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公雞先生
第二天一早，菲爾利連滾帶爬的從床上起來。她大致不記得自己入睡前的最後一件事情了，滿腦子一直想著那恐怖的血眼。
一隻可怕的，不斷旋轉的眼球。
門被推開了，蘇丹蘭前輩為她帶來了一個保溫盒，即便身為雪鴉原型的魔法族，玉米粒隻是蒂娜小姐對她無知的喂養。
菲爾利有些躲閃的瞥了蘇丹蘭一眼，接過了保溫盒。
“斯芬克斯說我這是詛咒。”
“是的。”
蘇丹蘭毫不猶豫的點頭肯定：“那魔法族的力量極其強大，隻需與你對視一眼，就能夠讓你陷入恐怖的折磨。我知道你整晚都沒有睡好，若是回到了弗雷德卓爾，或許能夠借助精靈湖的幫助。”
菲爾利揉了揉眼睛，打開了盒子，裏麵有牛排以及培根，其餘的都是蔬菜。
她忽然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蘇丹蘭關心地問道。
“我隻是感覺到很不可思議。”菲爾利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此時早已快中午。她將保溫盒放在了茶幾上後，僵硬地拿起了刀叉。
“它是如何做到與我對視的呢？你們解釋過，靈法不過是靠著對象占卜法所留下的氣息與線索，所還原的過去場景，我看見的是過去的事情。”
她頓了頓，滿內心的是憂愁，或許在此時，她又被那隻眼睛所尋找了一次。與此不同的是，她此時並非是星靈神巔的那個祭祀了。
“它不應該看見我，可盡管如此，我們還是對視了，最後留下了……所謂的恐懼詛咒。”
蘇丹蘭歎了一口氣，她切了一小塊牛排塞進了菲爾利的嘴巴，菲爾利此時的模樣在她心裏滿是惋惜。
“若是可以。”蘇丹蘭說，“我會盡快的進化你的靈魂，弗雷德卓爾有一個‘基座’部門，裏麵掌管著許多的奇物。我會讓人沿著我們的路線送來，你開始變得頹廢了，在悄無聲息的。”
菲爾利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她隻是對那個眼球有著極大的恐懼，有時候覺得斯芬克斯的詛咒判斷是錯誤的。
若是自己不去想，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可事實上，她做不到。
從蘇丹蘭的交談中，她知道弗雷德卓爾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位於帝國的中心，不受帝國規則管轄的魔法族居住地區，她原本還以為弗雷德卓爾是一個大學院，裏麵確實有學院，存在於弗雷德卓爾。
當吃完東西後她便於蘇丹蘭上路了，白貓前輩這次所找到的同伴略顯寒酸，它是一個並沒有變成人的……大公雞。
它的高度到達了菲爾利的腰部，不愧是魔法族。它帶來的還有一輛馬車，通行在亞托恩特的大道上。而人們對於趕馬的車夫是一隻公雞時，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公雞爪巴先生，似乎是亞托恩特最有名望的魔法族。
人類對於魔法族的態度並沒有伴隨恐懼以及太多的驚訝，相反，半路看到一個乞丐都能夠讓他們大吃一驚。
而公雞車夫幾乎沒有讓人們多留意一下。
感受到車篷裏的晃蕩，菲爾利側過身詢問蘇丹蘭：
“你是怎麽找到它的？”
“我沒有遇到魔法族，最後不得不去詢問人類，他們都向我推薦了爪巴先生。”蘇丹蘭撐起自己的腦袋苦惱。
“而爪巴告訴我，因為某些原因，亞托恩特的魔法族幾乎都是晚上出現的。”
“晚上？”
爪巴先生那肥胖的身軀讓菲爾利感到驚奇，當看到第一眼時，腦袋裏對血眼的恐懼早已蕩然無存。此時滿腦子都是在想著，這隻公雞是怎麽樣做到用翅膀抓起韁繩的。
若是自己變回了雪鴉，也可以做到像它那樣嗎？
因為被蘇丹蘭找上門時，爪巴先生一直在午睡。它的羽毛淩亂，那筆挺的白色西裝並不整齊。
公雞先生一直是一張冰冷的臉，最讓菲爾利好奇的是，那不合身的西服，它到底是怎麽穿上去的。
就連翅膀都套上了袖子，顯得它與動物與眾不同，誰都可以一眼看出它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魔法族。
那麵癱的氣質……
“很少有人來向我借馬車。”在菲爾利長久目光的觀察下，爪巴先生終於說話了。
“幸運的是，我恰好要去弗雷德卓爾一趟。米奇先生邀請我去做教員，最近新生的魔法族很多，還有一大批來學習魔法的人類。”
“我的運氣一向不錯。”蘇丹蘭微微一笑，但很快變了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帝國再搞什麽鬼東西？我在報紙上看到了，烏鴉教徒屢次出現在了瓦尼亞市中心，卻沒有人管。”
公雞忽然從背後拿出了一個煙鬥，在菲爾利震驚的目光下，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了白色的煙氣。
“他們可沒有什麽對付烏鴉教徒的能耐，事實上，弗雷德卓爾的魔法族大多青澀，對付不了那些邪惡的力量。隻有你們，蘇丹蘭大人，還有斯芬克斯大人，可數量太少了。”
“追查到了烏鴉教徒重新出現的原因嗎？”
“米奇先生似乎並不負責此項任務。”公雞先生猛地吸了一口，“我們每天還有委托要幹，隻有一些有空閑的巫師能夠去尋找線索，但他們都沒有做到。似乎有什麽奇怪的力量在抹去‘線索’，坦安尼亞教會確實派過幾次專員，你在報紙上應該也看過了，最近在黑夜巷死了很多人，他們大多都是搜尋‘線索’而來的專員。”
“他們根據魔法留下的線索都來到了黑夜巷，可無一例外的，全都離奇的死去。”蘇丹蘭揣測著。
“烏鴉教徒的陷阱？”
“我們都這麽想的。”公雞先生回答，“此時四座諸神總教會都派了人在黑夜巷外偵查。”
蘇丹蘭嘲弄的微笑：“可他們什麽都沒有找到。”
公雞先生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的看著前方。在黃昏之前，她們終於離開了亞托恩特，來到了海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