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許可墜海
要想離婚，首先得有經濟來源，攸悠開始在報紙上看招聘啟事。
\t以她的學曆，找個工作不是難事，可是時間上卻很難符合，因為她要接送蹦蹦。後來思來想去，還是把李群請過來帶蹦蹦吧，她以為李群不會同意，沒想到李群爽快地答應了。
\t工作找好了，離家很近，在延安路的一個商務樓裏做辦公室助理，等於是打雜。這份工作攸悠也做得不亦樂乎，畢竟事隔幾年後她又有工作了，她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吃飯了。攸悠想，到時候兩套房子，讓許可先挑，自己就住他挑剩的。實在不行，就把自己的這套房子賣了，自己再去遠點的地方買套小的。
\t這天休息，許久沒上門的王濤來敲門。“去不去看新房？”
\t那天王濤抱了她後，她隻能把它當作一種同情，也更加注意跟王濤保持距離，出門上班時都會故意錯開時間，要麽提早走，要麽等王濤出門後她才出門。
\t攸悠和李群都不想去。
\t“去看看吧，小區在做綠化，很快可以交付了。”有點懇求的口氣。邀請攸悠是劉雅嫻逼著他做的，他知道她打的什麽鬼主意。
\t蹦蹦聽到要看新房子，跳得老高，“要去要去。”
\t在沒離婚之前，這套房子該不該存在還是個未知數，攸悠一點都不想去，可是蹦蹦拚命地鬧著，大家都站在門口等著了，攸悠和李群隻好起身。
\t王濤開車，劉雅嫻坐副駕駛座。王誌、李群、攸悠抱著蹦蹦坐後座，一車人浩浩蕩蕩往城西開去。
\t車上，王濤宣布了一條消息，他要跟劉雅嫻結婚了。
\t那天攸悠被許可用皮帶抽過後，劉雅嫻終於確認王濤心裏有攸悠。劉雅嫻說：“我們結婚吧。這麽多年，你習慣了我，我習慣了你。你若是再跟她曖昧下去，她隻會被打得更慘。”王濤覺得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猶豫了一段時間後，答應了。待房子一交付，趕緊裝修結婚。王誌一開始一萬個不同意，但也禁不住兩人磨，別人都馬上可以做太公了，自己爺爺都還沒做上，，最後也隻得同意了。
\t李群和攸悠向他們倆道喜，蹦蹦高興的說：“我要喝王伯伯的喜酒嘍。”攸悠雖然臉上也裝出高興的樣子，但心裏卻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t還沒進小區，一陣桂花的清香撲麵而來，一個大大的草坪正對著大門，各種樹木灌木高低交錯在一起，幾棵紅楓點綴其中，格外醒目。一個淺淺的湖被一塊塊的石頭隔成高低不同的小水池，象珍珠一樣鑲在樓房之間的庭院中，淺棕色的大理石外掛，既不高調也不低調。一樓的私家花園足有十來個平方，裏麵雖然長著雜草，但隻要打理起來，定還你一個世外桃源。
\t房子的格局非常的合理，客廳朝南，打開客廳陽台中的側門，有小樓梯直通花園。三個房間兩個廁所一個廚房，麵積不算大但很合理，沒有一處浪費的麵積。
\t劉雅嫻高興地跟王濤商量著這裏該怎麽裝修，那裏該怎麽裝修，還時不時地挽挽王濤的手故作親密。雖然她對兩家人又門對門感到非常不爽，但隻要結婚了，到時候將這套房子賣了也不遲。
\t攸悠不知道為什麽，一點都提不起勁，整個人軟綿綿的隻想倒頭睡覺。
\t王誌對兒子的設計也表示非常滿意，他表揚道：“兒子，你設計的房子格局合理，南北通透，采光好，不錯不錯。”
\t王濤笑笑。
\t李群說：“濤濤真厲害，果真是杭州頂尖的建築設計師。”
\t“哪裏。”王濤謙虛道。
\t攸悠向王濤投以讚賞的微笑，但笑容也是轉瞬即逝。當別人都在讚賞的時候，自己也應該給予回應，況且房子的設計的確挑不出刺來，采光一點都沒有中間套的缺陷，設計也非常合理，沒有金鋼鑽是攬不了磁器活的。
\t電話鈴聲響起，攸悠還沒聽完就呆住了，淚水奪眶而出。李群見狀奪過電話，聽完也驚呆了，淚水滾落下來。
\t“怎麽了？”王誌見狀不解的問。
\t“回家。”李群隻說了這句話。
\t車上除了劉雅嫻誰都沒有說話，婆媳倆默默流淚，王誌和王濤都意識到肯定有大事發生。劉雅嫻一個人自說自話，興奮地講些如何裝修的打算。
\t電話是許可單位領導打來的。許可前天晚上喝了點酒，坐在船尾吹風，同寢室的室友發現許可沒來睡覺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手機還在船尾的甲板上。他們找遍了整艘遠洋輪，放了救生艇去搜，還通報事發海域國家直升機搜，搜了一天都沒有發現，很可能已經遇難了。
\t王濤和王誌聽完李群的敘述，才發現攸悠已悲痛得不能自拔了。
\t雖然隻是很可能，沒有百分百，但攸悠已經非常自責。那天晚上要是她不打這個電話，不堅決要求離婚，或許許可就不會失蹤了。她知道許可雖然喜歡喝酒，但酒量很差，幾乎每
\t喝必醉。一定那番話刺激到他了，他才會喝很多。
\t兩個女人關在家裏，默默流淚。攸悠恨他，可是沒想要他死。李群怪他，更沒想要他死。攸悠責怪自己為什麽不耐下心來跟許可好好解釋，或許解釋清楚事情就完全不是這個結局了，如今這樣完全是自己造成的……他一定被路過的某艘輪船救起了，或者被直升機發現了，或者用他標準的自由泳姿正在海裏遊泳呢……
\t又過了三天，準確而殘忍的消息終於還是來了，許可的屍體已經被過路的輪船撈起。
\t原來還抱有一點希望，現在是絕望了。本來可以離婚，現在卻成寡婦了。這樣的轉變讓攸悠更加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