少吃飯,裝也裝成個嬌小姐,更不許與人拌嘴動手。若是不聽,回來我親自執家法,有你受的。”
齊雁來臉色頓時變了,母親出身龍鳴山莊,是江湖上有名的武林世家,她更使得一手好鞭法,在江湖上也是有點名氣的。這要是被她抽一頓,是不會留疤,甚至表麵看起來也就是稍紅了一點,但是保準你十天半個月都不得下床了,那可都是內傷啊。
是不是親娘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