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阿卡索街（五）
這或許是件希望的事情，可在菲爾利眼裏，她隻想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沃克斯特的秘密？這應該隻是一部分，可也同樣渴望這一部分。
她輕輕推開前麵的人群，有的人因為無聊而聚在一起閑聊，他們看見自己時都是一幅好奇的麵貌。陌生，好奇，這在菲爾利心中已經成為了常態。
艾德森教授從後麵趕來將她拉住。
“你要去幹什麽？”
她指了指阿卡索街的更深處，意思非常的明確。
“你要進去？”
教授驚訝的張開嘴，這是個非常需要勇氣的想法，縱使菲爾利有著超高的天賦，他也絕不會放心讓她進入與惡魔人有關的戰鬥之中。
“你絕對不可以。”他盡量的減輕聲音，也無法抑製語氣中的警告。
“我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何況斯芬克斯與那位賢者也在，不是嗎？”
“這與普通的戰爭不同，魔法能夠波及的地方都會成為災難。”
“可我沒有看見災難，至少在這裏。”菲爾利不再理會，教授的擔憂也好，警告也好，有人能夠攔住她嗎？
艾德森跑來想要攔住，可她早已不見蹤影。逐步深入，菲爾利發現能夠見到的人影越來越少，黑影卻增多，等走近時才發現那是橫豎在地上的屍體，它們大多是失心者，這是被所有人都唾棄的魔鬼侍從。
直到最後，她看不見一個人了，黑暗，神秘，仿佛再一次聽見了不斷的囈語。是什麽原因讓這成為了死亡之街？所發生的事情仿佛都與兩年前的魔力暴亂有關。
她嗅到了一點兒的祥端，卻不敢往下揣測。
很快，一件巧妙而又恐怖的事情引起了菲爾利的注意，幾乎所有本該死去的失心者，胸口都有一個黑色的洞。
她邊走邊檢查這些失心者，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失心者本應該是早已進入墓碑下的死者，邪惡的力量讓他們活了過來，早該腐爛的心髒被那力量所代替，再次死去後又第二次消逝。
冷風再次吹來，她不喜歡霜寒，可也不討厭，那風就像是犀利的劍刃貫穿身軀，令其打了個哆嗦。
失心者的力量並沒有消逝。
從這具屍體上離開，越靠近裏麵，屍體越來越多，他們大多被攝夢者所殺，這類的魔法者最顯著的能力便是切斷線索與聯係。
沒有傷痕，因為完整才好更完美的觀察。
“阿斯托克。”
輕輕的念出了那個魔法，沒有咒語，表魔法都沒有那些繁雜的步驟。
第二次試驗，也許會失敗，那是意料之中的，可自己更想成功。如菲爾利所預料的，失心者的屍體最後化為了灰燼，甚至連灰燼都稱不上，他們被徹底分解，這或許是最好的歸宿，他們死後變成邪惡的工具，不得長眠。
之後菲爾利不記得自己進行了多少次的實驗，直到來到了一條分岔道口才使得她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一條向前，一條向右。
她討厭選擇題，可不得不說，選擇題出現時能夠很好的幫助自己找到方向。
緩了一口氣，靈法已經告訴了自己結果，結果很完美，尤其是完美，兩條路的終點是互通的，那裏有東西在等著自己，它有防備，強大，卻充滿善良的心。
菲爾利最後選擇了右邊的路，也許會更遠，可不知道什麽原因，她討厭筆直的路。
深不可測。
阿卡什廣場中央有一堆黑磚，曾經這裏是一座由紅磚與白沫砌成的噴泉，上方還挺立著由青銅打造的自然女神像，關於這座女神像的描述，傳言有足足三十尺高。對於其外貌，則眾說紛紛，一百張嘴，一百個美麗的女神，她依稀的想起書中有相關的描寫。
女神擁有一張美麗莊嚴的臉，金色的頭發像是晨曦與夕落，那代表著自然的初生與衰落。蕩漾著深紫色的雙眸裏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女神與黑暗交伴，所到之處，原本荒蕪血紅的大陸迎來了光芒與黑暗，她白皙的手臂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被奇怪的黑色圖紋所侵染，也許與黑暗的交易，高高舉起象征著權利的魔杖，女神總是仰望北方，仿佛期盼著誰。
這裏就是曾經的弗雷德卓爾市第一座自然女神像，菲爾利站在廣場中央心想。
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自然女神是九神之首，是第一個出現，也同樣是第一個隕落，唯一覆滅在深淵之中的神。
因此關於自然女神的資料，在曾經是最多的，於現在消逝最快的。
廣場宛如一個空闊的遺跡，就連腳下所踩著的石板都經曆過一點的年代。弗雷德卓爾市的前身是沃克斯特堡，沃克斯特堡的第一主人是斯托昂·弗拉德，以智謀與蛇魔法語著稱的伯爵，也是整個帝國最神秘與離奇的男人，傳聞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兒，也無法證實其弗蘭德姓氏的真偽，在卓恩帝國建立之初，這個家族早已覆滅。
很多人都認為蛇魔法語中大部分單詞都是他翻譯過來的，包括阿卡索與阿卡什。
死亡與新生。
來到廣場最前端，菲爾利看見了曾在宴會中出現過的白狼狗，此刻，它蜷縮在地上，第一眼會誤認為那是隻碩大的狐狸。
狼狗守護在一堆搭建的帳篷前，裏麵都是些攝夢者，在以自己的能力與烏鴉邪惡們進行抗爭。
狼狗察覺到了她，起身昂起頭。
“學院的人。”它認出了她。
“對。”菲爾利回答。
“你應該守候在外麵，這裏的確不適合你，太過於危險了。”
“是很危險，可你一個人守護著大批攝夢人。”她有些無知的問，“這些攝夢者怎麽與百米之外的邪惡進行鬥爭？”
“這涉及精神的領域，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他們借助魔法讓自己從身體裏掙脫出來，控製其中，能夠輕而易舉的看見那些埋藏在身體各處的線索以及魔法產生的線，線是聯係，他們的任務就是消滅這些線，使得失心者失去邪惡的控製。”
“剪短？怎麽樣剪短呢？用刀？還是剪刀？”她開了個玩笑，試圖打破這略微僵硬的氣氛。
“這聽起來就像是幽靈，從自己的身體裏出來，我們無法看見，就像一個反鏡世界。”
狼狗別過頭看了眼周圍的情況。
“就是這種說法，所有的線索就藏在那個世界之中，隻是被魔法者們用魔法感知了出來，卻無法觸碰，攝夢者可以這樣做到。他們用魔法塑造了一個可以在那個世界自由行動的身軀，並且賦予其‘意識’的線索加以控製。”
狼狗說的很認真，也確實淺顯易懂。
“因為那具身軀在另外一個世界，所以我們看不到。”
廣場的漆黑不同之前，她總認為待會會有邪徒們從黑暗跳出來，寂靜與黑暗交伴才是令人恐懼的來源。
“我想進去。”她指了指前方那一條黑不見底的路。
“在月神教的聖徒們趕來之前，誰也不能進去。”
這讓菲爾利很驚訝。
“我以為他們都已經來了。”這是她的謊言，“若是這樣，誰在裏麵？隻是一些邪徒？”
“我親眼看見惡魔人的分身與幾名‘十三邪徒’，緊接著是大部分的邪惡，裏麵充滿著邪靈。”
狼狗的聲音逐步提高：“領袖和賢者，沃克斯特魔女，幾十名的守夜人以及不斷趕來的專員都在裏麵，這幾乎是整個弗雷德卓爾市的全部精英，可即便這樣，還是不安全。”
“你太謹慎了，狼狗。”
該死，她不相信自己居然說了出來。
“你叫我什麽？”白狼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狼狗？你居然認為我是一隻狗？”
“可你看起來確實像，任何一個地方。”
確實，它擁有一條不同尋常的龐大身軀以及雪白的毛，可除此之外，分辨不出是狼還是狼狗。目光溫柔，沒有狼的犀利，尾巴不停的搖擺，告訴著別人自己今天心情不錯。
“我是冰雪狼。”它說到這裏，總算生氣了起來，“很多人都搞混！因為我是魔法族，不是畜生，所以與狼相比，我確實很不一樣。”
“和你的品種相比，我更想知道你的名字。”
“阿奈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