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徒弟再也不敢偷看了
張平臉上含著淺淺的笑意，調侃道：“齊爺，見到我你好像很不開心呀！”
\t齊馬貴橫瞟一眼，沒說話。
\t“齊爺，別不開心。“張平拿出金絲盤煙盒打開遞給齊馬貴一支雪茄煙，齊馬貴僵著臉，不理睬。張平笑笑，自己點燃一支，深深吸一口，悠悠閑閑吐著煙圈，好一會才說；“齊爺，別那麽不開心，我保證，就這一次，以後我們兩不相幹。”
\t“真的。”齊馬貴歪著頭，斜睨著張平。
\t張平淡淡一笑：“當然真的。我堂堂青虎幫總管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過。”
\t“那你們現在要我做什麽？”齊馬貴一臉無奈。
\t“拿著當票和二百銀票把那塊玉贖回來。”張平輕輕一笑，拿出一張支票和那張當票遞到齊馬貴麵前。
\t“張總管！”齊馬貴驚奇地睜大眼睛。
\t“怎麽？哪裏不妥？”
\t“沒有，隻是……”
\t“隻是什麽？”張平目光淩厲地看著齊馬貴。
\t“隻是那朱啟盛好像很在意那塊玉。”
\t“他在意怎樣，我們有當票。三天期限，玉還不是他的。”李二對著車上那鏡子裏的晃動不安的齊馬貴插口道。他抬頭一看，朱記典當行到了，把車一刹，說：“到了。齊爺，你請吧。”
\t李二說：“齊爺，你不需要教你怎麽做了吧。去吧，我們在車裏等你。”
\t齊馬貴稍作猶豫，拿著銀票和當票下車去了。
\t看見齊馬貴進當鋪，朱啟盛非常驚訝。
\t齊馬貴拍拍衣角，從衣袋了拿出二張票麵來，往賬台上一放，說：“朱老板，我來贖回那塊玉。”
\t“什麽……”朱啟盛嘴唇微微顫抖。
\t“朱老板，我說得很清楚了，我來贖回早上典當的那塊玉。”
\t“贖回！”朱啟盛幾乎站立不住，他扶著櫃台，說：“怎麽就贖回？才幾個時辰。＇
\t“是，才幾個時辰，我拿那些錢應一下急，現在，我有錢了所以贖回，我沒有壞典當行的任何規矩，難道朱老板不想讓我贖回玉嗎？“他冷眼看著朱啟盛，一雙眼閃著寒光，咄咄逼人。
\t“可以贖回，可以贖回！”朱啟盛連忙說。他抖抖索索摸出身上的一大串鑰匙，選了一片，打開櫃台的抽屜，屜子心抽出來，手摸索著伸到暗格裏，摸出一塊蠶絲手絹，打開了，露出那半塊玉。
\t朱啟盛看了有看，很舍不得地遞給齊馬貴，齊馬貴看他神情，暗暗吃驚，不知道是塊什麽樣的玉，讓他如此頹廢萎靡。而張平為它，不惜來回奔波，看來此玉非凡啊。
\t齊馬貴拿著玉回到張平車上。張平接過玉，那玉果然光彩精華，精美無比，他點點頭。
\t李二說：“齊馬貴，這是你的辛勞費，你自己回玉府吧，我們還有事。說著遞過一疊銀洋。”
\t齊馬貴掂一掂，覺得還滿意，道：“謝謝張總管。”
\t張平微微一笑，算是應答。
\t車門關上了，車子疾馳而去。
\t這邊朱記典當行朱啟盛和他的徒弟黃齙牙躲在窗後孔隙裏偷偷看，問：“黃齙牙，車裏是誰？”
\t“不知道，看不到車子裏的人，不過，車好豪華。”
\t“去，沒誌氣的東西。”朱啟盛狠狠拍了一下黃齙牙的頭，黃齙牙受痛，情不自禁哎呀一聲叫出來，朱啟盛怒道：“哎個屁，滾。”說著氣勢洶洶進裏屋去了，把剛才所有的怒氣都發在黃齙牙身上。
\t黃齙牙摸著腦袋，呆在那裏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t“黃齙牙，你看著店鋪，老子不舒服，睡一會兒。”
\t“哦，是，師父。”
\t朱啟盛說著自己進了裏間屋子，順手關上門。他一躺倒那軟布椅子上，內心裏壓了很久的東西就往外湧。他不免長籲短歎：“奶奶的，失蹤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見著真東西，可惜被這半路殺出來的狗搶了去。”想想又覺著不對，小聲嘀咕道：“這東西二十年不見了，怎麽突然出現，天下不會又要大亂了吧。”二十年前的腥風血雨……自己不會被人認出來了吧……朱啟盛不敢回想：應該不會，應該不會……隻是一個巧合而已。’
\t黃齙牙在門外喊：“師父，我給您熬了一碗粥，您趁熱喝了。”
\t黃齙牙在門外半天沒聽見聲息，推門進來，一眼看見他師父仰麵靠在軟布椅上，眼半閉著，一臉失意落寞，甚是蕭條景象。
\t“師父，東西去了就去了，身體比東西要緊多了。”黃齙牙把粥放到旁邊桌子上。
\t“呸，你知道那是什麽？”朱啟盛氣哼哼坐起身子，吹胡子瞪眼睛地看著黃齙牙。
\t黃齙牙咧嘴一笑，得意洋洋說：“師父，我知道那東西，金銀雙玨。就是從宮裏出來的那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佩，對吧。”
\t“嚇！”朱啟盛騰的一下子從樣子上站起來，一掌捂住黃齙牙的嘴：“狗東西，你不要命了！”傾耳細聽，什麽聲息也沒有，才放下手，忽而他又覺著不對，回頭看著黃齙牙，瞠眉瞪目，厲聲喝問：“不對，你知道這麽多！”朱啟盛上牙磕著下牙說：“你竟然知道這麽多，你不想活了？”
\t“師父，我再不敢說了。”黃齙牙才知道自己投一時痛快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t“你是不是還在偷看我寫字？”朱啟盛端起粥碗準備喝，又嗵的放下，粥水濺了一桌。
\t“師父，我錯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黃齙牙一看陣勢不好，噗的跪倒地上。
\t“你真的還一直偷看我每晚寫字？”朱啟盛氣得渾身發抖，怒罵：“狗奴才，你好大膽，拿戒尺來。”
\t黃齙牙知道一頓打免不了了，急得撲在地上連聲求饒：“師父，饒命，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t“狗奴才，還敢抗命嗎？你不拿，我自己拿。”朱啟盛氣勢洶洶取下壁上的大戒尺，噗噗噗對著黃齙牙劈頭蓋臉就是一陣亂撲。
\t“哎呀哎呀，打死我了！”黃齙牙殺豬一般嚎叫，本能左閃右避。
\t“你還敢躲。”朱啟盛在憤怒之中，一邊罵一邊下手更狠了。
\t“師父饒命，黃齙牙下次真的不敢了。”黃齙牙痛哭流涕一把抱住朱啟盛的腿。黃齙牙這招最管用，每次犯錯受重罰時就靠抱抱解圍。
\t朱啟盛看著臉上脖頸上手臂上都起了烏紫汙痕的黃齙牙，舞在空中的手顫顫巍巍便下不去了：“哎……”他重歎一聲，扔下戒尺，一屁股頹然坐下，口中念道：“黃齙牙啊黃齙牙，我多次提醒你的話你怎麽就不記在心裏呢，不要偷窺師父的秘密，你知道太多，恐怕禍及其身啊。哎！”
\t黃齙牙見朱啟盛怒氣漸消，哭道：“師父，您歇怒，徒弟錯了，下次真的不敢偷看您寫字了。”
\t朱啟盛搖搖頭：“黃齙牙，你先起來吧。”
\t黃齙牙站起來，勾頭不敢看他師父。
\t朱啟盛語氣悲傷說：“黃齙牙，你別怪師父狠，師父是不想累極你啊，你打十歲那年，我在和順店救了你認你做徒弟，一轉眼快二十年了，雖是師徒相稱，卻情同父子。今天我這樣做是對你嚴厲了一點，可也是為你好，不然，有一天我的事發了，也不至於連累到你啊。”
\t黃齙牙一聽他師父這話句句都重，複又跪下，說：“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如果有什麽事情，徒弟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t朱啟盛悲憐一笑：“黃齙牙，你喜歡偷看我寫字，偷窺師父的秘密，這些年東零西湊知道很多了吧，那可都是要命的事情啊，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t“師父，我不怕。”黃齙牙偷眼看著他師父，見朱啟盛臉色沒什麽變化，才敢接著往下說：“其實，師父，您……”
\t“我怎麽了？”朱啟盛神情緊張地看著黃齙牙。
\t“師父，你得保證不打我，我才敢說。”黃齙牙皮笑肉不笑請求。
\t“好，我不打你就是。你說。”
\t“好我說。”黃齙牙眨巴著眼睛，吞一口唾沫才說：“其實，您經常做夢，一直講夢話說了很多，所以我才有機會知道這麽多！”
\t朱啟盛麵色一變，又撲通一聲跌坐到椅子上，嘴裏喃喃碎語：“完了完了！”他眼白一翻，閉上了，昏死過去。
\t“師父師父。”黃齙牙真沒有料到一句簡單的話就把他師父嚇昏過去。
\t黃齙牙手忙腳亂忙一陣，好不易把他師父弄醒來。
\t“師父，您醒了，嚇壞我了。”
\t朱啟盛人還在夢境一般，半天哎呀一聲回過神來：“齙牙，我這是在哪裏？”
\t“咱們店鋪裏啊。”
\t“哦，黃齙牙，咱們搬家吧。”
\t“搬家，去哪裏？”
\t“去鄉下。”
\t“師父，您有沒有想過，今天一出了贖玉的事情我們這樣逃走，會更容易露出跡象。也許我們還沒逃多遠，就被今天這車裏的人弄死了，何況還有更多虎視眈眈的人。”
\t朱啟盛一想，黃齙牙分析得很有道理，他煩躁不安問：“那你說怎麽辦？”
\t“他們也許根本不知道你和玉佩之間有什麽聯係。”
\t“不知道我和玉有幹連？”朱啟盛疑惑問：“你說說。”
\t“師父，您看我給您分析，這塊金銀雙玨，也是昨日別人當咱們朱記典當行的，並不是我們自己的東西，現在他們拿著錢贖了回去，也沒有驚擾您，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您和這塊玉佩的聯係和底根，您有什麽可怕的。”
\t“哦！是啊！”朱啟盛臉上慢慢恢複生機：“黃齙牙，你跟著師傅這麽多年沒白跟啊！”
\t黃齙牙傻傻一笑，討好他師父說：“來，師父，喝粥。”
\t“好。”朱啟盛喜滋滋端起粥碗，忽然又放下，眼神灰茫茫看著黃齙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