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苦心運籌
第二天一早，五兄弟起床後，均感到大腿根部僵硬疼痛，這無疑是昨天勞動強度突然加大，腿部肌肉不適導致的。
上午的工作依舊和昨天沒有變化，錢得金和金小偉還是運沙和篩沙，王大壯等三人依舊負責扛運水泥。
五人好像初步適應了這種高強度的工作，所以今天的工作狀態，並沒有第一天看上去那麽的狼狽和痛苦，對待工作節奏的把控，也顯得張弛有度起來。
當然，這主要得益於錢得金在早餐時，對幾個兄弟傳授的工作技巧：
細心的錢得金發現：在上班的兩個小時內，也就是7點—9點，攪拌機最忙，機器基本不停歇，這也是兄弟幾個最累最難熬的時候。如果哥五個提前半個小時上班，先有條不紊的做好前期儲備，打出富餘量，就不會被攪拌機追著跑，甚至可以優哉遊哉的“泡蘑菇”式的幹了！
兄弟幾個表示認同，所以今天早上，哥五個自發地提前半個小時上班。待攪拌機在七點整轟隆隆地開啟時，旁邊已經堆滿了足夠用一個多小時的沙子和水泥。
在其他工人開始緊張的忙碌時，此時的錢得金正坐在沙堆旁，愜意地吸著葡萄牌香煙，口中吐出的煙圈，在沙堆旁縈繞著……金小偉也靠在沙堆旁，沐浴著冉冉升起的朝陽。而王大壯，李永發，宋小樂三人，此刻正坐在水泥庫房裏聊著家常……
“哈哈……舒服！幹活就要動腦子，隻要不耽誤活，他媽的想怎麽幹，就怎辦幹，想怎麽休息，就怎麽休息，天王老子也管不著”！錢得金又呼出一個煙圈，，得意地想著，心中竊笑著！
當然，支撐錢得金內心興奮和得意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梁哥正在幫忙辦進班組的事，看梁哥的態度，最多不過三天，錢得金就會告別這個沙堆，成為一位可以砌高樓的技術工人了。
休息了約半個小時，錢得金又和金小偉忙活了一陣，看見攪拌機旁邊的細沙足夠運行一個小時，就又放下手中的工具，開始休息了。
錢得金倚靠在沙堆邊，悠哉地“欣賞”著工地的全貌，他看到建築的一層即將完工，工地上除了堆滿各類鋼筋，管材和紅磚外，今天還運進了很多水泥板，後來錢得金才知道，這叫預製板，是樓板專用建材。一些帶著藍色或黃色安全帽的工人，如同勤勞的蜜蜂在建設著自己的蜂巢，正各司其職地忙碌著……
這時，錢得金注意到，在沙堆不遠的一處工地上，有一位身穿幹淨製服，頭戴藍色安全帽的帥小夥，他手裏拿著墨鬥和線繩，一會低頭看看圖紙，一會兒又拿出測量儀器和線繩，在放著線……這引起了錢得金的好奇，他不禁暗想，自己觀察了整個工地，還是拉線這個工作最清閑！想到這，錢得金不免心頭一動，便站起身來走到這個小夥子身邊。
“兄弟，你這是什麽工作啊”！錢得金滿臉堆笑地掏出葡萄牌香煙，遞了過去！
“就是個放線的，有什麽稀奇的”！帥小夥並沒有抬頭看錢得金，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然後依舊專注地看著圖紙，忙著手裏的活……
“放線的，是農村老家的木匠，用墨鬥幹的那個活嗎”？錢得金心裏嘀咕著，想繼續尋找答案。但他注意到，這個放線的帥小夥，顯然對他這個孤陋寡聞的新工人，並沒有再搭理的興趣！
錢得金從帥小夥的簡短口音中，聽出了鄉音的味道！當然，東北地區的口音基本一樣，但隻要細聽，還是能分出細微的差別，特別是在建築工地裏，也摻雜著一些非東北的口音。所以，身在千裏之外，老鄉之間的情感還是更容易被觸及，被珍視！
錢得金想到這，故作驚喜地說：哎呀兄弟！聽你的口音是家鄉人啊？
“你是哪的”？帥小夥愣怔了一下，放下手裏的線繩，抬頭看向錢得金問道。
“我是泰安縣的”錢得金馬上笑著回答。“哦，鄰縣，我們是一個地區的”！，帥小夥說完，回了錢得金一個善意的微笑。
錢得金見狀，馬上再次把葡萄牌香煙遞了過去，接著又拿出打火機給帥小夥點著。“不用客氣，都是老鄉”！帥小夥寒暄著吸了一口煙！
帥小夥自我介紹，他叫王帥，來自泰安縣的臨縣富華縣，自己中專畢業後，就來到建築公司工作，目前已經在這個建築公司工作了三年。
錢得金從王帥的口中了解到：放線員工作相當於建築工地的技術員。首先，放線員需要熟悉圖紙，按照確定的設計文件進行施工放線，並協助工程技術負責人進行技術管理。
王帥又向錢得金重點介紹，放線員的工作看似清閑，但也有較大責任，放線一旦出錯就不是小事故，等於別的工種白幹了，所以責任心非常重要。
“我要是想學放線員，老鄉你看可以嗎？”錢得金試探著問王帥。
“大哥你是什麽文化”？王帥問道。“初中畢業啊”，錢得金馬上回答。
“初中畢業……”王帥思索了片刻，接著說：學曆上應該沒問題，想學放線員也不難！主要是……主要是你還要下點苦功夫，業餘時間重點學一下建築製圖方麵的書籍，然後再結合一下現場實際，如果快的話，一兩個月就可以勝任了！
“我要是學會了，不會影響到老鄉您吧”？錢得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王帥說。
“嗨，這有什麽啊！建築公司這麽多，需要放線員的遍地都是，崗位機會多著呢！再說了，我的目標是向上走，不會總幹這個低級的放線員吧”！王帥說完，不屑又自負的嗬嗬笑了兩聲……
“那太好了老鄉，我有信心學”，錢得金有些激動，兩隻手搓到了一起，仿佛又看到了新的曙光！
興奮之餘，錢得金接著說：“不過，具體需要買什麽建築書籍，我現在肯定不懂！還需要麻煩老鄉，能不能幫我代買一本？錢得金說完，又掏出一支葡萄牌香煙，殷勤地遞了過去！
“我煙輕，不吸了”。王帥擺了一下手，拒絕了錢得金遞過的煙。接著說：這是小事，這個忙我肯定能幫，不過……不過建築類的專業書籍價格略貴一些？
王帥說完，用征詢的目光看向錢得金。“錢不是問題，老鄉你說個數就行”，錢得金馬上爽快地表示。
王帥略微思索了一下說：“嗯，一本比較全麵的建築製圖書籍，大約40元左右吧”！錢得金聽後，馬上轉過身去解開腰帶，又低頭摸索了片刻，他不經意間露出的兩個白皙屁股溝，也是渾然不覺。隨後，錢得金抽出一張50元鈔票，含著笑意遞給了王帥。
“那買書的事兒，就拜托老鄉了”錢得金以感激地口吻強調著說。
“放心吧大哥，我正好明天要去新華書店，去購買一些辦公用品，順便就會把你的書捎回來”！王帥說完，伸出兩個手指，捏住了50元錢的一角，把錢塞進了上衣口袋裏。
錢得金再次表示感謝，並告訴了王帥自己的工作地點，說完兩人開始各忙各的工作。
此時的錢得金，內心非常的興奮，盡管他進入工地剛剛工作了兩天，但憑借他的聰明才智，已經勾勒出了短期的職業發展規劃。而且這個發展路線非常的清晰，一是先進入班組學習砌牆技術，當積累了一定的經濟基礎和技術儲備後，再轉入到工程技術行列，爭取在一年之內，成為一名身不染塵，受人尊敬，大有可為的工程技術員，甚至是工程師。
更讓錢得金高興的是，這兩項工作並非是無厘頭的臆想，而是齊頭並進，已經開始實施了！
此刻的錢得金，仿佛看到了即將噴薄而出的勝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