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公爵鬼魂（一）
大雨連綿，狂風呼嘯。
典雅的小樓，煤油燈將房間照得洪亮，奈爾蒙坐在原本屬於菲爾利的書桌前椅，安安靜靜的閱讀一封金蠟的白色信封。
雨聲擾亂了她的思緒，凡蒂秘書煩躁的將信紙揉成團，不再去管裏麵陳述的內容，隻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街道。
距離菲爾利的消失，已經五天了。
這五天來，弗雷德卓爾市進入了前所未有的警備狀態，為了找到烏鴉邪惡以及惡魔人分身的蹤跡，所有出入口都被封鎖，卻依舊沒有結果。
她曾像瘋了似的尋找菲爾利的下落，以旁人不能理解的方式，甚至動用了整個霍爾格家族的隱匿者。而菲爾利像是完全從這個世界被抹除了，不留下任何一絲的痕跡，即便是任何形式的占卜魔法還是靈法，都沒有任何效果。
自從聽說裏魔法接觸者的魔法族凡蒂被惡魔人殺死後，整個市內都人心惶惶。
“誒……”
輕輕的歎氣，對於自己疲乏的無奈。
奈爾蒙累了，疲倦了，可她堅信菲爾利還活著，陷入了極險的境地，需要自己的幫助。
她閉著眼睛依靠在椅子上，緊緊的抱著菲爾利一直睡著的枕頭……
最外麵的門被敲響。
這是在奈爾蒙預料之內的來訪。
她裝作平靜的樣子將門拉開，伴隨而來的是大雨聲，撐著黑傘的女人站在門口，披著黑色的男裝風衣，那雙皮靴沾泥水。
來訪的女人正是蘇丹蘭。
她轉動著像貓一樣的眼睛，“一個好消息，伴隨著另一個……壞消息。”
“請吧。”
麵對邀請，蘇丹蘭絲毫沒有顧慮的踏進門，脫掉了皮靴，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奈爾蒙白了一眼，但並沒有說什麽。
麵對並不友善的目光，蘇丹蘭咬咬嘴唇後一臉笑嘻嘻，這會兒穿著睡裙的薩妮塔走來，揉著朦朧的雙眼。
“大人？”女孩有些困惑。
當薩妮塔完全看清楚眼前的女人後，驚訝之情無法掩飾的顯露在臉上，“蘇丹蘭大人！”
“噓。”
蘇丹蘭做了個輕聲的手勢，“我喜歡夜晚的寧靜。”
可今天晚上並不寧靜，因為這是雨夜，薩妮塔點點頭，迅速的離開，很快帶來了一杯熱咖啡，她早已熟練。
希望她比我想象中還要關心菲爾利……奈爾蒙非常期待她能夠帶來什麽好消息。
“好了，可以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事情吧？映像水晶裏你說過有找到菲爾利的方法。”
“誒呀，這麽著急嗎？待我暖暖身子。”
蘇丹蘭目光閃爍，抿了抿頗有溫度的咖啡，“她對你那麽重要？”
“我不喜歡太多廢話。”
“可怕的霍爾格。”蘇丹蘭放下杯子。
“這三個月以來我旅行了許多地方，甚至重返了阿維斯。”
“那座城已經被瓦蘭斯毀掉了才對。”
“算不上毀掉，白銀盔甲兵們雖然占據了那個地方，但並沒有做一些蠢事，麥幫倒台，現在掌權的家夥行為處事較為溫和。”
“這不是重點。”
“不是你先跑題的嗎？”蘇丹蘭那貓樣的眼睛閃過狡黠，“我找到了當初蒂娜·莫裏斯的莊園，已經破爛不堪，可我還是找到了些‘痕跡’。”
奈爾蒙靜靜的聽，若對方不是菲爾利，她很少這樣耐心的聽。
“那些線索指引著我前往瓦蘭斯，起先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對於菲爾利來自哪兒，我曾一度認為它是奧德利娜隨手買的寵物。後來……我找了那個地方，那是處於瓦蘭斯最南邊的森林，裏麵充斥著烏鴉邪惡。”
當說到烏鴉邪惡時，蘇丹蘭眼中全是陰霾，她回憶說，“那很可怕。”
但你是星靈，奈爾蒙希望她能夠明白，但還是沒有說出口。
“即便你站在森林的邊緣，都可以看到那一棵參天古樹，太大了，我當時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敬畏之心走到它麵前。”
“我知道那棵樹，瓦蘭斯的傳說。”奈爾蒙的手指不安的敲打。
那是自瓦蘭斯王國建立開始，那片土地孕育生靈之初，那顆古樹如神話般映入人心。
在那群瓦蘭斯人的典籍裏，這顆古樹遠遠比其所信仰的諸神還要傳奇，它由自然女神親手種下，為眾神之初，是魔法的起源，孕育了無數古神。
在弗雷德卓爾的故事裏，魔法族也曾對這棵從未見過的古樹憧憬過，但對此並沒有太多了解。
但霍爾格家族卻有一本專門為其描述的古籍。
奈爾蒙閉上了眼睛，靠在椅前像是在思考。
“怎麽了？”蘇丹蘭一臉困惑。
“我隻是想到了某個傳說，那棵老樹孕育的古神恰好都是些動物。”
奈爾蒙覺得這個傳說似乎表達真相。
“如果……這是真的話，菲爾利又恰好來自於那……”
她那敲打桌子的手指勾起了鋼筆，隨意把玩，奈爾蒙就是這樣一個人，這是漫不經心的表現。
她的暗示顯而易見，可饒有興趣的表情又顯得在開玩笑。
蘇丹蘭挺直了腰板，神色凝重的盯著她。
“是嗎？看來我得再好好調查一番了。”
“夠了，我已經等不下去了。”
奈爾蒙迅速站起來說：“接著那棵樹往下說。”
“是的，一棵樹。”蘇丹蘭告訴她：
“我試圖爬上樹頂以便尋求答案，但那裏已經邪惡環繞。”
“烏鴉邪惡？”
“奧德利娜的手筆，所以我尋求了最近一位魔女的幫助，利用回溯魔法根據留下的線索看到過去發生的事情。”
能夠熟練利用回溯魔法的魔女……是安諾倫？
奈爾蒙心中思索，根據隱匿者的報告，這位魔女最近在前特蘭西王國，瓦尼亞地區活動。
回溯魔法並非將人帶到過去，與靈法以及一些占卜法相似，能夠根據某個遺留的痕跡追尋過去發生的事情。
不同的是回溯魔法能夠讓人身臨其境，極其容易發生被幻境迷亂內心，遭受無法彌補的反噬。
雖說魔女都是些強大的裏魔法接觸者，卻沒有多少人真正的去掌控這個魔法。
近幾個月在瓦蘭斯王國附近活動的魔女並不多。
“是薇拉？”她隻記得這個名字。
“不是這位魔女……但也接近了。幸運的是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從始至終惡魔人奧德利娜隻是一具分身，占用那位莫裏斯小姐的身體，這位惡魔人因為某種原因一直被封印著。”
“吸取了這麽多惡魔人的力量還能被封印？”
答案另人意外，奈爾蒙並不完全肯定蘇丹蘭得出的結論，經過與這位惡魔人的幾次接觸，也隱隱約約嗅到了背後的陰謀。
她和菲爾利一樣，討厭隻能嗅到陰謀卻又看不到的地步，也曾試圖用她的想法去思考。
如果是菲爾利的話……她會怎麽去想？
恐怕也想不出什麽吧？
“喂喂！”
雖說如此，她被蘇丹蘭突然躺在沙發上的不雅睡姿氣笑了。“你現在這個模樣就像是以前的菲爾利。”
“這一點我倒是承認，不管怎麽說，奧德利娜的目的是什麽也不重要了，與其悶在這裏，不如好好說說關於菲爾利的事情？”
蘇丹蘭睜大好奇的眼睛，慵懶的睡姿也無法掩蓋那欲火的身材。
菲爾利好這口？奈爾蒙不自主的低頭看了看自己。
“與以前相比……她確實不一樣了，和米奇在一間辦公室裏六個多月，變得很成熟。”
“哪方麵？”
她翻了翻白眼，“無法想象她是個年齡僅有兩歲的魔法族。”
蘇丹蘭迅速補充，“事實上咱們魔法族六歲就算成年了。”
“菲爾利很喜歡你。”這不是句疑問。
突然的一句話，屋內氣氛凝聚了好一會，蘇丹蘭碧綠的眼眸不為所動，與奈爾蒙對視許久。
她輕輕回答，“我知道。”
這不應該是她該有的反應。“你就一點也不在乎嗎？”
“我在乎有什麽用呀，你想看看一隻鳥和貓如何交往嗎？”蘇丹蘭笑出了聲，她的笑聲如俏皮玩鬧，沒有持續太久。
奈爾蒙不明所以，她在期盼什麽？
期盼那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