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清玉又被安排和表哥司馬樂見麵,見麵地點是在宮內子遊湖畔的湖心亭。


  秦清玉裝扮好了儀容,小柔低眉順眼的退到一邊,秦清玉問小柔,“我好看嗎?”


  小柔這才抬起頭來,看向鏡子裏的棲花公主,紅色金紋的衣裙端莊大氣,頭上的金發簪也很耀目,比如當初第一次見方少遊的簡單,這一次似乎打扮上更隆重了些,“公主自然是很好看的。”


  “那就好。”秦清玉臉上沒有一絲不情願,“我們走吧。”


  “是。公主。”


  小柔微微低頭跟在秦清玉的身側後,隻有在棲花宮門口見到阿勇的時候,偷偷抬頭望了一眼,其他都視線低垂,不離開前麵的秦清玉。


  一路走到湖心亭,卻看見亭子裏秦葉正在和一個年輕男子聊得正歡。


  秦清玉走近湖心亭,終於可以看清楚亭子裏麵人的長相,心裏不由失望。


  不說方少遊的男兒俊美,這司馬樂的長相也太寒磣了,但是臉上不表露半分,溫柔端莊的笑道,“拜見大哥。”


  秦葉英俊的麵容上謙和的一笑,“是三妹來了。司馬樂你看我妹妹可好看不?”


  司馬樂臉上一紅,“自然是好看的。”


  “多謝。”秦清玉在亭子裏的一邊欄杆坐下。


  “不知道你們剛剛在聊什麽?看起來聊得很是暢快。”


  秦葉,“我們在聊西北的戰況,司馬兄看起來對於戰術也是有所心得的。”


  司馬樂胖胖的臉上笑嗬嗬,“我隻是紙上談兵而已,如果可以!我也想上陣殺敵,報效國家。”


  秦清玉很難不想起方少遊,那個在西北大漠廝殺無數戰役的男子。她微微一笑,“如果有機會,想必司馬公子也會成為一代名將。”


  司馬樂又樂了,但是隨即看著秦清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哪能啊,我父親就我一個兒子,可不放心我了,打個架都擔心的要死,真上戰場打仗,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遠處又來了一個人,卻是秦鎮。


  秦清玉不快,自己的相親會,怎麽一個個都不請自來了。


  對著秦葉問道,“大哥,你怎麽會來湖心亭的?”


  “真是抱歉了。”秦葉溫潤一笑,“我一直和司馬兄熟識,這次知道司馬樂在湖心亭,就想在你來之前和他好生聊聊,本來剛剛就想走的,但是聊得太高興把時間忘了,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吧。”


  秦清玉微微一笑,“不必,你看二哥都來了,我們四個人好生聊聊吧。”


  秦鎮已經走進了湖心亭,“喲,這麽多人,可歡迎我來這裏坐坐。”


  司馬樂急忙道,“二皇子,當然歡迎當然歡迎。”秦鎮素來有殘暴之名,司馬樂心裏害怕忙不迭的說歡迎。


  秦鎮輕蔑一笑,毫不客氣的一邊圍欄杆上坐了下來,“三妹,我看你這次相親的對象可比上一個差遠了,那方少遊我可見過,年少俊美身姿矯健,在西北大漠戰場上他所帶領的軍隊可是被稱為虎狼之軍的。”


  秦清玉知道這秦鎮行事全無章法,全憑心意胡亂說話,對於他來說也不是故意搗亂自己的相親會,但是心裏不免還是有些生氣,故意道,“二哥,作為夫君隻要對妻子好就行了,相貌也好才華也罷,都不足為道。”


  秦鎮譏諷笑著哼了一聲,“那你喜歡就好,我下次拜見父皇,就說你對這司馬樂滿意的很。”


  秦清玉有禮貌道,“作為我自己的婚事,我自有主張,不需要二哥的幫忙。”


  秦葉看這情形,“既然這是三妹的相親約會,我就此離開了,免得打擾。”


  秦鎮喂了一聲,秦葉也不顧秦鎮的叫喊,徑直走了。


  秦鎮看向秦清玉和司馬樂,一個波瀾不驚行事規矩有禮,一個樂嗬嗬傻乎乎的,頓覺無趣,“那大哥走了,我也不打擾了,你們繼續吧。”


  其實秦清玉也想走,但是還是和司馬樂在湖心的走廊上轉了一圈,又重新轉到了湖心亭,司馬樂說,“我知道公主喜歡聽戲,不如下一次我帶你去京城裏有名的李紅園聽戲可好?”


  秦清玉到外麵聽戲一向隻帶阿勇和小柔,而且他們忠心耿耿絕不會出賣自己,自己在京城裏行事低調不吐露公主的身份,那麽隻可能有人跟蹤了,“誰告訴你,我喜歡聽戲的?”


  司馬樂有些拘謹,“是剛剛大皇子告訴我的。”


  秦清玉臉色如常,“哦,原來是大哥啊。那下一次吧,我先回去了。”


  “公主再見。”


  “再見。”


  轉身之後,秦清玉臉色就沉了下來,沒有想到大哥居然跟蹤自己在京城的一舉一動。


  但是秦清玉又想到了一個解悶的事,去李紅園聽戲。


  到了京城市井之上,秦清玉先在大街上走走,抬頭一看前麵就是悅來客棧。就問小柔,“小柔,這裏可是西北街。”


  “回稟小姐,是的。”


  “哦,既然到了,我就去看看新朋友吧。”


  走進客棧,到了正在打著算盤的掌櫃麵前問道,“掌櫃,你可知道張寶良住在哪個房間?”


  卻聽見旁邊有人在喊,“姑娘,我在這裏呢!”


  朝著聲音方向一看,張寶良咧著嘴笑著,不停的搖著手臂,嘴裏還在不停的砸吧砸吧,秦清玉不由一笑。


  走到張寶良對麵坐下,“張公子好久不見。”


  張寶良,“你等我,我馬上就和你去梅林。”


  “不必了,我不去梅林了,還有你先把飯吃好了吧,不必著急。”


  “好啊!”說著大口大口吃著飯菜。


  沒過多久就吃完了。


  “那我們去哪裏?”張寶良問。


  “就隨便走走就好。”


  兩人走在大街上,而小柔和阿勇也在身後跟著,阿勇和小柔在袖子裏偷偷牽起手來,小柔嬌羞的低下頭去。


  而阿勇也嘿嘿笑著。


  張寶良偷偷瞄了一眼後麵的兩人,“他們是你的仆役?”


  “是我的丫環和守衛。”


  “感情真好。”


  “是啊,等過些日子,我就讓他們成婚了。”


  “那你呢,看樣子已經及笄,還沒有成親。”


  秦清玉不免失落,“我大概也快了。”


  “不是自己喜歡的人?”


  “父母之命,我做女兒的又怎麽能反抗呢?”


  張寶良反駁,“那可未必,我有個姐姐不喜歡父母許配的公子,就和她的愛人私奔了,沒幾天父母就服軟了,就正式成親了。”


  “哪有這麽簡單。”


  “那麽你有喜歡的人嗎?”


  秦清玉心裏閃過方少遊的樣子,心裏不免一跳,“有,但是不能愛。”


  “那,那他是個什麽人?”


  秦清玉微微一笑,“一個不是君子的人。”


  “哦,怪不得不能愛。”


  秦清玉噗嗤一笑,“我又沒說他是壞人。”


  張寶良,“不是君子,自然是不能愛的,找相公還是得找像我一樣的君子才行。”說著對著秦清玉一本正經的點頭。


  秦清玉打量著張寶良,白麵儒生模樣倒是挺俊的,但是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微微笑著,“你可知我的那個喜歡的人,可是一個少將軍,可是能殺匈奴人,能和黑熊豹子搏鬥的人。”


  張寶良,“哦,那可真厲害了,是不是滿臉胡子,身材魁梧?”


  “不是,長相俊美,眼睛又黑又純粹,鼻子俊挺,皮膚是小麥色的,身材修長很好看。”


  “世上居然有這樣的人?”


  “當然你沒見過而已。”


  “姑娘,這樣的男子身邊可是不缺女人的,你沒和他好也是好事一樁啊。”


  秦清玉,“那又怎麽樣,我父親也是有很多女人的,男人都是如此。”


  “我看你貴族出身,這樣的貴族小姐很多都下嫁,可保夫君隻有她一個妻子,你倒是能忍夫君有很多女人?”


  “自然是不想的,你好像提醒我了,下嫁倒是不錯。”又補充一句,“我可不會下嫁與你。”


  張寶良好氣笑道,“我又不是說我,你貴族身份身邊一定有不少好人選。我隻是小地方的一個世家裏的庶子而已。”


  “你是庶子?”


  “你會看不起我嗎?”


  “當然不會,英雄莫問出處。”


  張寶良眼睛一亮,“是啊。”


  秦清玉開玩笑,“那你希望建什麽功立什麽業?”


  張寶良若有所思,“我不告訴你。”


  “看來你的誌向不小啊。”


  “那自然。”張寶良心中所想,如果能成為秦皇那樣的高位之人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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