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次過招
一天下班後，趙曉義接上攸悠和蹦蹦來到自己的家。這是城西的一幢三層別墅，一個又大又美麗的花園，宮殿般的奢華風格，與市中心的老舊小區有著天壤之別。
\t一進院子，一條金毛親熱地迎了上來。“皮皮，這是蹦蹦，以後你們就是好朋友了。”趙曉義一本正經地介紹，把攸悠逗笑了。
\t金毛拚命地搖著尾巴向蹦蹦示好，攸悠伸出手來摸摸金毛的頭，蹦蹦也很喜歡金毛，一會兒就互相熟識了。蹦蹦在前麵跑，皮皮在後麵追；蹦蹦扔個網球，皮皮會快速的咬回。蹦蹦興奮地抱住皮皮，跟它頭靠頭的親呢了一下。
\t“放開它！”一聲怒吼，一個氣憤的男孩衝過來，一把拉開蹦蹦，“它是我的！”
\t“叮叮，不準無禮。”趙曉義喝道。
\t蹦蹦嚇得哭起來，攸悠上前，輕聲道：“別哭，我們來做客呢，再哭就難為情了。”
\t蹦蹦艱難的止住哭泣，噙著眼睛委屈地扁著嘴。
\t“它是我的！”倔強的聲音。
\t“沒人把它搶走。”趙曉義說。
\t“走。”叮叮給皮皮套上繩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t吃晚飯的時候自然尷尬無比，叮叮冷眼望著攸悠和蹦蹦說：“你們就是我爸說的阿姨和妹妹？”
\t攸悠微微一笑說：“是。”
\t趙曉義冷著臉，用嚴厲的眼神警告和製止叮叮，但叮叮根本沒有理會。
\t“我有媽媽的，我不需要阿姨和妹妹。”
\t攸悠不出聲，趙曉義說：“你媽走後來看你一回沒有？你喜歡這樣的媽嗎？”
\t“前段時間不是來看過我了，她說還會來的。”
\t“你媽不會來了。”趙曉義冷冷地說。
\t“她答應我會來的。”
\t“我跟你說過幾遍了，我們離婚了，現在你老爸我愛的是這個阿姨。”
\t“複婚不就行了，反正我不要別的女人做我媽。”
\t趙曉義把筷子一丟，剛想發火，立馬又忍住了，叮叮見狀，飯也不吃了，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t不待趙曉義說話，攸悠說：“沒關係，不接受是正常的，我理解。”
\t趙曉義難過地看著攸悠道：“來之前千叮萬囑，沒想到這小子反水了。”
\t攸悠也笑道：“兒大不由爹。”
\t“虧你還笑得出來。”趙曉義輕輕地握住攸悠的手，“對不起。”
\t“沒事。”攸悠笑笑。雖然心裏有點難過，但真的很理解這個男孩，自己的所有東西要被別人分享，換誰都不願意。她有點打退堂鼓，這樣的境地，有信心做一個好後媽嗎？
\t蹦蹦已經被剛才的情景嚇到了，雖然不能很理解什麽意思，但是也能體會到叮叮的不善，便拉著攸悠的手要回家，趙曉義隻得把她們送回去。
\t趙曉義把她們送到樓下，急著要回去收拾叮叮，便匆匆告別了。攸悠拉著蹦蹦走進小區，多希望黑暗中走出那個熟悉的身影，那樣，她或許就會撲上去吧。但是期待的身影沒有出現，失望地走上樓梯，來到家門口，便聽到一聲咳嗽，然後看到蹦蹦飛奔進去。客廳裏王誌在看李群畫在看礬絹上的工筆畫，李群正在和王濤聊天。
\t看到攸悠，王濤站起來說：“來看看蹦蹦，上次答應她要給她買白雪公主裙子的。”
\t看到眼著還噙著淚的蹦蹦，王濤輕聲說：“蹦蹦，怎麽了？”
\t“王伯伯。”蹦蹦高興地撲過去抱住王濤，完全忘了剛才的事。
\t王濤拿出一個紙袋子說：“伯伯接下來沒時間來看你了，這是白雪公主的裙子，叫媽媽給你試一下。”
\t攸悠看到王濤的刹那，想撲過去抱住的他的衝動立馬止住了，這一刻她又清醒無比。她冷冷地說：“下次別什麽都答應她了。”
\t蹦蹦拿出裙子就要穿，攸悠隻得把蹦蹦拉進房間給她試穿，心像有鈍刀在割，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心痛的感覺就是這樣吧，可是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哭呢！攸悠拭幹眼淚，給蹦蹦穿上裙子，誇讚道：“蹦蹦真漂亮。”
\t蹦蹦高高興興地到客廳去了，外麵一片讚美之聲。冷峻的臉上為什麽那麽憂鬱呢？都是我不好。攸悠默默地坐到地板上，打開抽屜，開始理一抽屜的亂襪子。
\t隻要是傷心的時候，心痛的時候，她總會想找點事幹，而那一抽屜的襪子似乎在專門靜候這一刻。
\t輕輕地，走進來一個人。“他回去了嗎？”攸悠頭也沒抬，一定是婆婆又來勸自己了。
\t“是我。”低沉的聲音。
\t攸悠抬起頭，隻看到一眼的埋怨，一臉的不甘。
\t“我要結婚了。”
\t“我知道。”攸悠低下頭，再也沒勇氣看那張臉，再多看一眼，一定會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裏，告訴他別結婚了，告訴他自己愛她。
\t王濤不語。
\t“祝你幸福。”冷冷的聲音，是拒人之千裏之外的冷漠。
\t“謝謝，也祝福你。”
\t淒涼的，落寞的身形轉身離去，攸悠仿佛聽到了心碎一地的聲音。
\t理完襪子，攸悠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收服叮叮，這樣大家才都有幸福的可能。星期五下班，攸悠就直接跟趙曉義回家，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叮叮接受
\t自己，但一進門，就看到胡麗麗和叮叮正在客廳裏有說有笑。
\t叮叮看著他倆進屋，便說：“是我打電話叫我媽回來的，我媽現在回來了。”
\t趙曉義生氣地看著兒子和前妻，氣得說不出話，倒是攸悠禮貌地跟胡麗麗和叮叮打了招呼。
\t胡麗麗說：“不是說沒到那個地步嗎？怎麽還來家了？”
\t“那個時候是沒到。”攸悠說。
\t“現在到了？”胡麗麗冷冷地訕笑道。
\t“你，請出去。”趙曉義冷冷道。
\t“我兒子的家就是我的家，我為什麽要出去？”胡麗麗坐在沙發上一副當仁不讓的樣子。“趙曉義，你以前可是把我捧在手心上的，現在為了這個女人這樣待我？！”
\t趙曉義不說話了，隻要一提起以前，心就開始痛。這是個曾經讓他深愛的女人，這是兒子的媽媽。
\t“你們一定餓了吧。”攸悠沒有繼續糾纏，“我去廚房幫忙。”
\t離開這個局麵會好些吧，她相信趙曉義會自己處理這個局麵，這樣對他對自己都是最好的辦法。
\t叮叮飛快地跑過去攔住攸悠，“有阿姨燒，你回去吧，這個家有我媽呢。”
\t攸悠尷尬地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在這個地方，到底誰才是多餘的？一定是自己了，可是既然做了決定，一定要堅持下去。攸悠轉身微微一笑，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t這頓晚飯吃得甚是尷尬，讓人難以下咽，但也一定要笑著吃完，並告訴大家非常美味。攸悠笑著吃飯，笑著接受趙曉義夾來的菜。
\t“有必要在我麵前裝嗎？”胡麗麗冷冷道：“才多久的感情，能敵得過美好的師生戀？”
\t“胡麗麗，我們都分了八年了，你說八年能改變多少東西？”
\t“千變萬變，有兒子的事實沒變。”
\t“你們慢吃。”這樣的爭執毫無意義，攸悠輕輕放下筷子，對趙曉義微微一笑。
\t“胡攪蠻纏。”趙曉義把筷子一拍，拉起攸悠的手說：“走。”
\t趙曉義將車停在西湖邊，對攸悠說：“下來走走吧。”
\t一輪冷冷的圓月掛在天上，寒風吹來，將灑滿月光的湖麵興起一陣漣漪。不知為什麽，攸悠覺得這光好刺眼，不禁打了個哆嗦。
\t“別生氣好嗎？”
\t“沒有生氣，我有心理準備。”攸悠若無事的樣子。
\t“當著小孩的麵，我不能發火。”
\t“你是對的。”
\t“上次我以為徹底解決了，沒想到還有續集。”趙曉義苦笑道：“對不起，讓你也卷進來。”
\t“我相信你會處理好。”攸悠站住了，看著趙曉義。月亮照在他臉上，冷冷的，異常的嚴肅。
\t趙曉義拉住攸悠的手，“這麽冷！”說完便要脫外套。
\t“不用，咱們回車裏吧。”
\t一路上兩人無話，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