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海灣異常（一）
從馬車停了下來到現在，她們已經等了足足四個時辰。
真是有夠倒黴的，菲爾利坐在車篷裏看著那一片港灣，最後一艘過灣的船比她們快了一步，早已進入了汪洋。
隻有過了這一片灣，到了對麵在是真正的進入了卓恩帝國，而阿維斯以及亞托恩特曾經都隻是獨立的貿易大城。
即便前不久亞托恩特才歸屬於卓恩帝國，可此時帝國並沒有派任何的軍隊前來駐守。以至於港岸兩邊並沒有完全發展航船通路，隻有兩艘航船能夠帶人過灣的對麵。
她們錯過的是今天最後的一艘。
以往，一艘船去個來回，起碼得半個星期的時間。
這也意味著她們要等待許久，或許不用半個星期，就能夠等待第一艘船的到來。
“我的世界全是酒。”
公雞先生喝醉了，它從街旁的酒館裏買了三桶酒，花費了一枚女神銀幣。這一隻喜歡酗酒以及吸煙的公雞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說著糊話。
一會兒說道“自然女神”萬歲，又一會兒讚同偉大的烏鴉神。差異於最後一句，最後蘇丹蘭向她解釋，或許是因為它與烏鴉神同為鳥禽，擁有相似的血脈。
若是這樣，她與烏鴉神的血脈更加親近，至少和公雞先生相比，自己好歹也是烏鴉的一個種類。
一開始菲爾利曾提議去租幾天房居住，但最後又因為沒有錢而不得不放棄這樣的想法。
那個藥效的時間再過一天就要消散了，若是再次變成烏鴉……這讓菲爾利渾身打了個激靈。
不行，若是蘇丹蘭幫不了她的話，那麽就自己尋找解決的辦法。
“租一天的房間要多少‘卓恩’？”她詢問。
“卓恩”是卓恩帝國某位財政大臣推行的新貨幣，有兩種，一種是麵值為半個女神銀幣的卓恩銀幣；另外一種是麵值較低的紙幣。
人們將麵值較高的銀幣稱之為大卓恩，而紙幣為小卓恩。大卓恩與小卓恩之間的兌換比例為一比一百，這不難猜測，帝國推行小額紙幣的目的是什麽。
用於更好的歸類以及整理。
公雞爪巴先生還算得上富有，菲爾利從它西服裏找到了兩枚女神金幣。這是整個世界通用的貨幣，她心中快速的算了一遍，女神金幣與小卓恩的兌換比例為1比20000，而這其中有著並不穩定的浮動。
與蘇丹蘭迅速對視一眼，彼此都從眼中看出了貪婪，腦袋裏迅速思考出了一百種殺人掠財的方法。
“或許……”菲爾利頓了頓，轉過身看向了街頭的酒館。
“沒有人會知道。”
蘇丹蘭左顧右盼，最後目光看向了菲爾利手中的那兩枚金幣上。她的雙眸閃過白芒，手裏多出了一把匕首。
公雞先生睡得死死的，不時的發出呼嚕呼嚕的鼾聲。
就當菲爾利驚訝於蘇丹蘭要來真的時，前輩迅速的轉身，她投擲出了手中的匕首，狠狠得刺中了岸邊一團黑色的影子。
它哀嚎著，那模糊的身軀迅速得支離破碎，瓦解著靈魂。周圍的溫度迅速變得冰冷，這才秋天。
“烏鴉教徒。”
伴隨著從蘇丹蘭口中說出的這四個字，菲爾利睜大了嘴巴。若不是前輩，她根本就看不到這模糊的影子。極其詭異的，仿佛被邪惡的魔法所包裹。
這團黑影迅速的消散了，菲爾利隻感覺一陣的冰冷。
忽然，蘇丹蘭迅速的拉著她退開，緊接著一陣槍聲襲來。
“嘭——”
第二聲槍聲格外的響亮，菲爾利被蘇丹蘭按住腦袋蹲下，起先她覺得有些的熟悉，直到第三聲傳來時才確定那是火銃。
一群的警衛趕來，菲爾利終於親眼目睹了一場火拚。警衛們手持火銃和一些牛仔打了起來，後者神情陰森，或許是被黑煙所熏黑的。
“並不稀奇。”蘇丹蘭輕聲道，“在卓恩帝國外，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
他們在街道上追趕，槍口的火焰接連不斷，她看見了無數個人影叩動扳機。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菲爾利目瞪口呆。
這裏不是亞托恩特，是將聯邦貿易城與海灣隔開的不知名小鎮。
“天吶！”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一顆子彈向她衝來，朝著眼睛。在那一瞬間，她驚覺的發現子彈變得極其緩慢。
整個世界，包括警衛，被邪惡魔力侵蝕的牛仔。
唯獨公雞先生的呼嚕聲並沒有任何減緩的頻率。
蘇丹蘭迅速的將她推開，最後那一顆子彈擊打在了木門上，裏麵傳來了瓷碗破碎的聲響。
心有餘悸，菲爾利冒著冷汗喘大氣，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看見了子彈。仿佛一切都是夢，子彈就在她的眼前，不到一寸的距離緩緩而來，她沒有瞎，也沒有死，一切都是那麽的正常。
“星靈的力量。”
蘇丹蘭將腿軟的她拉了起來，但她感覺自己全身變得僵硬，肢體的每一個關節都變得不可調節。
“不行……”她喃喃，身體抗拒著蘇丹蘭。“前輩，我……我似乎癱瘓了。”
蘇丹蘭捂住腦袋，關鍵時候又出現了這樣的幺蛾子。此時街道奇怪的沒有一個人，除了港頭的幾個人依舊忙著搬運魚箱之外。
她試圖抱起菲爾利，最後隻能無奈的停下動作。
當被給予了足夠時間以至冷靜後，菲爾利才從剛才的絕望恐慌中徹底掙脫了出來。腿腳酸痛，她扶著牆，扶著蘇丹蘭。
“那有點問題。”
公雞先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了，它指著港頭前那一座毀掉了一半的潮汐海靈像——那是三個頭的女人。
菲爾利隻感覺腦袋暈乎乎的，無法判斷又發生了什麽。或許是因為魔法族的天賦，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
蘇丹蘭跟著公雞先生跟了過去，可菲爾利明白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們得尋找住所。”
她明白蘇丹蘭非常願意晚上是在星靈神巔度過，可這意味著她們就得丟下公雞先生。爪巴前輩雖然一張麵癱臉，可極其的熱心腸，她很容易就看出來。
可即便如此，它們倆並沒有理會自己。
公雞先生毫不猶豫的爬上了當地人所信仰的女神像上，即便殘缺，可依舊充斥魔力。
很快它就發現了不對，側身看向了蘇丹蘭，點頭示意。
蘇丹蘭深沉道：“汙穢，可奇怪的是並沒有來源。”
“追溯類的魔法並沒有任何用處。”最後公雞先生歎道。
菲爾利根本就沒有看見兩人使用魔法，也沒有占卜，這也更加表明自己與這兩位前輩有著極大的差距。
瞬息之間，菲爾利覺得一陣的頭暈。
當蘇丹蘭無意的看向菲爾利時，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她的眼睛變得極其的烏黑，深邃得令人恐懼。
即便隻持續了不到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