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認真考慮
薛九歌垂著眸子又抬起：“懷錦公子與我想的不一樣，我和懷錦公子也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世子殿下與懷錦公子我誰都不要。”
來了興趣的蘇懷錦撐著腦袋又說：“那九歌小姐該不是想去色誘蘇子夜吧？實不相瞞他害死我阿娘我恨他和那個賤人，我雖是他兒子這些年也是被他踩在腳下很不高興的，九歌小姐，我們就是同一種人，你那麽聰明應該能明白的。”
她沉默了而後像是失神一樣又說：“你也聽見了二爺和我的談話，我的下場…..”
“有我在，任何人都別想傷你分毫，我也清楚九歌小姐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樂言喜歡你跟我說九歌小姐是個好姑娘值得，所以我想來爭取爭取九歌小姐，能被樂言誇獎的姑娘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不過倒是讓我很意外的滿意，我是喜歡樂言很喜歡，樂言說你好那你就是好，你的身邊應該有我。”衝她笑的蘇懷錦絲毫不掩飾。
錯愕了幾分的薛九歌很快鎮定下來：“樂言公主…..也是位好姑娘，懷錦公子想讓我做什麽盡管直說好了。”
蘇懷錦也不和她拐彎抹角：“好啊，選我輔佐我，盡你所能，我護你周全疼你寵你，我雖不會愛你，定也不會叫你受半分委屈，我心中之人已有我不能愛你，但是樂言有的你也會有。”
來回踱步的薛九歌很快思考有了答案：“可以我答應懷錦公子，隻是我不需要懷錦公子的疼愛和寵愛，隻需要懷錦公子與我相敬如賓就已是最好了，九歌會盡所能輔佐公子扶持公子，拿到公子想要的一切，我也不稀罕平妻之位，樂言公主她更加值得擁有這些，妾室之位就夠了。”
“爽快，這些都沒有問題，九歌小姐不說的我也不會過問，倘若有人敢欺負九歌小姐，我定叫他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九歌小姐也大可放心日後是個有福氣之人。”喝完酒的蘇懷錦看著青平不知何時走了才起身也離開了。
傷好了大半的蘇錦澈站在城牆之上，薛九歌站在他背後給他披上鬥篷，這一切被蘇銘安和蘇懷錦好巧不巧的看到。
蘇錦澈衝她笑笑移開目光：“去看過輕衣了嗎？她一向是喜歡你的。”
薛九歌抿抿嘴搖了搖頭：“還沒有，殿下的傷才好些就出去了，還是進去吧。”
“怎麽就是改不了口呢？本王早就不是世子了啊，九歌為何總是喚的殿下呢？還是說九歌這樣喊有別的什麽含義？”蘇錦澈有點冷的縮回手咳嗽了幾聲。
一愣的薛九歌才反應過來：“忘了王爺早就不是世子殿下了，和王爺站在一起總有一種錯覺以為王爺還是幼年時期的世子殿下。”
笑起來的蘇錦澈心情看起來不錯：“好吧本王喜歡聽你喊本王殿下，已經很久沒有人再喊過本王殿下了，本王知道你的擔心，亦不會讓九歌有那樣的結局，事成之後…..”
“賜死九歌吧。”他身旁的薛九歌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蘇銘安和蘇懷錦心中不安也不快。
跟著愣住的蘇錦澈疑惑的看向她，薛九歌對上他眸子：“九歌要做的是滅族之罪，薛家於九歌而言沒有掛念，可是殿下身邊不能有這樣大罪之人活著，會給殿下帶來流言蜚語，賜死九歌這是九歌唯一的心願，再則子夜殿下對九歌也很好如今九歌這樣算計他，心中有愧，一死來彌補對子夜殿下的虧欠，也算報答殿下的恩情。”
蘇錦澈閉上了眼很是內疚：“你如果選擇的不是本王，結局會不會就好些？非死不可嗎？”
薛九歌接下來的舉動讓蘇銘安和蘇懷錦更是詫異的不得了，薛九歌從後摟住蘇錦澈的腰臉貼在他背上：“殿下是最好的殿下，就像二爺一樣為殿下戰死，是我至高無上的榮耀，殿下不要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冥界的盛世繁華需要殿下和王妃娘娘還有二爺，死一個九歌，未來還有更多的人會效忠殿下，盡自己所能維持冥界的盛世和安寧的，愛國之心人皆有之，九歌一介女子，也想為冥界付出所能，傾盡所有。”
默默扒開她的蘇錦澈紅著眼向她行了個禮無比的驕傲：“九歌雖是一介女子，絲毫不比男子弱，你要是男子該有多好，便能像本王與旭澤那樣做一輩子好兄弟。”
“那就下輩子吧，下輩子九歌投胎做個男兒身再入王宮為殿下效力。”薛九歌望著他笑。
含淚也笑的蘇錦澈心中卻是難受：“好，下輩子九歌與本王做兄弟，隻是青平他不知，他會對你有怨恨的，這也無所謂嗎？你不應該瞞著青平的，你該和他好好談談，他很喜歡你的。”
垂下眸子的薛九歌淡淡一笑：“喜歡救不了國的，君上建立的冥界，維護了冥界十幾萬的和平與安寧才有了今日，我們這些後輩，隻有做的更好才能讓冥界繁榮昌盛世代流傳。”
“冥界因為有你們才能繁榮昌盛，我替冥界百姓在這裏謝謝你。”蘇錦澈感動落淚。
抬起頭的薛九歌笑著搖頭：“不，是因為有殿下才有了我們的效忠，殿下傷剛好，九歌就不打攪殿下了。”
沒了心情的蘇懷錦先行一步離去了。
傍晚時分樂言走在湖邊和蘇懷錦已經約好了這裏見麵的。
蘇懷錦到時和樂言牽著手散步竟遇到了來看望薛九歌的薛父同她爭吵。
“你從小就倔現在還要倔，我是不是說了將你許給子夜殿下的？哪怕是在他身邊做個小妾也比在這裏跟著世子和子夜殿下的兒子強上百倍你為什麽就不能為了家族利益考慮考慮？”薛父的字字句句都在往她心尖上戳。
石凳上的薛九歌坐的很端正隻是有些許的不耐煩和好笑：“父親，您這麽會說怎麽不把五妹妹許給子夜殿下呢？家族利益？什麽家族利益難道就因為您賜了個名字給我，我就該為了家族利益去犧牲自己嗎？我十四歲的時候，您就把我送去了青花樓，後來回來了，您也不待見我，全靠二爺的救濟我才活下來，如今得了君上的青睞您就來認我這個女兒了？”
薛父氣的指著她破口大罵：“不孝女！你胡說八道什麽？你五妹妹才多大？你安的什麽心要不是我，你能長這麽大嗎？”
“是！所以我還尊你一聲父親。”薛九歌站起了身盯著他眼裏是孤傲和不屑：“五妹妹是嫡出之女你愛護有加，我是庶女就活該去死，作為女兒我問心無愧侍奉主母尊敬兄長愛惜小妹，可是作為父親你擔的起這一聲父親嗎？很小的時候我也渴望過父親的疼愛，後來我發現我這個父親貪生怕死自詡清高目中無人，冷漠無情，讓我對你失望透了。”
氣的不輕的薛父抬手就要打她：“放肆！”
仰著臉的薛九歌聲音提高了幾分：“打啊打壞了這張臉最好，看誰還會喜歡我，君上便是看著這張臉有三分像王妃娘娘才高看我些，你這暴脾氣何時能改改？我也不躲，反正這日子我也過夠了，拉著你薛家給我陪葬我也不虧，打啊！”
猶豫了半天的薛父還是放下了手：“你怎麽就是這樣的倔呢？跟你的小娘一樣。”
“你還有什麽臉提我小娘？她被你活生生逼的自盡，你還有什麽資格提她？就因為我不肯做子夜殿下的妾室，你逼著她來勸我？做妾就是那樣光榮的事情嗎？五妹妹可以做正妻，我就隻配做妾低人一等，我就該是下賤對嗎？父親，都如今了你一點悔意都沒有嗎？”薛九歌說這話像是在給他一次機會。
半天沒說話的薛父歎了口氣：“我還是希望你能再想…..”胸口的那把劍直愣愣的戳穿了他的身體，範旭澤麵無表情帶著嫌棄的意味。
蘇懷錦和樂言都看傻了：“這也太殘忍了。”
反應過來的蘇懷錦怕樂言嚇到急忙捂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下去。
“你！”薛父指著薛九歌話還沒說出口就倒在了血泊裏，範旭澤拔出劍收回：“我會做的好看些不會叫人看出來的，他也是該死，就算君上知道是我幹的也不會說什麽，畢竟也不是要緊。”
薛九歌目光中透出些怨恨：“我是不是就真的那樣不堪？二爺我想聽一句實話。”
範旭澤有些心疼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會想做妾，九歌是我見過的好姑娘。”
捏緊裙擺的薛九歌心情複雜沒有哭：“我恨他的薄情寡義自私虛偽，也恨自己為什麽隻是個庶女沒有個好出身，二爺家的二位郡主許了人家嗎？我好久沒有去拜訪了。”
“阿姐病著還沒許人家，朵朵年紀小不懂事也隻顧著貪玩了，你要想明日我就帶你去，阿姐還念叨你來著，說喜歡你想你了，分別時你才那麽一點大，一轉眼都好久沒見了。”範旭澤提起範甜和範朵朵就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跟著笑的薛九歌也點頭：“勞郡主掛念，二爺家的二位郡主都是好姑娘，定能許得如意郎君的，我這樣的人就不去叨擾了，改日一身清白再去見郡主我也安心。”
拍拍她手的範旭澤有些不高興：“又開始胡說八道了，九歌清清白白女兒身哪裏不清白，你想見阿姐小妹隨時都可以，對了見過小寒了嗎王爺的嫡女，是個可可愛愛的小姑娘，你見了會喜歡的，對了，你幾個兄弟姐妹想怎麽解決？”
“二爺覺得呢？”薛九歌看著麵前的屍體又有些難過的說：“冥界的殺戮太多了。”她猛的咳嗽了起來拿著手帕捂住嘴。
範旭澤忙扶她坐下拍著她的背：“你昨天太過勞累了今日又動了怒，要好好養著，要不你先回去歇著？就別忙活了，交給我來。”
薛九歌擺擺手示意沒事偷偷的捏緊手帕塞回袖子裏：“那就有勞二爺了，九歌告辭。”
樂言看她臉色蒼白無力很是擔心：“懷錦她這樣子怕是不行的，我們過去看看吧。”
“聽你的。”蘇懷錦也覺得她臉色不好。
果然沒走到多遠她又咳的厲害，還咳了不少血出來，手帕都染紅了，頭暈的薛九歌搖搖欲墜想去扶花壇，樂言輕輕握住她胳膊扶穩她：“九歌小姐要不要找個藥神看看？這樣咳下去，怕是會傷及肺腑。”
此時的蘇懷錦在她們身後沒有現身，薛九歌先是一愣而後微微一笑：“樂言公主？沒有去拜訪樂言公主倒是在這裏碰上了，沒關係的，臣女無礙的，許是沒有休息好舊傷犯了。”
擔心她的樂言抿抿嘴：“拜不拜訪的都是些客套話我不在意，我早就不是公主了，九歌小姐的身子要緊。”
“在九歌眼裏公主永遠是公主，樂言公主性子柔軟細膩，深得百姓敬仰喜愛，這樣的帝女九歌自然是要尊敬的，公主在這裏，那麽九歌也有些問題想要問問公主了。”站穩的薛九歌輕輕扒開她的手擦了嘴角的血。
不明所以的樂言點著頭道：“九歌小姐盡管問就是了，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滿意的薛九歌開口了：“樂言公主像懷錦公子舉薦了臣女，那麽樂言公主是真心愛著懷錦公子的嗎？如果真心相愛怎舍得讓自己的夫君納她人為妾呢？或許樂言公主有了想法如何壓製臣女的，也或許樂言公主以為臣女不會真心，如若臣女不願做個妾室想要做少夫人呢？樂言公主也會甘願退讓嗎？”
錯愕的樂言回過神來糾結的垂眸，蘇懷錦眯起眼有些不愉快了。
“我是真心愛著懷錦的，可是我手無縛雞之力無法助懷錦一臂之力，九歌小姐機敏過人深得冥王寵愛自然是可以幫懷錦的，我也斷不會叫人輕視了九歌小姐，我何德何能壓製九歌小姐，如若九歌小姐不願做妾室，我也是願意的，隻要能和懷錦在一起，無名無份我也願意。”樂言的一席話叫蘇懷錦感動萬分。
笑笑的薛九歌搖搖頭：“樂言公主是傻了無名無份怎行呢？樂言公主天性善良不喜爭搶，臣女奉勸一句，該是樂言公主的公主必須為了自己去爭一爭搶一搶才是，既是兩心相許，臣女不會幹拆散鴛鴦的事情，公主的心意臣女知曉了，這些話今後就不會再過問，公主牢記，少夫人的位子是公主的，誰也搶不走，臣女不會搶，就算以後公子迫不得已還要納上許多妾室，這個位子也是公主的，旁人要爭搶，公主還是得拿出帝姬的風範鎮壓才行，別叫人覺得公主軟弱可欺。”
樂言眼前一亮意外的看著她：“那九歌小姐是要答應了？九歌小姐的話我會記牢的，我很喜歡九歌小姐的性子，所以才勸懷錦爭取一番，九歌小姐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我一早就答應了懷錦公子，也上奏了君上過幾日說不定公主和公子的婚期就定下了，樂言公主是個好人，好人怎能沒有好報呢？”薛九歌告別了她的好意執意自己離開。
等她走後蘇懷錦才出來：“我還以為她想勸你做妾自己做少夫人。”
歎口氣的樂言說：“不會的，九歌小姐這是心灰意冷了，才肯答應懷錦的，九歌小姐行事光明磊落，她若想做少夫人定會向冥王和懷錦開口絕不會向我說這些的。”
“我也隻是說說而已，樂言才是我要娶的人旁人隻是襯托樂言的賢惠。”蘇懷錦摟著樂言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三日後婚期訂下，薛九歌因為是妾被批準回皇城參加完薛父的喪儀就能入王宮以二夫人的身份正式為蘇懷錦的妾室。
馬車上蘇懷錦擔心薛九歌的脾氣會被薛家欺負所以特地沒有告知任何人會陪同她去，自然也穿的格外低調沒有穿龍紋的衣服，穿的是一身黑白搭配的山水紋飾的衣服。
馬車裏蘇懷錦在小憩，薛九歌見他閉著眼輕聲說：“公子不用的。”
“嗯？”睜開眼睛的蘇懷錦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薛九歌微微一笑撩起簾子看了看外麵的風景：“公子擔心我被欺負了，所以臨時決定陪著我去薛府，我在那個家生活了五萬多年，看清了他們每個人的弱點，其實真的不用，我沒打算再回那個家，自然也無須隱忍了。”
蘇懷錦坐在她對麵總覺得她不同，她明明骨子裏流淌出的氣質是倔強和傲骨錚錚，她的不屈不甘平庸，可現在隻剩下麵對現實不得不屈服。
見他不回答薛九歌以為他是煩了正拘謹的低著頭不知該怎麽緩解尷尬時蘇懷錦開口了：“在我麵前你無須隱藏自己，我對你說過的話字字句句都有效，樂言與我都不會虧待你，我知道自己名聲不好你或許瞧不上我，隻是因為皇爺爺的關係不得不選擇我，九歌…..我既要了你，定不會拋下你，我愛樂言，也會試著去愛你，我離不開樂言也希望你能對她好些。”
薛九歌很意外他的這些想法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她從決定放下青平的那天起，就沒想過蘇懷錦會真心對自己：“我…..不值得…..公子的名聲是不好，可我隻想自己了解公子，至少現在的公子在九歌眼裏是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