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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王爺昨天晚上就發現上官姑娘逃離,所以早安排好人馬在前方侯著。”
“他……他竟然早就知道?那為何還跟我……”為何還跟她拜堂,喝下她的迷藥,甚至還洞房花燭夜。
“原因隻有王爺自己知道。”醉風麵無表情地轉過身,似乎很不情願被下令留在這裏。
他是王爺最貼身的心腹,經常為王爺處理最私密最重要的事務,就連尋紮珠花少女的事,王爺也隻交給他一人去做。可是,從紀思寒出現後,他好幾次的任務都是跟這個女人有關。
王爺對上官眉執著了三年,怎可能放棄?醉風上次就曾懷疑過王爺對紀思寒有特別情愫,但知道“三月情毒”之後,便什麽都明白了。
如今王爺三月情毒已消,紀思寒做出偷龍轉鳳這麽大的事情,她的下場無法預計。
盡管如此,醉風仍是沒想明白,為何王爺非要他這種心腹來看守她。
“醉風,請你放我出去,好嗎?”思寒懇求道。
“抱歉,不可能。”醉風冷硬起來跟慕容赫的作風確實相像,有些不近人情。
“那……請你幫我找一下若芙姑娘,我想見她。”
醉風原本已轉過身去,這會又走回來。雖然隔著窗戶,但他冷沉的氣息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
“必須告訴紀姑娘一件事。”
“什麽……”思寒的手指緊緊抓住窗欞。
“若芙姑娘現在自身難保,不可能見你,更不可能幫到你。”
“什麽意思?”難熬慕容赫連這個也查了出來?
“她觸犯王法,意圖謀反,皇上已下聖旨,她現在人在天牢。”醉風淡淡地陳述一件事實,語氣冷靜無波。
什麽?思寒沒一下子暈過去!花若芙不是要成為太子妃麽?怎麽突然來了謀反之罪,還進了天牢?她雙手一緊,指甲就要掐進窗戶的木欞裏。
花若芙出了事,那也就是眉兒真的沒有成功逃離了?
悲從心來,思寒的眼裏霎時蓄滿了淚花……
“紀姑娘認識王爺時日不短,怎會還不知道?任何跟王爺作對的人,下場都隻有一個。”
那便是死吧?
思寒聽著醉風不算勸告的勸告,雙腿虛軟地跌倒在地。
傍晚,夕陽從窗戶前透過幾道光影,落在柴房的地板上。
思寒坐在地上已經快一天了,之後她無論如何跟醉風說話,醉風都不再回答,但是他也不離開門口半步,顯然是慕容赫下了令讓他看守。
思寒悲哀地想,自己何德何能,還能讓赫王府的第一侍衛親自守著,慕容赫啊……你為何要把人逼到什麽地步?
她想起了花若芙最後交代的話,以及最後給自己的藥。
“思寒,你我也算是姐妹一場,這顆藥是我最後送給你的禮物。但是,我告訴你——它是毒藥。你既然選擇了對慕容赫對抗這條路,就應該隨時做好了準備,當你不想再痛苦的時候,就服下它吧!它不會讓你馬上得到解脫,七日內你若反悔還想好好活著的話,可以再來找我……”
那藥呢?
思寒從中衣的袖口內襯裏找出一顆小小的紅色藥丸。
這段日子,她跟眉兒極其小心,連同洞房裏穿在裏麵的衣服、鞋襪都提前做了準備。這顆藥丸就是在大婚前一天,她親手繡進去的。
她盯著藥丸絕望地想,要不要徹底解脫呢?
眼前浮現出爹娘慈愛的笑容,浮現出淩楚英俊深情的麵龐,跟眉兒的姐妹情深,以及……慕容赫的霸道殘酷……
魔咒籠罩全身,頸子上猶有他手指掐下的印記。
她心一橫,眼眸一閉,將紅色藥丸服下。
再大的苦難,也不過七日!
再深的罪孽,也不過七日……
夜深,思寒聽到柴房的角落傳來蛐蛐的低鳴。
她微笑了起來。
清冷的夜裏,還有一兩隻蛐蛐陪伴著自己,多好,至少……這樣不孤單吧!
門外,醉風還在守候著!
她一天沒進食,雖然有人送了飯進來,但她看都沒看一眼,獨自坐在一堆幹柴旁邊。
蒼白而美麗的麵容神態越來越安詳。
說也奇怪,服下藥後,她的心也越來越平靜。
……
眉兒,若是這一次他將你追了回來,那麽請原諒我再也無能為力幫助你,請你自己選擇。
或許他對你終是特外特別,會給你一個女人所想要的幸福。
而淩大哥……是我負了他,愧對他,這罪孽便由我下輩子來償還吧!
……
思寒閉上了眼睛。
天色泛白,公雞打鳴的聲音驚醒了她。
柴房門吱嘎一聲,她睜開朦朧的眼睛,看到一抹異常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