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報複
蘇銘安擔心她的安危和蘇懷錦跟在暗處。
喚出劍的溫詩詩守在洛塵身邊細心的給他擦著身上的汙漬,洛塵握住她的手搖頭:“來者不善我把內丹還給你,詩詩你走別管我。”
拍拍他手的溫詩詩示意他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要死我們一起死,我不怕死。”
站起身的溫詩詩聽到了傳來的動靜:“閣下也是魔族之人,何必畏手畏腳,既然都幹出謀害皇嗣的事情,那還有什麽可怕的?反正都是死路一條不如出來我們一決高下如何?躲在暗處不敢見人,實在不是君子所為,我也未必打的過閣下那閣下又在怕什麽?我一個沒有內丹的人,阿塵一個身手重傷性命難保,閣下也是怕?”
走出來的居然是個少女,戴著麵紗一雙眼睛是好看的,蘇銘安和蘇懷錦都沒想到追殺他們的會是個姑娘。
洛塵看到她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是你?”
“是我,師尊忘記了?”少女摘下麵紗露出臉上的一道道刀疤,溫詩詩皺著眉頭:“羅蓉?你想殺你師尊?”
羅蓉笑的厲害滿眼的恨意:“難道他不該死的嗎?將我帶回魔靈山我原本是感激的,可是他將我帶回去就是因為我的魔骨可以治你的病,他養著我嬌慣著我,傻的天真的我還以為師尊待我不同是喜歡我的,五萬多生辰那日他親手挖了我的魔骨拿去給你治病,又隻因你誇了一句我的臉生的白淨可人,他便是生生的刮花我的臉,留下這些可怕的傷疤,他不該死嗎?我好不容易有機會殺了你們這兩個賤人,我怎會放過!我的好師尊你所做所為可認?”
撐著身子爬起來的洛塵捂著胸口眼神冷漠的盯著她:“本座為何不敢認?本座收留你本就是為了給詩詩治病,你的魔骨是療傷聖品,本座留了你這些年就是要好好養著你的魔骨。”
“阿塵?我的病是她用她的魔骨治好的?”溫詩詩幼時得了一種病,見了太陽就會痛苦七竅流血,陸勳和洛塵找遍各種辦法都不見效,偶然一天洛塵撿到了羅蓉,發現她的魔骨是療傷聖品也應該可以治溫詩詩的病。
不否認的洛塵絲毫不後悔:“我別無選擇隻能這樣做,用她的賤命換你的安康,再來一次我依舊會這樣做的,羅蓉,本座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命這樣硬,來,你不是想殺本座嗎?本座殺你如同碾死一隻螞蟻!”
擋在他身前的溫詩詩怎會讓他動手:“她對你恨之入骨,你負她在先,即便是我們做的不對我也不許他人傷你半分。”
羅蓉哈哈大笑起來:“真是感人至深啊,可惜你們都得死在這裏了,也沒事,黃泉之下你們也能做一對主仆,溫詩詩我要扒你的皮,挖了你的魔骨,喝你的血!”說著她揮劍而來。
溫詩詩伸出兩指手指微微晃動在她砍向自己時抬起手一道金光擋下她的劍,蘇銘安鬆了口氣她就算沒有內丹也是厲害的。
自小被陸勳養大的溫詩詩自然是身手和法術都不錯的,陸勳年少成名,後來溫詩詩出生以後就一直待在他的身邊,陸勳是魔族屈指可數的厲害人物,加上之後洛塵的出現,兩人教她的武功和法術也算是一般的人無法匹敵。
幾十招下來羅蓉明顯不敵,哪怕她沒有內丹哪怕洛塵身受重創羅蓉也根本近不了身,蘇銘安發現溫詩詩更多的是用法術並非武功,羅蓉壓根沒有靠近她的機會,陸勳最擅長的是武功,洛塵最拿手的是法術攻擊。
撞在樹上滾下來的羅蓉吐了血爬不起來,洛塵艱難的走到溫詩詩身體:“殺了她!”
“阿塵?”溫詩詩沒想殺她的,羅蓉癡笑著癱在地上笑的更大聲了:“師尊啊,你一個沒有心的魔也妄想動心動情嗎?師尊,弟子祝願師尊永生永世也得不到想要之人,孤獨的苟活於世,千秋萬載!”
搶過劍的洛塵走向她眼裏毫無波瀾:“本座最後悔的是留你賤命,羅蓉你死不足惜!”
站在他身後的溫詩詩握了握十指:“阿塵!”
不由分說的洛塵一劍要了她的命,溫詩詩站在他背後有些畏懼和難過和不解:“她終究是你帶回來的,是魔靈山的弟子,難道成譯小伍魔靈山三千弟子對你來說都是如此嗎?”
“魔靈山創建的初衷便是守護帝女,守護四爺再無其他,他們的命是你和四爺的,詩詩,對我來說他們都是一樣的,唯有你和四爺在我心中是不同的。”洛塵的話更是令溫詩詩多了失望。
收起劍的溫詩詩站在他的不遠處:“羅蓉說的沒有錯,你是沒有心的人,又怎麽會動心動情呢?阿塵,那些孩子視你為信仰,如今你卻視他們的命為草芥,他們會有多傷心多難過,四哥對你是知遇之恩,你報答他的恩情,不該用這種辦法來報答,若有一日,四哥和我反目,你隻能選一人會如何選擇?”
洛塵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我發過誓永不背叛四爺,我會選擇四爺,但我會和你一起死我也不會拋下你一人。”
忽然笑了幾聲的溫詩詩搖著頭:“你心中唯一隻有四哥。”
“那你又怎知我不會和你一起死?我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怪物,我不在乎別人怎樣看我四爺不嫌棄一路扶持才有如今的我,詩詩,你生下來什麽都有了,我開始也是和你一樣,家中遭遇變故,我的雙親我的兄長都死了,我躲在那些屍體裏才僥幸躲過一劫,我遇到四爺和你才知冷暖和四季的美好,從前我厭惡一切眾生,四爺的一句照顧好你,我為你付出所有都甘願,我可以做你腳下的一條惡犬一個瘋子,我不在意。”洛塵的話字字句句讓蘇銘安動容和無比難受心疼。
曾幾何時眼前的少年也是意氣風發的,一場變故讓他變成現在的模樣。
溫詩詩難以接受他這模樣:“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你從來就不是我腳下的惡犬和瘋子,四哥有了蘇寒,我便隻有你了,我對你和四哥的心那是一樣的,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和四哥隻是把你當作手上的一把刀呢?阿塵,我真的不想……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就像你說的那樣,我也隻有你了,你可以擁有的更多,但是我隻剩下你和四爺,我沒有什麽可以再失去的了,我什麽都沒了,沒有家人的庇佑,有的隻是無休止的爭鬥,我害怕有朝一日從這個位子上摔下來,我就真的什麽都不是了也再見不到你們,後來的我身份低微卑賤,如何能站到你們的身邊去。”有些支持不住的洛塵扶著樹略顯吃力。
紅了眼眶的溫詩詩掉了幾滴眼淚下來:“我實在不想看你變成這樣,我送你回魔靈山吧,日後能別見就別見了吧,你在這裏等我。”
她伸手想施法布結界,洛塵猛的擁她入懷聲音哽咽的說:“別拋棄我,詩詩,我心上的人一直都是你,我配不上你,卻也隻想守著你,別把我推開,我有心,我會動心動情,別這樣對我求求你了詩詩。”
這是溫詩詩多年以來知道他心中的秘密。
“阿塵你沒有心的,你也不喜歡我,你是因為責任和害怕還有四哥對你的命令,阿塵你的生命裏隻有四哥,你隻認他,對我也僅僅是因為我是帝女是四哥一手教導的孩子。”溫詩詩沒有用力的推他隻是輕輕握住他胳膊扶住他。
洛塵失落的鬆開了她:“要怎樣能讓你相信我的心裏是有你的,我不是因為你是帝女,是因為.……當年隻有你不嫌棄我.……沒有看不起我,還對我很好,詩詩我喜歡你,也隻有你。”
溫詩詩扶著他垂著眸子像是在妥協:“你救過我很多次,你於我而言亦師亦友,阿塵我對不起你的地方,我會補償你的。”說完溫詩詩抬手打暈了他。
蘇懷錦正納悶:“這是幹什麽?不是早就提醒過她,不要隨意挪動洛塵的?她是想他死?”
“出來吧,四哥派你來的?珍珠姑娘也是難得會親自來。”溫詩詩扶著暈過去的洛塵捂捂鼻子衝著樹林裏喊了一聲。
走出來的珍珠彎腰行禮:“請公主殿下安奴婢奉四爺命令帶洛少爺回去,四爺感應到鈴聲之後便立刻傳音給奴婢,命奴婢務必將洛少爺帶回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公主殿下既也在,那就隨奴婢一起回去吧。”
抿抿嘴的溫詩詩把洛塵交給了珍珠:“我的事情無須過問,把阿塵送回魔靈山好生照顧,有任何差池你的命也別想留著了。”
珍珠馱著洛塵沒法子行禮:“是,奴婢多嘴了還請公主殿下寬恕,奴婢定會照顧好洛少爺的公主殿下放心,隻是內丹離體太久,法術會無法再使用的,奴婢回到魔靈山就會想辦法醫治洛少爺取出公主殿下的內丹交還給公主殿下,所以公主殿下還是得小心行事。”
“退下。”溫詩詩一抬眉珍珠也不敢多言,隻得帶著洛塵匆忙離去。
蘇銘安怕她一個人做些什麽傻事:“懷錦你先回九幽君,把玄冥珠帶給母後,她一個人又沒有內丹.……我還是有些擔心的。”
冷哼一聲的蘇懷錦拿過玄冥珠卻也沒有阻攔和說什麽就離開了。
一路跟著她的蘇銘安發現她沒有去魔族而是到了離魔族很近的一處火霞山,那裏陰氣最盛連太陽都照不到陰森森的更是可怕的很。
竹屋外溫詩詩沒有進門隻是拱手行禮:“詩詩求見姑姑。”
門打開,院子外坐著一位神韻有些像溫詩詩的女子,隻是那女子更加嬌媚和成熟一些,她就是溫峻的親妹妹魔族的長公主溫情。
疑惑的蘇銘安站在樹上隱去身影,他以為魔君沒有其他兄弟姐妹了。
“許久沒見,本宮交代你的事情,看樣子你是沒有完成了,本宮就不明白了,本宮是君上的嫡親妹妹,你是君上唯一的子嗣,君上情願將帝位交給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也不願讓本宮和你繼位,你倒好還和外人相敬如賓和和氣氣怕是早就忘記還有一個被廢去身份驅逐出魔族的親姑姑是嗎?”溫情聲音提高了幾分。
溫詩詩眼神躲閃的跪下來:“姑姑.……四哥他真的很好,姑姑非要爭帝位嗎?其實姑姑做個長公主也是極好……啊~”
長鞭抽在她臉上,溫詩詩疼的叫出聲卻又急忙跪好:“姑姑息怒。”
溫情站起身走到她麵前把她踹在地上踩住了她的手:“做個長公主也是極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本宮讓你除掉陸勳洛塵,你不聽反而和他們越發親近!你舍不得?你一個魔,沒心沒肺的,怎會有感情。”
忍著疼不敢叫的溫詩詩乖乖的跪好,蘇銘安看到這裏心軟了些。
“魔族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姑姑又何必為一個帝位攪了萬年來的安寧呢?詩詩不敢忤逆姑姑更不想姑姑一錯再錯下去,隻要姑姑放棄爭帝位詩詩願意求父君讓姑姑回來,恢複身份,姑姑依舊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疼的臉都白了。
好笑的溫情抬了腳放了她的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本宮也曾是帝女受盡寵愛,如今變成這個鬼樣子在這個破地方待著,都是拜你的好父君和陸勳洛塵所害,他們設計害本宮,你當時怎沒有替本宮求情?還是說你也和他們一樣?巴不得本宮被驅逐嗎?”
眼角微紅的溫詩詩捂著受傷的手搖頭:“詩詩怎敢害姑姑呢?四哥和阿塵什麽也沒做,是姑姑自己見不得四哥好……姑姑,詩詩求您,放過四哥和阿塵吧,他們真的隻是一心為魔族。”
“你的那個小丫頭還在本宮這裏,詩詩你要聽話一點哦,不然本宮可不知會做什麽呢,本宮在幫你搶過屬於自己的帝位,你怎還不領情,她的手很好看呢。”溫情撫上她的臉,溫詩詩閉上眼沒有掉一滴眼淚:“求姑姑讓我見見她,姑姑交代的事情我會辦好的。”
溫情也沒拒絕反而答應下來,站起身的溫詩詩袖中的匕首蠢蠢欲動,蘇銘安注意到她的動作隱隱的擔心起來。
果然溫詩詩看著她剛放出樹兒便將袖中的匕首狠狠的插進她胸口,跌在地上的樹兒衣衫襤褸與蘇銘安初次見到時的樹兒判若兩人,也許是沒有料到溫詩詩會對自己動手,倒在地上的溫情眼睛裏是滿滿的不可思議。
“公主?”樹兒帶著哭腔跪坐在地上,溫詩詩踩住溫情的手,拿著匕首的那隻手滴著血還有剛才被踩的傷:“奉父君旨意我來殺長公主,姑姑野心太大難以掌控,父君寒心,心灰意冷不得已之下不得不殺姑姑了,樹兒是母妃留給我的,姑姑千不該萬不該逼我殺四哥和阿塵,也不該拿樹兒威脅我,狗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的,姑姑這些年不過是把我當作墊腳石和一條狗利用,同為帝女姑姑應該知道,身為帝女這輩子絕不會低頭服軟任由自己的命掌握在別人手中,姑姑哪裏是想幫我奪回帝位,姑姑是想自己做女帝,不是自己的就不要惦記,我對帝位沒有任何想法,四哥即位我依舊是帝女沒有人能威脅到我的地位。”
受了重創的溫情痛苦的匍匐在地上爬想要逃走:“是本宮小瞧你了,本宮可是你的親姑姑你忘了本宮還救過你的命嗎?”
踩住她背的溫詩詩毫不手軟的把她踩在地上不讓她動:“到底是姑姑救的還是阿塵救的?那魔骨是阿塵奪了羅蓉的來替我治病,我還真的以為是姑姑,這些年才一次次的順從姑姑,你也知道你是我的親姑姑?那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逼我做一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歎口氣的溫詩詩抬起了匕首又道:“姑姑執念太深了,我就來送姑姑一程吧。”說完她的匕首再一次插進她的背整個貫穿了心髒,樹兒驚恐萬分的捂住嘴。
這一幕的確是血腥了很多,蘇銘安看的都有些胃裏翻江倒海,挖出內丹的溫詩詩臉上全是溫情的血,她小心翼翼的收好內丹踹開溫情的屍身擦著臉上的血走到樹兒麵前蹲下來:“以後不會再有人折磨你了,我說過我會帶你回家的,樹兒讓你受苦了。”
哭出聲的樹兒緊緊的抱住她:“難為公主殿下還記著奴婢,公主殿下才是受苦了,奴婢死不打緊,要緊的是公主殿下。”
扣著她腦袋的溫詩詩將她摟在懷中臉上還有一道鞭痕:“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死,有我在誰也再別想欺負你了。”
蘇銘安不由想起了故生,他也是這樣對輕衣忠心耿耿的。
離開的路上溫詩詩抱著渾身傷痕累暈過去的樹兒硬是抱著走了一路,她衣服上沾了不少溫情的血,快到魔族入口時遇上了陸勳。
“你身上哪裏來的血?”陸勳讓人接了她懷中的樹兒,溫詩詩看著陸勳語氣平靜:“不是我的血是溫情的。”
陸勳伸手摸了摸她臉上的傷痕立馬就淡了下去直到不見:“你殺了她?是樹兒?”
溫詩詩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她用樹兒來威脅我殺了四哥和阿塵,我奉父君的命令去殺溫情的,四哥,這是溫情的內丹,四哥將它煉化做成丹藥給阿塵療傷吧,他受了很重的傷,我把內丹放在他體內了。”
“她做的不對但也是你的親姑姑,詩詩這是要背負罵名一輩子了,罷了,死了就死了吧,也不礙事的。”陸勳想去牽她的手被她躲開了。
把手藏進袖子的溫詩詩微微一笑:“是啊死了就死了吧,會不會有一天四哥也會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