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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無瑕的肌膚上沾染著少許灰塵，看上去有點可愛。


  他忍不住伸出修長的手指，悄悄替她拂去。


  溫熱的指尖一碰到她柔嫩的肌膚，卻怎麽都移不開了。


  這個女人啊！可真讓他受盡折磨……問題是他還自願甘心受這份折磨。


  “你……到底有什麽力量如此改變我？這真的是三月情毒的作用嗎？”


  ……


  思寒醒來，發現自己倚靠在他的懷中，睡得如此沉。


  這種情況已不是第一次發生，她似乎習慣了，臉上不見多少羞澀，也沒有以前該有的怒氣。不過想起夜間的事情，她難免有些尷尬。


  “你都好了嗎？”她的目光不敢直接看他。


  “嗬嗬。”慕容赫心情不錯，抬起她的下巴看著自己，“若是不好，我怎敢靠近你？”


  思寒輕輕吐了口氣：“那就好。咳咳……”清晨剛醒，喉嚨幹啞得厲害。


  慕容赫端詳著她的臉色，皺眉道：“你這身子要跟我離開這塊黃沙土地，恐怕要受一番折騰了。”


  思寒垂下眼睫，幽幽道：“隻要能留著這條命，受點折騰我不怕。”


  他對著她的下巴親了親，她總是沒辦法躲閃他突如其來的親昵。


  “追兵應該不會來了，我們走吧！”思寒壓下緩緩升起的罪惡感，站起身來。


  她怎麽可以習慣慕容赫的懷抱呢？淩大哥這個時候應該快抵達大漠城堡了吧？或許他已經到了，如果隻見到赫連卜卜，沒見到自己，會發生什麽事呢？

  慕容赫拉她到馬旁，取下水和食物。


  “我們是要趕著離開，準備的食物不多，最多撐三天。但是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我們回到烏瑉國也至少需要三天……”


  “那……你還是送我回赫連卜卜那裏……”


  “你活夠了啊！”他的語氣驀然變得凶狠，火氣一下子竄了上來。


  他這麽千辛萬苦將她救出，道理昨天晚上已經說明白，她想再回去不過就是為了淩楚！


  慕容赫冷著臉瞥了她一眼，將幹糧塞到她手裏，粗聲粗氣道：“快點吃，別總把希望隻寄托在一個人身上，那會害了你自己。”


  思寒小口地咬著幹餅，他話裏的意思，她心知肚明。


  “我是不想拖累你……”她真這麽想。


  “那行，我先回烏瑉，你自己在這裏等赫連卜卜。”慕容赫將食物分成兩半，一半塞到她的懷裏。麵色很冷，像是真的生氣了，並一氣嗬成地翻身上了馬。


  思寒被他巨大的反應愣住了，仰起小臉望著他。


  他麵無表情，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自上而下低睨著她。


  “我會想辦法通知赫連卜卜，或者碰到你的淩大哥也會轉告他。你就安心在這裏等。”說的每個字也冷漠到不帶一分感情。


  思寒像吞下了一根刺卡在喉嚨裏。


  “你生氣了？”她小心地問。


  “沒有。”慕容赫繃著臉，雙手拉緊韁繩，挺直著腰。


  “你明明生氣了。”她提高了聲音，說不上來為什麽看他生氣的樣子，會莫名地緊張，“是因為我要回去大漠城堡嗎？我不是想回去等著淩大哥……我是真的不想拖累你！咳咳……”


  說得太急切，她連連咳嗽，很快臉蛋通紅。


  “是啊！我是怎樣救你出來的，你不知道嗎？我現在也不想被你拖累了，行不行？”怒氣之下，他說出了一直不願意承認的心意。


  他就是一心一意為她而來，不怕危險，不怕深入大漠王的巢穴……


  而她呢？以為隻有淩楚才能救她？


  她真是固執地讓他想一手掐上她優美的脖子。


  慕容赫低吼的聲音，讓思寒的眼睛驀然竄上熱氣，片刻濕潤。


  她吸吸鼻子，上前抓住馬的韁繩，努力仰著脖子：“你先下來吃完東西，我們再說……好不好？”


  “不好。”他回答地幹脆冷酷。


  “那……你先陪我吃完……咳咳……”她捂著嘴巴，咳嗽地更厲害，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不斷朝他看去。


  “……”他遲疑了一下，濃眉狠狠擰起，“隻怕陪你吃完就要拖累我了。”


  “我……我……我……”思寒一連說了幾個“我”字，覺得委屈極了。


  這男人真討厭！


  怎麽這麽小氣，也不體諒一下她。他說那食物隻能維持三天，可是她這身體又病又弱，黃沙大漠的萬一出了什麽問題，豈不是真的害了他麽？

  她被赫連卜卜抓來，本沒希望他來救的啊！

  不過，這句話萬萬不可再說，否則又不知道他要變成什麽臉色了。


  思寒什麽都說不下去，隻好一跺腳，背過身去，捂著臉唔唔地哭了起來。


  她……她就算經曆折磨、麵對死亡都不曾掉過眼淚，此刻竟被他的冷酷臉色給惹哭了……


  “唉！你說你何苦非要跟我這麽倔？”


  低沉的歎息聲在她身後。


  他不知何時下了馬，從背後將她緊緊擁住，俯頭在她的耳邊低聲道：“你這個女人……從我讓醉風準備跟我前來，就沒怕過被誰拖累，你還非要氣我！”


  思寒在他寬闊的胸膛裏輕輕抽泣，無法言喻的心酸……無法解釋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