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燈火闌珊
“不，不，不。幻羽，在這方麵你不懂，這個李紀雲他自持是英雄，在鍾玄洪那兒得不到重用，現在來我們青虎幫，我們給他一點尊重和權力，他便能為我們竭力付出，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t“幫主……”幻羽還要說什麽，棠繼仁已不勝酒力，擺著手說：“送我到臥房裏去，大戰幾天，累死人了，我要好好睡一覺。”
\t幻羽隻得聽令，他扶著棠繼仁去了臥室，棠繼仁嘴裏哼哼說：“幻羽，派人去問，秦苕昉從千燈鎮回來沒有？”
\t幻羽隻得模糊答應，棠繼仁已躺倒床上，也許是極其勞累，馬上就睡著了。幻羽替他蓋好被子，悄聲出來，輕輕關上了門。
\t有人得意就會有人失意，棠繼仁因為李紀雲得到一批軍火，而黑豹幫因他失了軍火，損失慘重。鍾玄洪為此寢食難安，金師爺對他道：“幫主不必為此心煩，我想到一計，必定叫李紀雲為倒戈付出最重代價。”
\t“哦。金師爺，你有什麽計劃？”
\t金師爺道：“李紀雲雖然有幾分膽識才略，但是有個致命的軟肋就是好女人。在天衛城我有個表妹叫唐珠兒生得天生麗質，美豔非凡。前幾天正好從外國留學歸來，可以助成我們完成此次計劃。”
\t錢玄洪一聽，馬上同意：“哦，好得很，金師爺，隻要你出手必定馬到成功。你快著手準備，一定殺了李紀雲，雪我失軍火之恨。”
\t“嗯，我明天就去準備。”
\t金師爺說行動就馬上行動起來，第二天，他喬裝打扮、行蹤隱秘地去火車站買了去天衛的火車票。火車緩緩駛進天衛城車站。從車窗外望，人潮湧湧，來往客流如梭。站外並沒有什麽異樣。
\t金城郭這一次是秘密抵達天衛城，他甚至都沒有帶貼身侍衛，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到達天衛城。一身西裝，帶著金絲眼鏡，提著簡單的行李箱，一副過客打扮，誰也不會注意到他。
\t下了火車，人力車夫便湧到金城郭麵前吆喝拉客，
\t金城郭對人力車夫說：“鬱金巷８６號。”
\t“鬱金巷８６號，好咧。”人力車夫一身吆喝，兩條長腿飛奔起來。
\t大約半小時車程，金城郭到達了鬱金巷86號，站在極其繁華綺麗的西式大廳，金城郭環顧屋內，大廳懸著幾盞水晶吊燈，清一色西式家具，深褐色羊絨地毯，白色流蘇的半透明窗簾，這看起來就是個極富裕人家。
\t金城郭的表妹唐珠兒和姨母在大廳裏迎接他的到來。
\t他表妹打扮很是西洋化，對於金城郭的突然抵達非常高興，道：“表哥，你怎麽來了，好像天上突然掉下的餡餅。”
\t他姨母多年未見他，這一見自然也是很親熱。她坐在一邊，笑著對孟浪的女兒道：“沒禮貌，你表哥怎麽就成了餡餅了。難不成你還吃了你表哥。”
\t“誰叫他來無影去無蹤，搞得那樣神秘兮兮。”他表妹唐珠兒一屁股斜坐在沙發靠上，一隻腿半吊著晃來晃去。她穿著一件玄黃色金紗中長裙，修長的腿珠圓玉潤，白如玉璧。
\t金師爺知道她才從國外回來，並不受國內禮教束縛，見怪不怪，道：“珠兒，在國外待幾年，現在回來了一定很想看看內地的繁華，所以特來想請你去灘海玩一陣。
\t唐珠兒道：“表哥這樣一心追求事業的人放著事情不做，會閑得慌請我去灘海玩，隻怕是假，有求於我是真。”金師爺笑道：“我妹妹就是冰雪聰明，我的確有事求你。”
\t唐珠兒傲然笑道：“怎樣，我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哼！”她一隻手撥弄著沙發案幾上插花瓶裏的花枝，扯下花瓣往桌子上扔，不知覺扯了一大遍。
\t金城郭笑道：“莫非你把我當花枝恨。看都扯成禿子了。”
\t唐珠兒才發現花枝上的花瓣都扯光了，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笑道：“你如果是禿子才好呢。”
\t金城郭的姨母聽他們兄妹這樣打趣，道：“你們兩個先聊著，我去廚房吩咐他們做幾樣點心過來，你表哥匆匆下了火車來，大概還沒有吃東西。”站起身來自去了。
\t唐珠兒見她母親去了，問：“說吧，什麽事情。”
\t那金師爺眼光一閃，道：“真的是叫珠兒妹妹去我那裏玩，表哥手下有的是人，有什麽事情早叫他們去做了，怎麽能辛苦珠兒妹妹呢！”
\t唐珠兒眼睛眨巴著，狡黠笑道：“叫我去玩我就去玩，現在外麵四處打仗，極其的不安全，我才不想去灘海冒險呢。”
\t金師爺隻得笑道：“好吧，我們上了火車我再告訴你需要做什麽。”
\t唐珠兒在家閑得無聊，此時很是刺激新鮮，腳一蹬，從沙發靠上站起身來道：“這還差不多。”
\t在去往灘海火車一等包廂裏，金城郭和唐珠兒麵對麵坐著。
\t唐珠兒已經精心喬裝打扮。一身白色西裝，長發挽上去戴著精致的禮帽，深色墨鏡。這咋眼一看，還真是個飄飄美男兒。
\t金城郭連連點頭，“嗯，我們的珠兒妹妹怎是一個帥子了得啊！”
\t唐珠兒嫣然一笑，道：“隻怕我娘也未認得出我來。”
\t金城郭壓低聲音，道：“此事極為隱秘，不能讓姨母知道。而且你上車前是男兒身，到灘海車站下了車後你換回你女裝，直接住進香妃大酒店１０５號套間。我們已經為你準備好一切物質，你住進去後，會有人秘密和你接頭，傳達行動指揮。”
\t“那表哥你呢？”唐珠兒一雙黑黝黝的眼寂靜地看著他。
\t金城郭說：“我會半道下車，然後坐專車先回黑豹幫。”
\t“是什麽樣的任務這樣神秘？”她口氣裏有幾分傲慢和不屑。
\t金城郭不得不耐心解釋，道：“我們黑豹幫出了背叛弟子，為了誅殺叛賊，我不得不來找你。”
\t唐珠兒聽到這裏咯咯笑起來，道：“我有什麽力量來完成你們黑豹幫不能完成的任務。”
\t“實話說，我們要殺的人叫李紀雲，以前是黑豹幫的重要頭領，現在背叛黑豹幫，投在青虎幫棠繼仁腳下。那李紀雲非常奸猾，也有確幾分才略膽識。如果不設下圈套，我們輕易殺不了他。但是他有一軟肋——好女人，所以，我們隻能出此下策了。”
\t“好吧，我就知道金師爺是為專賣我而來。”唐珠兒咬著下唇，唇間卻有一絲嘲諷的笑意。
\t金城郭一聽，急忙辯白道：“珠兒，隻要你完成此次誅殺李紀雲任務，表哥保證，一定不會虧待你。”
\t唐珠兒看表哥一貫沉穩，卻也有失態的時機，她眼光閃爍，鬼笑道：“那如果我想嫁給表哥呢，表哥那時是否會嫌棄。”她定定地看著他，看他怎樣回答。
\t金城郭一怔，想不到唐珠兒會說出這樣大膽直白的話來。
\t“怎麽？很難吧！”唐珠兒一雙星亮大眼閃著咄咄逼人的光輝。
\t“珠兒，這個我……”金城郭一時語塞。
\t唐珠兒眼皮一掠，翻著白眼珠仰睡到床上，懶洋洋地說道：“算了，嫁人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去，還是先完成金師爺布置的任務吧。”
\t金城郭冷靜地思忖一陣，鄭重道：“好吧，珠兒，我答應你。完成這一次刺殺李紀雲的任務後，我娶你。”
\t“我已經說算了，你別那麽勉強，我看著難受，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唐珠兒說著一拉蓋被，閉上眼睛不再理他。
\t金城郭隻得慢慢退後，坐到自己睡床邊，眼睛直愣愣盯著對麵臥床上的唐珠兒久久沒出聲。
\t夜漸漸來臨，他拉開包廂裏的燈。溶黃燈光下，她眼睫輕輕在跳動，像停留在風中的一片鵝羽微微顫動著。他知道她還沒有睡，也許和他一樣在想著心思。那一絲憐惜在心中偷偷一跳，內心潮熱哄鬧起來，他真想站起來走上去，慢慢吻到那一片鵝羽。隻是他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又把自己隆隆升起來的欲望壓製下去。火車轟隆聲哄哄在耳邊響著，漸漸擴散開去，到夜很遙遠的地方。
\t遙遠的地方傳來轟鳴聲，愈來愈隆，疾馳開過來一列火車，交叉而過的轟響要炸裂耳朵了。他閉上眼，什麽都不能決定。就像今晚之後，一切會怎樣，沒有結果。等著這任務之後再說吧。他或許能給她一個滿意答複。
\t他這樣繁複地想著心思，漸漸進入到冷的夢鄉。
\t到了到第三天中午時分火車到了灘海火車站，唐珠兒下了火車。金城郭告訴過她，下了火車會有人來接她，她提著旅行箱站在人流中彷徨。她已經換回女裝，穿著一件淡紫色長裙，裙子下擺滾著蕾絲邊。戴著闊邊遮陽帽，帽子邊沿一層絲質麵紗，隱隱露出一張極其魅惑的麵孔來。
\t一輛人力車奔到她麵前。那車夫把頭上的帽子往上一扶，露出一張年輕的麵孔來，道：“唐小姐，我叫青黎，是金是師爺派來的，請上車。”
\t唐珠兒點點頭，提著箱子上了車。
\t“坐好了，唐小姐。”那人一轉彎，飛奔進了一條巷子。七彎八拐過了很多條巷子，人力車穩穩地停在香妃大酒店門前。
\t青黎幫著唐珠兒提著旅行箱進了大廳。這是一個中西結合的大酒店，裏麵設施一應俱全，唐珠兒出國幾年，沒想到灘海會有這樣豪華的建築。“在這樣富麗堂皇的建築裏把自己供起來，……”唐珠兒嘴角一絲笑意——他們這些人打打殺殺，為了滅一個人真的是下足本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