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焦土
同一個房間，菲爾利暈乎乎的坐在地上，依舊是雪鴉之身。
幾秒鍾的安靜，很快讓她回顧起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當自己切斷了與那個世界的聯係後，她仿佛被掀起的波浪給衝飛了出來。
蒂娜小姐的房間，她打量了四周，確定後飛起來。窗外早已深夜，一切都令她平靜得感到不自然。
是的，蒂娜小姐並沒有回家，包括那一些的侍從。
可很快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在進入那個世界之前，自己明明和白貓在一個倉庫下的圖書館。若是自己從那裏進去，那麽理應從那裏出來。
菲爾利收起腹，強忍著餓意飛到了倉庫。一路上都沒有見到半個人影，就連莊園裏的老先生穆赫德都像是憑空消失了。
他是這座莊園的原主人，身份未知，一直居住在莊園裏的一個小角落。
老先生有一個讓她感覺到糟糕透的習慣，每個夜晚他都會出來高歌，以至於她那過去一個月的記憶裏，一直忍受這折磨。
他勵誌要做一位吟唱詩人，可那唱歌的水平真的不咋樣。
幾乎每個夜晚都接連不斷，唯獨今天，一切都是那麽的巧合。整座莊園仿佛充斥著囈語神的啞語詛咒，就連風聲都不曾有過一息。
當菲爾利飛進了那倉庫時，完全愣住了。
她沒有發現自己所尋找的玉米粒罐頭，就連箱子，哦不，是所謂的倉庫，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
隻留下了一片的焦土。
此時所謂的倉庫不過成為了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破碎的軀殼，即便從外麵看時，並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她內心驚悚不安，那一大片的焦土還冒著極其詭異的藍色火焰。
不斷蔓延，就像是小蟲子那樣爬行，潛伏，試圖吞噬一切。
這不是幻覺。
抬起頭，倉庫上方是一片的陰雲，漏了一個及其大的空洞，邊緣還有燒焦的痕跡。
她飛上了屋簷，觀察著那一片焦土。這個晚上的怪事令自己極其的不安，可即便如此，她在這座莊園裏，但不在籠子裏，獲得了自由。
是的，她猛然意識到，此時是自己離開莊園，獲得完整自由的大機會。
蒂娜小姐不在，即便她如白貓所說的那樣是個巫師。此時，莊園裏隻有她一人，就連白貓也不見了，還有斯芬克斯。
或許它們還在星靈神巔吧。
恐懼並沒有在菲爾利的心中持續多久，她搜尋著那個地下圖書室的入口，最後在更靠近莊園圍牆的地方看見了那個通往地洞的通道。
木門早已淪為了木炭，圍牆上流下來火焰燒過的黑色痕跡。
若是深入了解的話，我可能會死……菲爾利飛進了通道，裏麵滿是嗆口的灰燼。在自己不在的時間裏，這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一定是魔法，她想到那藍色的火焰。
菲爾利飛到了圖書室的門，此時這個磚門早已被燒成焦黑，而裏麵的空間宛如一個黑洞，就像是一個更濕潤的洞穴。
若是因為火災的緣故，那麽被燒掉的巨大圖書室為何如此的潮濕……菲爾利暗想。
後麵的通道傳來了清脆的腳步聲，她猛地回頭，一個更加深黑色的影子逐漸靠近。
沒有光芒，她看不見來著的全貌。
於是菲爾利想要隱藏在其中，即便自己那雪白的羽翼有些明顯，可在這死寂的黑暗中，沒有人同樣能夠看見自己。
那是個人。
“不用藏起來了，菲爾利。”從黑暗中，那道黑影傳出了較為熟悉的女音。
“蒂娜？”
菲爾利被突如其來的火光閃到了眼睛，一個穿著麻布衫以及灰色長筒褲的女人靠著牆，一道火焰符文鑲嵌在石牆內，散發出燦爛的光芒。
“不，我想我還不是那個女人。菲爾利，我們才一個時辰不見。”女人特意升起了語調，執意提醒她。
菲爾利終於想起了這特有的語調，可同樣的，她無法想象，眼前這個眸子裏同樣泛著藍光的女人，是那隻白貓。
“蘇丹蘭？”她小心翼翼的試探。
菲爾利並不肯定這個女人是否就是蘇丹蘭，至少與白貓的外觀差距太大了。即便用魔法擬為了人形，可全身沒有一點兒白色。
烏黑的頭發猶如瀑布一樣，除了那潔白的皮膚，事實上，這並不能成為一個顯著的特點。
女人將菲爾利拎起來放在自己的肩上，走進了這個燒焦的洞口。
“是的，這就是我擬成的人形。有人說好看，有人說醜陋，同類們也津津樂道，因為我變成的是一個克萊斯人。事實上，我們魔法族可以擬成一個任何所想象的樣子，隻要不逾越性別。”
菲爾利才不關心魔法族的人形怎麽樣，她隻在乎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個可怕的事情突如其來的發生，而距離她如此之近……她與蘇丹蘭一同進入了原本是圖書室的洞穴，一片黑暗壓抑著自己的呼吸。
火光再次出現，蘇丹蘭用手撫摸著潮濕的土壁，那裏還有焦黑的痕跡，同樣的還鑲嵌了第二個符文。
“魔法符文。”蘇丹蘭有心解釋，“你會學會的。”
菲爾利來了精神，學習魔法嘛，望著那五芒陣符文，裏麵仿佛孕育了一個永不熄滅的火種。
“到底發生了什麽？”
蘇丹蘭走到了盡頭，所有的一切都被破壞，像是一把大火燒掉了所有。包括最上空那些能夠發光的百花，火焰照亮的已知裏，她們看不見了其他的東西。
“極端魔法的副作用，但我沒有想到……是的，一切都有些始料未及，我想是泯滅。”
“極端魔法。”
“果然嗎？”菲爾利嘀咕，她早就猜測過這種結果，但隻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所以罪魁禍首是白貓蘇丹蘭，並沒有什麽神魔妖怪入侵，也沒有黑暗巫師在弄什麽喪心病狂的黑魔法實驗。
這讓她鬆了一口氣。
“可斯芬克斯並沒有說會出現這樣的結果。”蘇丹蘭圍著石壁繞了一圈，偌大的圖書室真的什麽也沒有剩下來。
“隻是些圖書。”菲爾利用喙口啄了啄蘇丹蘭的脖子，告訴她更加重要的事情。“而上麵所發生的事情會引來一些慌亂。”
“你是指蒂娜？”
她的沉默令蘇丹蘭明白了過來。
“我以為你會想跟著我離開。”她說，“我會檢查完這一切後帶你離開，阿維斯已經被帝國拋棄了，蒂娜和她的家族仆人們早已連夜逃走。很快烈陽王國的騎士團會接管這裏，同時一個名為亞托比的家夥會成為阿維斯的總督。”
這個消息並沒有讓菲爾利驚訝多久，或者她根本就沒有在意，對於她自己而言，這兒所發生的一切似乎與自己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莊園被遺棄，作為魔法族的她自然有魔法族的去路。
“而斯芬克斯，她回到了弗雷德卓爾，那裏就是我要帶你前往的地方。”
“我們要去那裏幹什麽？”菲爾利滿是困惑。
說到這裏，蘇丹蘭頓了頓，她檢查完最後一個角落後，徒手取出了一片藏在石壁中的鐵塊。語氣輕快哼哼道：
“你沒有去處，魔法族公約裏的第一條便是……無法直視任何一位同類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