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活靈（一）
聽她這麽說，自己的身體裏好像有詛咒似的，可若是與奧德利娜聯係起來，那麽一切都不再感到意外。
“詛咒……”
菲爾利喃喃，隨後有些沮喪著臉。
“前輩，不知道我接下來所說的話你們是否相信，這不是玩笑，奧德利娜很有可能潛伏進了弗雷德卓爾。”
她說出了自己在衣帽街看見的那個疑似蒂娜小姐的人，這種猜測並非沒有道理，烏鴉邪徒大部分聚集於瓦蘭斯王國，奧德利娜就來自這種地方。也正是來自瓦蘭斯的竊取者盜竊了血眼畫，說到底，這一切的幕後主使都是惡魔人。
聽著菲爾利用五分鍾說出了自己的遭遇以及串聯起來的猜測，蘇丹蘭與斯芬克斯對視一眼後相繼點頭。她們很容易就聽懂了，這並不曲折，隻是蘇丹蘭的眼睛裏閃爍了驚訝，看來是被奧德利娜的目的嚇到了，誰都以為那個惡魔人的目的是“鑰匙”。
“對於惡魔人的目的，我們也許判斷錯誤了。”斯芬克斯神情嚴肅，“若真是為了祭祀而來，那麽一定是知道你的身份。”
“也……也許吧。”
菲爾利想不出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後，會發生什麽樣的後果。
“隻是，它們依舊偷走了血眼畫，這意味著惡魔人開始的目的就是衝著鑰匙來的。”蘇丹蘭若有所思，“但祂知道了菲爾利的存在，這一切都說得清了，因為菲爾利你本身就是個萬能鑰匙。”
對於這種比喻，她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腦袋。
“萬能鑰匙？是說我可以打開血眼畫的封印？我雖然知道自己很厲害，但也沒有想到這麽的厲害，隻是……”
她看望四周，確保這裏隻有她們三人，可菲爾利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偷窺自己，於是不禁打了個哆嗦。
“奧德利娜真是這樣的話，奧德利娜一開始就不會丟下我獨自離開吧？”
“你覺醒的那一天，奧德利娜前腳才離開，祂怎麽會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呢？”蘇丹蘭用力晃著菲爾利，“別暈，占卜之術能夠看到的未來其實很少，隻不過是一些零散的線索，需要靠大腦靈活的人來拚湊，有些猜謎的成分，你是星靈祭祀，體內的魔力不來源於這個世界，於是沒有人能夠窺測你的未來。”
菲爾利心中可不會因此而感到安心，從斯芬克斯與蘇丹蘭那刻意的語調可以察覺，她們對自己隱瞞了些事情，比如那爆發的詛咒。也許她們都知道詛咒來源於奧德利娜，惡魔人可以借此隨時找到自己，卻沒有說，為了讓她安心？得了吧，誰能夠在惡魔人的恐懼下安心？
“其實你的猜疑是對的。”斯芬克斯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奧德利娜確實藏在弗雷德卓爾裏，但魔女以及月神教會的神父都沒有窺測到強大的邪惡力量，我也是，所以那不過是一具分身，你不必緊張。”
那隻是一具分身，菲爾利心中舒服了許多。
她試圖下床，卻發現自己的腿有多麽的無力，甚至是失去了知覺，舊病發作？也許我被炸斷了腿，希望不是那麽的難堪。
扯開被子，隻見那隻沒有知覺的細腿上布滿了圖紋，不得不承認，那雙腿原本非常的潔白，此時令人駭聞。
“我的腿——”
她驚呼。
“該死，我感覺不到了知覺，還有，是誰在上麵亂塗亂畫？”
“並不是亂塗亂畫，親愛的。”蘇丹蘭輕輕握著她的肩膀安撫情緒，“很不幸運，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
菲爾利察覺到蘇丹蘭神情的詭異。
不好的預感，氣氛開始變得緊張。
“還記得那朵花嗎？”斯芬克斯問。
“花？”
蘇丹蘭雙手比劃，“就是這樣……嗯，紅色的，玫瑰，你還有印象嗎？它是活的。”
“我的腦袋沒有壞，還記得那該死的心髒。”想到那顆玫瑰心髒，就不免有些激動，她與洛冷就是被那心髒騙上的大樓，那是朵該死的花，它差點害死自己。
“很多時候它確實是個心髒。”
蘇丹蘭有些猶豫的樣子，“但有的時候嘛……”
菲爾利快要被急死了，此時的前輩居然賣關子，可從她的眼睛裏不難看出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好消息。
“到底怎麽了？”菲爾利起身。
蘇丹蘭連忙攔下，嬉笑掐媚，“如果你聽到這個消息，可不要啥衝動啊，我怕你幹不出人事來。”
她白了蘇丹蘭一眼，心裏卻是愈來愈烈的緊張。
看著腿上的圖紋，若是仔細看得話卻是有玫瑰的樣子。難道……她不敢再想，自己垂死病危的時候被更換了心髒？有這個可能，瞧那兩人的反應，不如以往，可到底是為什麽呢？若是讓自己活下來的話她沒有怨言，可她們為什麽這麽的緊張。
“其實——”
蘇丹蘭剛要開口，便被斯芬克斯打斷。
“那是極其罕見的變異‘活靈’，即便是最終端的裏魔法邪靈儀式也很難孕育出這樣完美的活靈，不可思議的是它就這樣出現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其實一開始，學院裏絕大部分的教授都不讚成這樣的實驗，但迫於董事會，卓恩帝國皇室以及魔女協會的聯名壓力，我們最後做出了讓步，那就是讓該活靈與你進行融合，因為你具有烏鴉該有的屬性，是最具有融合活靈的資質。”
“我還以為自己被換了心髒。”菲爾利慶幸的拍了拍胸脯，沒過一會兒，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對啊，沒有征求我的意見憑什麽這麽做？”她目瞪口呆，“我是凡蒂！未來的魔法族領袖！是星靈的——”
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不該說的，連忙閉嘴。
“沒關係的，你的祭祀身體不會受到影響。邪靈融合原本是烏鴉邪徒最常用的，他們獻祭製造出邪惡的邪靈，這些邪靈沒有意識，沒有生命，所以能夠與之融合的不過是些傀儡之軀的死者。他們夢想能夠完成偉大的活靈融合，將擁有生命的邪靈與擁有意識的人類結合一體，鑄成強大的惡魔戰士。”
菲爾利安靜的聽著斯芬克斯講解，那時，她有些迷茫，活靈與魔法族的融合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現在大部分的人都在觀察你，希望從中得到活靈的最終秘密，你是第一個融合成功的魔法族——”
“為什麽不阻攔？”
菲爾利打斷了領袖的話，她有些生氣。“我是第一個？是實驗室裏的小白鼠？我真的以為自己會成為一名凡蒂……從各種意義上，以後我的身體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沒有人能夠告訴我，因為沒有人知道。”
她頓了頓。
輕輕地問，“你認為這是件好事情嗎？”
“事實上。”
蘇丹蘭眉飛色舞，“這簡直好極了，但我們故意對那些人謊稱這其中有極大的危險，九死一生，對於人類而言確實如此，但對魔法族而言卻是如虎添翼。你不用擔心，這是件好事情，但是不能讓那些人類知道，否則當意識到其中有利可圖時，我無法保證以後會發生什麽樣的災難。”
剛剛真的嚇了我一跳，菲爾利心中又想笑又想哭，她哭是因為自己太累了，自己希望能夠在弗雷德卓爾裏過完普普通通，溫和的日常一生。
但是她不得不麵臨許多的事情，隻因為她是凡蒂。
是星靈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