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囚禁
沈冉冉知道沈蕭禦是絕對不會拿金翅鳥族的存亡撒謊的,她癱坐在地上心痛不已:“我恨你這麽多年你卻告訴我恨錯了人報錯了仇?是沈溫他告訴我的,我恨了你這麽久,你告訴我是他的母親害死了我的母親。”
沈蕭禦多少是有些痛心的:“沈冉冉,他怎樣對你的我和大哥哥怎樣對你的,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嗎?他的三言兩語就讓你對我起殺心你就那麽信他的?沈溫,我告訴你多少次,他沒安好心,他想利用你來對付我和大哥哥,大哥哥對你不是真心還有誰對你真心?父親當年要將你許給一個毫無權勢地位的紈絝子弟,我當時不在是大哥哥跪在雪地裏跪了五天五夜將你留下,是我是虧欠你,大哥哥呢?你生病喝藥,是大哥哥衣不解帶的親自照料你,當時你那麽小,我求父親要了你在身邊,我粗人一個,難免照顧不周,大哥哥生怕養不活你,到處求人求藥,想將你養活養大,沈溫想要的是帝位,他繼位會饒了你?沈冉冉你以為你多重要?他想拿你來威脅的是我和大哥哥,你失蹤了大哥哥急了幾宿未合眼,每日都在找你,大哥哥身子弱,還撐著身體尋你,你就真的全然視若無睹?”
沈九歌對她大抵是失望透頂了:“關起來吧再也不許放出來,弟妹.……今日你們大婚.……真是抱歉是我這個做大哥的未能教養好兄弟姐妹。”
初墨隻擔心沈蕭禦的傷勢:“殺了!這樣的人養在身邊養不熟,隻會養虎為患,沒有半點感恩之心,留下她等於留下了敵人。”
垂下眸子的沈蕭禦怎忍心殺了她:“聽大哥哥的吧,關起來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見她。”
捏住裙擺的沈冉冉眼裏噙著淚望著他,撿起匕首的沈蕭禦挑起一縷長發劃斷落到她麵前十分痛心不已:“你我日後.……不再是兄妹,今日婚約也作罷算不得數了,斷青絲斷你我情誼,死生不複相見,你好自為之。”
“將她.……帶回金翅鳥族關起來,沒有我命令任何人不許見。”沈九歌再是不忍也得這樣做。
再能忍痛的沈蕭禦又怎麽能比被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所傷更疼,他看著沈冉冉被帶走一時疼的暈死過去。
初墨抱住他哭紅了眼:“蕭禦!蕭禦你怎麽了你別嚇我,蕭禦!”
範旭澤查看之後鬆了口氣:“暫無大礙,還好是沒有傷及到要害之處,不然就糟了。”
坐在床邊的初墨給他掖掖被子:“多謝。”
“我……對不起你……如果你好那也夠了。”範旭澤轉身走向蘇錦澈,靠在門框上的蘇錦澈站直了身子就打算走的,初墨看向範旭澤的背影:“從前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句話對不起,我無數次告訴過自己,我想要你的一句對的起就那麽難嗎沒有你的歲月是很難熬,幸好蕭禦一直都在,我發現我可以沒有你,可是我離不開他了,我不知道心中是否愛他,我以為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直到那日你離去,我為你大病一場,夢裏的人不是你我才知道,得不到的永遠都得不到。”
愧疚的範旭澤沒有轉身:“那就祝願你得償所願與他生死與共,初墨我對你有虧卻不悔。”
院子裏的沈冉冉一身白衣潔白無瑕,沈九歌踏進院裏時心中悲痛淒涼,坐在凳子上的沈冉冉也沒有起身:“他……還好嗎?”
沈九歌平緩著情緒:“你還有什麽臉麵去過問他是否安好?他為你求來的側妃,為你求來了自由,而你是怎樣對他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對沈蕭禦來說多重要又是怎樣的存在。”
掉著眼淚的沈冉冉這一身白衣可謂是極其的諷刺了:“知道,昨日之後全知道了,大哥哥我隻想知道他還活著嗎?”
“拖你的福他尚且有命,再深一點怕是難以救回來了。”沈九歌恨鐵不成鋼的說,忽然又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自他出生以來,蕭禦就活的並不自在,他是為金翅鳥族所生亦得為金翅鳥族而死,原本他認命了,可是你出生後,他第一次將你帶到我麵前,我就知道他待你不同,四妹妹是我嫡親的妹妹,我知道她不喜歡你,蕭禦也知道,他求我照顧好你,他說看到你他就覺得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蕭禦說不想你這輩子活的和他一樣,被禁錮自由一生都為了族人的榮辱,你是他的救贖,沒有弟妹時,他幾乎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你,三妹妹和四妹妹他看都不看一眼,他怕你被人欺辱,他拚了命的出眾往上爬,蕭禦對我說他隻有成為了帝君,才能保護你,不讓你再受到傷害,亦能讓我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心心念念滿心歡喜都是為你,你以為他是生下來就有這份榮光的嗎?他做了多少努力你全然不知。”
沈冉冉抬起頭不想讓眼淚再掉下來:“我回不了頭了,他沒死我就安心了,是我做錯了事情讓我們變成這樣,都回不來。”
痛心疾首的沈九歌不願再多看她:“你真叫我們太失望了,但凡你有點腦子怎麽會聽信沈溫的讒言佞語,蕭禦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你卻固執的要傷了他的心。”
“放她走吧。”初墨突然出現,沈九歌錯愕的回過頭看著她:“弟妹?”
初墨走到沈冉冉麵前表情平靜沒有半點的波瀾起伏:“蕭禦說讓她走,對外宣稱六公主暴斃身亡,以後是死是活都和皇室無關。”
看過去的沈冉冉站了起來:“他真的就不會再原諒我了啊,我想再見他最後一麵。”
“你沒有資格再見他,蕭禦說了與你死生不複相見的你忘記了?”初墨厭惡的盯著她,抓住她胳膊的沈冉冉哭的撕心裂肺:“我求你,讓我再見他一眼就一眼,哪怕遠遠瞧上也好,我不會再打擾他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我隻想再見見他,是我誤信他人負了二哥哥,翼君我求你我求你了。”跪下來的沈冉冉不住磕頭,額頭都磕破流了血。
將匕首扔到地上的初墨背過身去:“把臉刮花我可以留你在他身邊做個侍女,喝了這瓶藥你的聲音會變得不同,願不願意在你。”
撿起匕首的沈冉冉毫不猶豫的將臉刮花,頓時血肉模糊一片,沈九歌看的幹嘔起來,接過藥瓶的沈冉冉忍著劇痛喝了下去嗓子變得沙啞,像火灼燒一般的刺骨疼。
沈九歌心都揪起來了:“二弟弟沒有說過要讓……讓沈氏做侍女。”
“讓她走太便宜她了,犯了錯就不該為此付出代價嗎?原本好好的愜意生活她不要,自作自受怨得了誰?我敬你是蕭禦的大哥,給你幾分薄麵不代表我就會聽你的。”初墨一揮手沈冉冉的臉上多了道麵紗,衣裙也換了身灰色的侍女裝。
後來那個嬌弱無能的六公主消失了,翼族宮裏多了位相貌醜陋的冉娘。
城牆上沈蕭禦病好的七七八八,初墨身邊跟著冉娘一起過來,沈蕭禦見到冉娘的第一眼想起的就是沈冉冉:“這侍女為何麵紗示人?她的身形倒和……”
“她相貌醜陋可是卻心細體貼,我想留她在身邊伺候,蕭禦明日你繼位為翼族帝君,等你繼位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初墨轉移開話題走向他。
沈蕭禦擁住她微微一笑:“我是妖你是神你真的要讓我做翼族帝君嗎?”
初墨靠在他懷中笑的溫柔:“是,我不介意你是妖,蕭禦不做翼族帝君也會做金翅鳥族的帝君,我先下手為強豈不是更好,金翅鳥族子民配不上你的溫柔和拯救,他們棄過你,我不會。”
心一動的沈蕭禦主動吻上她的唇,曾幾何時沈蕭禦也想憑一己之力挽救金翅鳥族,他的子民也曾經視他為神,因一次戰敗被子民唾棄,傷了沈蕭禦的心,後他自願入妖族做探子受盡冷眼欺辱,若不是他父親力保他,或許沈蕭禦早就被那些子民的流言蜚語硬生生逼死。
感動的沈蕭禦紅了眼眶:“如果沒有遇到你我這一生該是多可悲,謝謝你初墨。”
如果說沈冉冉的出現是讓沈蕭禦有了活下去的動力是救贖,那麽初墨的出行就是沈蕭禦的光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是雙向救贖而不是一廂情願了。
浴池裏的沈蕭禦背後全是一道道傷疤,冉娘端著他的衣裳挽起袖子想要給他擦背,睜開金色眸子的沈蕭禦握住她的手,沈冉冉驚嚇的垂下眸子聲音沙啞:“少君.……”
鬆開她手的沈蕭禦往深處走了些:“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你叫冉娘?”
“奴婢.……是叫冉娘。”沈冉冉從未仔細的看過他現在才覺得他竟如此的好看,一頭銀發安靜的搭在腰後,額間的印記襯的他不凡,一雙金色的眸子深邃神秘,沈蕭禦離她有些遠:“冉娘,她的名字也有冉字。”
沈冉冉心一痛強顏歡笑:“奴婢冒昧的多嘴一句了,那位姑娘是?”
沈蕭禦眸子閃爍了幾下又合上:“金翅鳥族逝去的六公主,封號新城公主沈冉冉,是位嬌弱可人的姑娘……我的六妹妹.……罷了,你下去吧這裏不需要伺候。”
蘇懷錦著急的去抓蘇寒,下一步白珊堂領先他一步抓住了昏睡的蘇寒:“好巧。”
“你找死!”蘇懷錦喚出劍就想動手,白珊堂匕首抵在蘇寒脖子上:“你說這一刀下去她還能活命嗎?”
從天而降的沈蕭禦一掌拍在他後背,吃痛的白珊堂手一鬆蘇懷錦瞅準機會接住蘇寒:“四妹妹醒醒!白珊堂!”
白珊堂受了內傷看向來人:“是你?”捂著胸口的白珊堂匆匆逃走。
追上來的樂言提著裙擺喘著氣:“怎麽樣了白珊堂呢?”“跑了,四妹妹!”蘇懷錦跪坐在地上掀開她衣領看到她脖子安然無恙沒有半點劃痕算是鬆了口氣。
沈蕭禦看到蘇懷錦這樣就想起了沈冉冉,此刻沈冉冉就站在他身邊。
緊惕的蘇懷錦握著劍盯著沈蕭禦:“你是什麽人?有何目的!樂言站我身後去。”
看著沈蕭禦的樂言起身微微行禮:“多謝二公子出手相助,樂言在此謝過。”
“公主客氣,我本來就是要找白珊堂的,竟被他跑掉了,那位公子我並沒有惡意,所以不會傷害你們的。”沈蕭禦想靠近蘇寒給她看看。
抱著蘇寒後退了兩步的蘇懷錦不信他:“不需要,趕緊滾,否則我對你不客氣!樂言!給我回來,他是妖,說不定是和白珊堂一夥的,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猶豫了幾秒的樂言還是站到了蘇懷錦的身邊輕聲說:“他是金翅鳥族的二殿下沈蕭禦,不是和白珊堂一夥的,懷錦二公子才幫了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四妹妹昏睡不醒剛走一個白珊堂,又來個什麽沈蕭禦,妖就不可信。”蘇懷錦一隻手抱著蘇寒一手持劍滿是敵意,沈蕭禦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誰也不信。
沈蕭禦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隻是稍看了幾眼說道:“你妹妹應該隻是吃了什麽昏睡的藥,沒有性命之危的,你無需擔心。”
蘇懷錦摸摸她額頭冷漠的說:“你膽敢再靠近半步我必然會對你動手,樂言我們走。”
“等等,你是蘇銘安吧?我和你父親還有範二爺相識,白珊堂不知道是否走遠了,現在還不是很安全的。”沈蕭禦沒有再靠近他們。
別過臉去的蘇懷錦冷眼嘲諷:“不需要,若他不使詐拿四妹妹威脅,他豈是我對手,這樣卑鄙的人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他碎屍萬段。”
“懷錦!”蘇銘安姍姍來遲,沈蕭禦這才知道自己認錯了人,蘇懷錦將懷中的蘇寒遞給蘇銘安抱著胳膊高傲的說:“自己的嫡親妹妹也不看好一些,出了事情倒是知道急起來了,若不是恰好我在白珊堂早把她帶走了。”
蘇銘安賠笑著回答:“辛苦懷錦和樂言小姐跑一趟了,這位是?”
沈蕭禦雙手背在身後仔細打量他,說實話蘇懷錦的性格更像蘇錦澈一些:“原來這位不是瑞王的兒子,那公子是誰?”
“我是誰?跟你有關係嗎?”蘇懷錦忽然出手逼退了他好幾步,沈蕭禦不由提高緊惕,因為蘇懷錦的身手很好,好到讓沈蕭禦意外。
沈冉冉急著去攔:“主!”
樂言一咬牙擋在沈蕭禦麵前,蘇懷錦的拳頭離她就隻有一步之遙:“懷錦!”
捏緊拳頭的蘇懷錦指著沈蕭禦說:“你幫一隻妖?你喜歡他?那你跟著我做什麽?你去跟著他啊。”
委屈的樂言紅著眼去拽他衣衫:“我沒有。”
推開她的蘇懷錦冷著臉道:“你要幫他就是喜歡他,你喜歡他就別跟著我,滾!”
扶穩她的沈蕭禦很是抱歉,蘇懷錦搶過蘇銘安懷中的蘇寒大步離去,蘇銘安無奈的看著沈蕭禦和樂言:“懷錦隻是一時生氣,樂言小姐不要太放心上了,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會道歉。”
“二公子真是對不住,懷錦他隻是緊惕心強了些並無惡意的,我替懷錦二公子道歉。”樂言給他行了一禮後跟著蘇銘安離去。
院子裏的蘇懷錦懷中抱著美人喝著酒,樂言小心翼翼的端著茶進來:“夜深了,懷錦喝了太多酒了,喝點茶吧。”
蘇懷錦當著她的麵親吻著懷中美人的脖子惹的美人咯咯笑:“公子真是討厭。”
“沒看見我忙著?滾!你既喜歡那隻妖就隨他去何必惺惺作態。”蘇懷錦一向性子高傲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喜歡的人向著外人的。
樂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透著無辜和委屈雙手搭在小腹上:“那位不是別人,正是翼君的新婚夫君得罪不得,樂言年幼時見過幾麵,沈公子不是壞人,他人極好的。”
越聽越氣的蘇懷錦摔了酒杯推開懷中的美人大聲說:“他人極好?想必納你為妾也會好生相待的是嗎?放著正妻之位你不做,非要跑去給人家做妾?就因為他長得有幾分好看,你就這樣替他說話是嗎?那這樣算來豈不是青梅竹馬,合著是我礙著你的事了?”
委屈極了的樂言就隻會哭了:“我不是,我真的沒有,懷錦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收起你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弄的跟誰欺負了你似的,哭哭哭一遇到事就隻會哭,看見你就煩,還不快滾。”蘇懷錦顯然是醋意大發了。
蘇銘安有些可憐樂言:“好了懷錦,樂言小姐不是都道歉了嘛,何必再生氣呢?樂言小姐在你身邊都待了這麽多年,對你怎樣你不知?”
蘇懷錦不耐煩的說:“銘安既然覺得好,那就給你了,我們反正是兄弟,一個女人而已。”
他起身就想走,蘇銘安擔心的說:“這麽晚了懷錦你還要去哪裏?我是你哥哥,樂言小姐又和你是生死之交,我怎麽會和樂言小姐有什麽你豈不是胡鬧呢?”
“你不想見我,那我走便是了。”樂言捂著鼻子輕聲抽泣。
一皺眉的蘇懷錦很快淡定下來:“不用你走我走!免得說我欺負了你。”大步離去的蘇懷錦還是沒能忍心放她離開。
樂言哭哭啼啼的就想跟上去,蘇銘安不放心她一個人隻好一同前往。
兩人發現蘇懷錦大半夜的居然離開了冥界來到若水湖畔,江婉婉一襲白衣似雪走進水中,蘇懷錦的酒意醒了不少上前拽住江婉婉的胳膊拉到岸上:“你幹什麽?要不是陳天告訴我,你大半夜來了這裏,是不是你就真的要尋短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