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兄妹和好?
不緊、不傷害,卻也似無法抱住。
原本定的事情,原本正該對著的事情,怎麽像是脫了原本的軌跡,離開了預期的方向。而他的懷中卻實實在在地抱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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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鳳羽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多了個嬌俏的小丫鬟,丫鬟的名字說是叫:目晴。
然後,謝鳳羽就非常尷尬地接受了她人生中第二次成長教育。
目晴長相可愛 ,長著蘋果般圓圓的臉蛋,說起話來卻是一板一眼,畢恭畢敬地站在謝鳳羽的床前,慢聲道:“謝姑娘,我家主子要我來服侍您。您現在處於女人不方便的時候,您知道麽,切忌情緒不可太過起伏,涼水碰不得,剪刀拿不得,走路或者動的動作也要小一些……”
謝鳳羽起先迷迷糊糊的,搞不懂她在說什麽,不過,正好也提不起興趣,就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正要掀開被子下床,卻不想目晴瞬間衝了上來。
“襪子也要穿厚的,鞋子也必須是最舒適的!衣服奴婢已經準備好了,您必須得穿深色的,免得在主子麵前引起尷尬。”
“穿深色為什麽就不引起尷尬了?”謝鳳羽說不上對刑天絕什麽感覺,除了這人太帥,太仙氣,別的沒感覺。反正她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人家懷裏哭了一下午,這會兒難道穿白衣服弄點灰塵就會引起尷尬啦?
“是的,您現在是特殊時期,必須得穿深色衣物。”目晴恭敬答道,抖了抖雙臂,展開了一尺來長的深黑色長裙。
謝鳳羽不無鬱悶地摸了摸鼻子,伸出胳膊,讓對方將衣服穿了上去,索性她是不管什麽好看不好看的,不然這黑色的長裙風格直逼奔喪了。
這麽想著,不知為何心裏就開解了不少。大概是失戀的女人都愛胡思亂想,謝鳳羽自我嘲諷的笑了笑。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情緒不可起伏過大,謝姑娘,您剛剛繃著臉,這會兒笑的開懷,這樣不可。”目晴明顯是一位年齡不大,但處事卻十分認真嚴謹的女管家,又強調了一遍剛剛的話。
“情緒起伏大會怎樣?”胸前的傷口反正也不會好那麽快,心中的傷口更是不知能不能好,能得一時的開懷,為何不開懷?真要傷心流淚,幹嘛還非得忍著,人,不就是該活出一個真性情麽!
這樣想著,謝鳳羽歪過頭,詭異地眼神打量了房間一眼。記憶中,那天的待著的地方雖然算不上小,可似乎沒這麽裝潢華麗的感覺,直覺不像是屬於刑天絕的地方。
“這是哪裏?”
“回稟謝姑娘,這裏原是大皇子的住處,現在已經歸您。”
“什麽!”
“是的,謝姑娘身體多有不便,大皇子說把您交給一個男人管實在不好,若是以前倒沒什麽,可現在您已經成人……”目晴的話似乎若有所指,絕不含任何感情色彩地匯報著。
成人?歸一個男人管不好?大皇子將房子房子讓給了她?
這是怎樣喧囂的世界,忽然之間戀人變陌生人,仇敵哥哥變親人,陌生男人變監護人。
等等,通常古代說一個女子成人的意思是指?
結婚,生子?年齡到了一定時間?不對,小腹那裏痛痛的,涼涼的感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生理期!例假!葵水!
一時之間,謝鳳羽哭笑不得,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難不成昨天她那樣疼的感覺也是因為這該死的生理期,她怎麽可以在一個男人不要她的時候,突然成長!
為了得到確認,謝鳳羽將目晴拉到身邊,努力想象了一番少女得知自己身體突然流血該是怎麽個表情,最後擺弄了一番,苦著臉對目晴問道:“目晴,那個,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謝姑娘不必如此客氣,說不定謝姑娘以後還會成為公主,有什麽話隻管問奴婢就好。”
“呃,嗬嗬。”暫時忽略掉公主這個敏感詞,謝鳳羽隻承認自己賤命一條,哪有什麽富貴之命,咧了咧嘴,忸怩道:“我是不是那個葵水來了呀?”
“嗯?”目晴一改剛剛呆板的樣子,似乎有些驚訝溢滿了眼中,微微側著頭看著謝鳳羽,“謝姑娘知道?”
聞言,謝鳳羽有種撓牆的衝動,何止是知道,她根本是從這件事上有著豐富經驗的好不好,隻不過,湊巧來到異世的時候,肉身的年齡太小,根本沒有那個,她也就忘了女人還有這個的問題,現在那熟悉的感覺竟然都記不清了,昨天還以為自己是傷心過度,腸子扭曲了呢。
囧了又囧,謝鳳羽將發燒的臉扭了過去,歎息一聲點了點頭,似有感觸地說道:“真疼!”
“是啊,謝姑娘,每個女人來這個的時候都有不同程度的疼痛,不過,像謝姑娘您這樣的疼痛幾乎不存在呢,昨天您就算是昏過去了,十指都在緊緊抓著刑公子的胳膊呢,那胳膊都讓您抓的青了。”目晴的話似乎變的多了起來,給彎下腰給謝鳳羽套上了厚實的鞋子,然後抬起頭,詢問道:“謝姑娘,您看這鞋子穿著合不合腳?”
謝鳳羽聳了聳肩,現代的時候,女人都是半邊天,哪有人來伺候你。目晴的話帶著柔柔的感覺,不叫人厭煩而且她的手指靈活,樣子也給人很舒服的感覺,算是謝鳳羽在這異世中見到的第二個合眼緣的女人。
點了點頭,“正好,又暖和,又舒服。這外麵是下雨,還是下雪,怎麽感覺屋裏很冷的樣子。”
謝鳳羽一直知道,戀空大陸進入了秋末,開始與冬季擦邊,甚至許多時候,外麵的風都是寒風刺骨的。謝鳳羽以前是不在意的,但是這會兒她的精神力沒完全恢複,再加上來葵水本就會讓身體寒冷,就有些抵不住這股子冷意。
話音剛落,卻聽到房門處傳來一聲溫厚的男低音。
“目晴,鳳羽她起了嗎?”這個聲音明顯是皇天耀的。
謝鳳羽對於他弑妹的行為可是印象非常深刻的,開始聽到皇天耀將住處讓給她,就已經驚訝了,甚至還將侍女調來給她用,就更別提有多麽警惕,這下聽到他的聲音,直覺地攥緊了手掌。
目晴先是應了一聲起了,大皇子請進吧。隨後不讚成地將謝鳳羽握緊了拳頭一根一根手指頭的掰開,“謝姑娘當愛惜自己的身體,女人都該小心謹慎。”
謝鳳羽無力地衝她一笑,盯著屏風處,等待著皇天耀的身影出現。
皇天耀此刻穿了一件毛絨絨的貂皮大衣,掩蓋掉了脖子處的一點劍痕,臉上也塗了一些東西,隻露出一點受過刀劍調教的樣子,他鼻翼高挺,黝黑發瞳,嘴唇厚薄適中,走路的樣子沉穩中帶著獨有的氣魄。
給人的感覺極其安全,同時也十分危險。
謝鳳羽的身體繃的很緊,卻聽到目晴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謝姑娘,放鬆,大皇子做事雖然偏激,但絕對不會再害您了。”
聞言,謝鳳羽的身體晃動了一下,她不相信一個想殺死她的人,更勿論這個人是皇天耀。
皇天耀的腳步逼近,臉上明暗不一的表情也逐漸變成了統一色調,掛著意味不明的表情,似乎也有著警惕和試探。抬了抬眼皮,吩咐道:“目晴你先下去。”
“是。”目晴顯然十分尊敬皇天耀,立刻就後退著從屏風那裏消失了身形。
偌大的房間中立刻隻剩下了曾經拔劍相向的兄妹,謝鳳羽首先克製不住皇天耀臉上的那抹不明目光退後了一步,隨後又想她憑什麽退,反倒進了兩步。
見此,皇天耀似乎有些好笑,搖了搖頭,指著一旁的軟椅道:“坐下說吧。”
謝鳳羽不累,看著皇天耀坐到舒服的椅子上,那椅子上有著很軟的墊子,在一個張梨花桌,兩邊各擺了一個。
皇天耀坐了右邊那個,如果她再坐,勢必要離這個危險人物很近。
皇天耀倒也不說什麽,隻是輕輕道:“怎麽,你站著不累?不是說該好好休息的。你的身體體質並不好。有點像你的母親吧。”
她的母親?第一公主的生母,謝芳華,謝妃?謝鳳羽眯了眯眼,盯著皇天耀看,不明白他想說什麽。
皇天耀卻很隨意,甚至將桌子上倒扣的茶碗各取了一個,提起一旁的茶壺倒了一杯,喝到口中卻大大地皺起了眉頭:“這些東西也就你們女人能喝。”他甚至為此吐了吐舌頭,抬起眼,斜睇了謝鳳羽一眼。
“尤其你現在的樣子,喝些甜的倒是蠻好的。”說著,他舉起了另一隻滿杯的茶杯,遞向謝鳳羽。
謝鳳羽探頭看了一眼,發現白瓷的杯子中,茶尚冒著白色的霧氣,茶水呈現瓷紅色,空氣中有因房間中暖烘的火係晶核發出一點點甜絲絲的味道。
原來,並不是熏香在發揮甜味的作用。謝鳳羽舔了舔幹幹的唇,一股膩人的甜味,立刻皺起了眉頭,拒絕道:“我不喝甜的。”
“這點我們確實相同,也算是勉強承認你是我的皇妹。”皇天耀似乎用自己最平實的語氣再說話,隻是執意遞出的紅糖水仍舊端著。
謝鳳羽不接,他也不收回,也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