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意
江婉婉麵若死灰連眼淚都掉不下來:“你為什麽不讓我死,這個公主我不想做了。”
蘇懷錦看到她臉上有五指印撫上她的臉仔細的看了一番:“誰打你了?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給你出氣。”
看著他的江婉婉忽然摟住他脖子踮起腳想要去吻他,這些蘇銘安和樂言都看在眼裏,蘇銘安尷尬的扶住樂言。
哪知蘇懷錦別過了臉去:“對不起。”失望的江婉婉被他扒開手:“我說過會幫你的,但是我沒說要用這樣的方式去幫你,你還有更好的選擇沒有必要浪費在我身上,我何德何能讓你去喜歡一個隻是公子的我,婉婉,我沒有前程,你及時收手吧,我真的會幫你的。”
“我哪裏配不上你比不過一個亡國公主?我是真的喜歡你啊,我不在意做你的妾。”江婉婉捂著臉傷心的後退了幾步。
垂著眸子的蘇懷錦沒有伸手:“樂言是亡國公主不假,我也就隻是個公子寄人籬下,我最難熬的日子是樂言陪著我一步步走過來的,就因為婉婉你一句喜歡,我就得拋下這麽多年她對我的付出和真心轉身去迎娶你嗎?我或許是冷血無情了一些,多年相知相伴我離不開她,婉婉,喜歡一個心裏沒有你的男人是不會有什麽結果,就算我娶了你又如何是好?我不愛你,娶你回家兩兩相望靜靜的坐著?還是待你為客敬而遠之?”
江婉婉紅著雙眼不肯掉眼淚:“那你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你就不能試著喜歡喜歡我嗎你的心是冰做的嗎蘇懷錦!”
無可奈何的蘇懷錦沉默不語,江婉婉苦笑一聲又放軟了語氣:“可以再抱抱我嗎?懷錦。”
伸出手的蘇懷錦擁她入懷,江婉婉拔下頭上的簪子插進他脖子,吃痛的蘇懷錦一把推開她捂著脖子摔在地上,江婉婉順勢拔出簪子:“這點傷你不會死的,對不起懷錦,你忍忍。”
捂著傷口的蘇懷錦發覺自己的靈力被封住使不上勁:“婉婉!江婉婉!你對我做了什麽?”他痛苦的在地上蜷縮著身子試圖爬起來。
“我想幫你。”江婉婉話音剛落沈蕭禦現身。
讓他靈力被封住使上不勁的正是簪子上塗抹的東西,蘇懷錦脖子上的血染紅了衣衫,他不可思議的盯著江婉婉:“你算計我?江婉婉!你居然是要算計我?”
沈蕭禦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很奇怪:“你是神為何戾氣那樣重?我不想傷你,長安公主也是在幫你而已,你不該戾氣這樣重的。”
蘇銘安按住要過去的樂言:“再等等。”
難受的蘇懷錦眼神透著殺氣:“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利用她來對付我,沈蕭禦,你想幹什麽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你是神死後又成不了厲鬼如何不放過我那日我就發現你體內的戾氣蓋過你的仙氣,隻是你刻意的壓製,對一個神來說可不太好,我幫你除了戾氣如何?”沈蕭禦說著要動手。
蘇懷錦強撐著身子使勁推開他:“滾開,我不需要你幫我。”
不聽的沈蕭禦作勢要施法,蘇銘安安頓好樂言再也忍不住的出手擊退他:“懷錦!”
地上的蘇懷錦疼的厲害,蘇銘安伸手替他止血將靈力輸給他:“沈公子這是做什麽?懷錦可沒有純心招惹沈公子的,別的我都可以裝作沒看見,可是傷害我的家人唯獨不可以。”
“誤會了,難道世子殿下真沒發覺他的戾氣根本不像是神族才有的?”沈蕭禦帶著懷疑的語氣和蘇銘安說。
托著蘇懷錦站起來的蘇銘安看著他說:“懷錦的母親生他時怨氣不散,自然懷錦出生時便戾氣橫生,你要除他的戾氣便是要他的命,父王說過這戾氣並不會妨礙到懷錦,反倒除去戾氣會害死懷錦,沈公子,你的好心我領了,但是沒有知道發生什麽貿然的用好心,說不定會壞事。”
痛苦難忍的蘇懷錦趴在他身上喘氣聲格外的重了些:“銘安.……別說了.……江婉婉,我不怪你可他是妖,你好自為之吧。”
“是不是疼了懷錦?懷錦!”蘇銘安抱住蘇懷錦見他暈了過去:“長安公主做了什麽?懷錦最是能忍疼的,竟也會忍不住了,還請長安公主把東西交給我帶回去。”
江婉婉握著簪子上前幾步遞給他:“我沒有想要害懷錦,銘安你聽我解釋。”
蘇銘安抱著蘇懷錦接過簪子:“今日之事就權當沒有發生過,我相信姨娘不是故意,懷錦隻是一介晚輩,擔不起姨娘的喜歡,雖然神族的年紀無關緊要,可是輩分擺在這裏。”
掉下眼淚的江婉婉沒有再說話辯解,蘇銘安抱起蘇懷錦快步離去:“懷錦再撐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驚醒的蘇懷錦捂著脖子大口喘氣,樂言趴在床邊睡著被他吵醒:“懷錦?你怎麽樣了?”
捂著脖子的蘇懷錦才平靜下來閉上眼捂著額頭心力交瘁:“出去。”
“奇怪了,這長安公主怎麽就想不開放火要自焚呢?驚動了王爺都趕去了。”青顏一邊走進來一邊和蘇寒說著。
睜開眼睛的蘇懷錦鞋都沒穿:“你說什麽?”
青顏一愣一愣的:“沒說什麽啊,就朱雀族的長安公主江婉婉啊,她方才在自己寢宮裏放了一把火,王爺都被驚動用千裏術傳過去了。”
“讓開!”蘇懷錦一把推開青顏和蘇寒在院子裏隨手畫了道結界術法,蘇銘安看著他:“你確定現在就要去嗎?你現在虛弱的很,根本就用不了千裏術的。”
蘇懷錦看向蘇銘安:“她是因為愧疚才會放火自焚的,是,我不愛她,但是我沒想她死。”
蘇銘安拿出簪子扔在他麵前:“她想你死。”
不明白的蘇懷錦撿起簪子:“這是什麽?”蘇銘安垂著眸子道:“簪子有毒,要害你的不是沈蕭禦而是江婉婉,比起死一位公主,我不能失去我的弟弟,你不能去見她。”
“我早該知道上麵有毒,她恨我,她恨我不能娶她為妻解救她,我不怨她,銘安,我從前壞事做絕我以為自己罪孽深重不可饒恕,現在我想重頭再來,給我一次機會,我想救她。”蘇懷錦跪在地上誠心懺悔。
這些話樂言和青顏並不懂,蘇銘安卻是最清楚的那個人:“好……我幫你,阿顏你留在這。”
蘇錦澈憤怒的指著江婉婉的幾個兄弟姐妹讓人進去救火:“她是你們的妹妹,你們就冷眼旁觀看著她死嗎?救火啊!”
“她自己想不開尋死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就是,這是我們的家事和王爺有關係?”
忍不住的蘇錦澈揪住江婉婉三哥的衣領給了他一拳:“你說的叫人話?滾!”
青平拽住蘇錦澈道:“王爺不能進去,火勢太大了,王爺!”
寢宮裏的江婉婉被烈火包圍心灰意冷的癱坐在地上一點活下去的生機都沒有了。
出現的蘇懷錦心疼的不得了:“婉婉,江婉婉你出來啊,我來了,我來了,我沒有怪過你從來沒有,我來接你。”他想要進去,江婉婉聽到他的聲音看向他默默搖頭:“懷錦。”
蘇銘安抓住他手腕:“你不能進去,懷錦你會死的!”
“難道我就要看著她死嗎?放手!”蘇懷錦不顧一切的推開蘇銘安跑了進去,蘇錦澈的心都揪了起來:“懷錦!江妹妹!”
好不容易闖進去的蘇懷錦伸手抱起她就要走江婉婉的匕首抵在他胸口紅著雙眼聲音哽咽的抓著他衣袖:“你陪我一起死吧?”
沉默兩秒的蘇懷錦沒有了動作蹲下身輕輕撫上她長發一吻落在她唇上極其溫柔:“好,我陪你一起死,黃泉路上與你作伴。”
笑起來的江婉婉抱著他用盡所有的靈力將他推了出去:“我怎舍得讓你陪我一起死……懷錦我要去找他了,謝謝你。”
“婉婉!江婉婉!”蘇懷錦被推出火場,一瞬間火舌燒上的江婉婉的衣衫將她吞沒。
蘇錦澈再也忍不住的想要進去:“江妹妹!”
接住蘇懷錦的蘇銘安快速的拍滅他身上殘留的火星子:“別去了救不回來了,懷錦!”
青平也是死命的拉著蘇錦澈:“王爺!”
自責崩潰的蘇懷錦環顧四周她的那些兄弟姐妹捏緊拳頭怒不可遏:“為什麽?她是你們的骨肉至親,你們就看著她放火自焚無動於衷,利用她的時候絲毫不手軟,畜生都比你們有人情味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皇族神明,哪一點配做神,就僅僅因為她的出生帶來不詳?哪裏不詳可曾出過什麽大事,那天象之說就如此重要嗎?一個女子她能有多大本事毀了一個神族!”
落淚的蘇錦澈接受不了林辰死後沒多久江婉婉很快就隨他去了。
“你一介晚輩這裏豈有你說話的份?蘇懷錦你身份不正,誰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皇族血脈,豈敢在這裏胡言亂語?”
蘇銘安隱忍了半天:“閉嘴!長輩?你們可有半點長輩的模樣?放任自己的妹妹死在火海倒是有做兄長姐姐的模樣了?早聽說朱雀族都是冷血無情之人,這一見果真就如此。”
捂著胸口的蘇懷錦一時悲憤交加竟吐了血蘇錦澈嚇壞了抱住他:“懷錦!錦兒!青平你在這裏救火,把江妹妹的屍首帶回去與林辰合葬,錦兒!我錦兒有什麽好歹,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若水湖畔的蘇懷錦神色落寞的站在湖邊沒有帶任何人,沈蕭禦很抱歉的走到他身體:“我聽說了長安公主的事情,請節哀。”
一襲赤紅色長袍的蘇懷錦睜開紫色的眸子一改平日對他的敵意:“從前我滿手鮮血算計人心殘害族人,為達目的可以舍棄一切,我偽裝的很好沒有人看到我的野心,銘安的包容四妹妹的真心讓我回心轉意,我真的沒有想過會把她害成這樣子的,我有悔,可是我心裏容不下她了,原本我認為我可以重頭開始,卻依然會給身邊人帶來災難和危險,也是,一個滿身淤泥的人,又怎能和一塵不染的神為伍。”
沈蕭禦從他眼中看到了不甘和遺憾,蘇懷錦也是從這一刻起越發的貪戀權勢地位的強大,他原本就是個不甘平凡的人,也注定不會平凡。
“我隻希望你別太自責勿忘初心,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蘇懷……”沈蕭禦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冷笑一聲的蘇懷錦轉過身看著他:“神和凡人都一樣,隻有站在權利的頂峰才能保護自己所珍視擁有和愛護的一切,強者才有決定權,弱者就隻能被陷害和殘殺,我救不了長安公主,是因為我不夠強大,沈蕭禦,你看看這個肮髒的四海八荒,它每一處都讓我無比惡心。”
歎口氣的沈蕭禦輕聲說道:“太陽本就懸掛在蒼穹之上,你又何必非要拽進淤泥呢?蘇懷錦每個人的出現都是有他自己的使命,站的越高摔下來的就越疼,這道理你不是不明白。”
“站的越高摔下來的越疼是因為自己他沒本事站穩腳跟,我就是要做這獨一無二的人,管它是太陽還是月亮,隻要我想要的,我就一定要將他收入囊中!”蘇懷錦是個天生的帝君,他生來就注定了要坐上那個位置,以至於後來他就真的親手殺了蘇子夜登上了權力的頂峰。
陸勳靠在門旁邊敲了敲:“怎麽江婉婉走了以後你就成天耷拉了臉像變了個人似得。”
書桌前的蘇懷錦在寫字頭也不抬:“難得來一次冥界你不先去看望四妹妹大哥哥,反倒是來見我了?我與你很熟還是關係很好?”
毫不在意的陸勳走近了些:“寫的不錯啊這字挺有勁的,我們也好歹一起喝過茶打過架,別這樣不近人情嘛。”
“跟你有關係的是四妹妹和大哥哥,你這人也是很自來熟的。”蘇懷錦有些太過冷漠了,陸勳發現了他的變化,從前蘇懷錦還會陰陽怪氣的附和幾句就想惹自己生生氣。
按住他手的陸勳盯著他:“你變了,你之前不是這樣子的。”
他一挑眉扒開陸勳的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說我變了,你可有什麽證據?陸勳之前是不想和你計較,看不上你是魔族,事已經成定局,不管你是不是神四妹妹都會喜歡你,那我反對又有什麽關係?”他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帶著幾分戲虐和好玩。
陸勳總感覺他變得更冷血了一些:“你今日是有些奇怪。”
“快用午膳了,難不成你想在我這裏用膳的嗎?我這裏可不比世子閣和公主閣的,小廚房沒有他們的好吃,你若是想留也隨你。”蘇懷錦刻意的轉移話題。
恰逢陳天進來了:“請公子安.……四爺安。”
蘇懷錦看向陸勳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有什麽事用完膳再交代,去吩咐樂言安排一下留四爺在這裏一同用午膳,請四妹妹過來。”
“不用,我吃完就去看她,懷錦這裏的膳食是比得上公主閣的,好歹也是公子之首,冥王獨子的嫡長子,謙虛什麽呢。”陸勳一步步的試探他的底線,蘇懷錦又是個極能忍的人除非是碰到了蘇銘安和蘇寒,否則他並不會生氣。
眯起眼的蘇懷錦看出他的意思:“是啊,好歹也是個公子之首,奈何我是粗人一介武夫所以吃什麽不重要,陳天還不下去安排。”
陳天尷尬的行禮:“是公子。”
用膳時蘇懷錦不愛說話倒是喜歡安靜的吃樂言伺候在一旁給他夾菜:“這道菜懷錦格外愛吃多吃一些吧。”
“坐下一起吃,不用伺候,說了多少遍他不在你無須這些規矩的。”蘇懷錦所說的他陸勳一猜就知道是蘇子夜。
樂言垂著眸子抿抿嘴:“我……我吃過了,懷錦多吃些就好。”
蘇懷錦心煩的看了她一眼:“那就出去,陳天伺候著就行了。”
欲言又止的可以選擇了妥協:“是。”
陸勳撐著下巴喝了口粥:“唉,樂言小姐性子軟的很,你這樣子會讓她傷心的。”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吃完了就趕緊去四妹妹那裏。”蘇懷錦很顯然是在趕人了,陸勳也不好再留隻得笑笑假裝離開。
一出屋子他收斂魔氣從窗戶翻進去躲在屏風後麵悄悄觀望,蘇懷錦臉色不是很好:“什麽事你說我聽著。”
陳天猶豫著畏懼的說:“殿下說……說公子違背殿下的意願行事,自己回皇城去,還說……”
“還說什麽?繼續說下去!”蘇懷錦脾氣一向就不大好的,陳天慌忙跪下來:“還說.……還說下賤胚子也妄想一步登天,殿下想廢了公子那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公子能有今天也是依靠殿下,若不想做那最下賤的奴仆就乖乖聽話。”
摔了碗筷的蘇懷錦掀翻了桌子捏緊拳頭克製著怒火:“我蘇懷錦生來尊貴,絕不為奴,我豈是他能隨意拿捏的,我依靠他?我依靠他什麽他又給了我什麽?蘇子夜,你不仁別怪我無義,想廢了我,你也配。”
惶恐的陳天嚇的一動不敢動:“公子息怒眼下我們該如何是好?要不先穩住局麵吧?”
蘇懷錦盯著陳天冷哼道:“要我低聲下氣去求他嗎?他還以為我是當年手無縛雞之力的稚子得奢求他給我一口飯吃?你回去告訴他,想怎樣隨他,我不會求他。”
“.……是.……”
本來陳天走了陸勳也想走,可又怕蘇懷錦自己想不開,畢竟他發了那麽大的脾氣。
從床邊拿出一個小盒子的蘇懷錦打開盒子拿出裏麵的珊瑚手串坐在床邊紅著雙眼將手串貼在臉上親昵的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