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搬個更重的
沈媽咬破了那蒼白的嘴唇,目光複雜地向站在暗影中的蕭季然看去。
蕭季然依舊是那襲亙古不變的黑色西裝,黑的似乎要和周圍那無盡的黑暗溶為一體。
如果不是那指尖的香煙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芒,她甚至都不會留意到她那個一手帶大的小肥豬竟然站在那裏。
看著他那張散發著陰森寒氣的冷酷臉龐,沈媽的心徹底冷了。
現在站在她麵前的,並不是昔日那個懂事的小肥豬,而是那個令所有北城人都聞風喪膽的“活閻王”!
對這“活閻王”,她不再抱有任何奢望了。
“我都聽說了,你要把阿飛送到美國去打黑拳。進了那的人,又豈有活著出來的道理?阿飛是沈家唯一的血脈,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沈家斷了後啊!”沈媽垂下眼簾,聲音低的輕不可聞。
張軒一聽,不待蕭季然發話,他立刻對那兩個保鏢說:“再搬個更重的。”
可惡,這老女人,都到這時候了,她竟然還敢撒謊!
這理由編的,別說他了,就連沐少霆家後院那條大黃狗都不相信呢。
話說,許久未見,他還有些思念那條呆萌可愛的大狗了呢。
不行,他改天一定帶小櫻櫻去看一下。
“要不我把花園的石凳搬過來?”一個保鏢眼睛一轉,故意問。
聽了這話,沈媽差點破口大罵。
她真想問問那保鏢,自己到底是挖了他們家的祖墳呢,還是把他們家給滅門了呢?
小小年紀,他為何要對自己這一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太下如此毒手呢,難道就僅僅因為他拿了某人的工資?
“石凳不好!”另一個保鏢聽了,搖搖頭。
一聽這話,沈媽懸著的一顆心這才勉強放下了一些。
那石凳一旦綁在自己的腳踝上,自己這雙手腕還能保得住嗎?
保不住也罷,可這被硬生生墜斷的感覺真的是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不如直接搬石桌,那玩意兒夠重!”那個否定石凳揭底的保鏢沉著臉,一臉嚴肅地說。
沈媽一聽,氣的差點沒直接暈死過去。
石桌?
他想把自己渾身骨骼都給墜斷是嗎?
有這功夫,他幹脆拿把刀將自己給一寸寸剁成肉醬得了!
“看在你年紀大的份上,我勸你一句,有什麽話你最好還是直接說吧!”張軒瞟了沈媽那張汗淋淋的臉,冷冷地說,“實話告訴你,這些還都是最溫柔的刑罰呢。如果你還執迷不悟的話,我不介意把在阿飛身上用過的刑罰再在你身上用一遍。”
“阿飛年輕身體好,他挺的住,你未必能夠。”
他並沒有撒謊,看在蕭季然的麵子上,他對沈媽所使用的刑罰已經是最溫柔的了。
如果換成其他人,此時早就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媽聽了,不由的向蕭季然看去。
蕭季然依舊吸著煙,冷酷的臉龐上看不出一絲絲神情。
她想了想,啞著嗓子說:“我讓阿飛出去後想辦法救我。阿飛在東南亞貧民區長大的,他水性好,還會做竹筏。從小島到北城大約隻有一個多小時的行程,在風平浪靜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橫渡。”
一聽阿飛會做竹筏,蕭季然不禁皺了一下那漂亮的眉頭。
這小島上樹木極多,如果阿飛想做竹筏逃跑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他一個保安隊長,還有能力救你?”張軒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的向沈媽看去。
區區一個阿飛,他又哪裏來的資本和蕭季然相抗衡?
“如果我讓他將蕭季然囚禁乳母一事捅給媒體呢?”沈媽冷笑一聲,眼底滿滿的都是嘲諷的神色,“在媒體的大力報道下,誰敢保證我不能從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走出來呢?”
聽了這話,所有人臉色微微一變。
如果媒體報道此事,迫於壓力,即便蕭季然不放了沈媽,也會給他帶來無盡的副麵影響。
蕭季然沒有說什麽。
他隻是冷冷地盯了沈媽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看著他那高大的背影漸漸在眼前消失,沈媽隻覺得心髒仿佛被徹底掏空,淩厲的北風夾雜著大量的冰花從那可怕的血窟窿中穿過,痛的幾乎窒息。
她清楚地知道,她失去了她的小肥豬,他們之間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而這一切,全都拜那個姓夏的狐媚子所賜!
如果不是她的話,他們之間又何至於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蕭季然剛出門,便看到那禿頂醫生正神色緊張地站在長長的走廊裏。
一看到他,醫生連忙上前,一臉愧疚地說:“對不起,先生。是我的錯,我被沈媽給利用了。”
他真的沒想到,不過是一次見麵罷了,最後竟然鬧成這樣!
他更沒想到,沈媽都已經病的七葷八素了,竟然還有心思在這玩心機。
那個老女人,果然陰毒的很。
怪不得當年她會被那個男人給拋棄呢,如果換成自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一腳將她給踹掉,誰又能容忍自己的枕邊人會是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惡毒女人呢?
“不怪你。”蕭季然平靜地說,“是我同意的。”
話雖如此,可老醫生依舊愧疚不己。
看著他那副不安的模樣,蕭季然淡淡地說:“有空你多去替太太換幾次藥吧。”
一聽這話,老醫生連忙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他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將功補過,把太太的傷給治好,無論如何不能留下半點疤痕,否則自己又怎麽能對得起先生呢?
“我這就去看看太太!”老醫生一邊點著頭,一邊轉身向二樓衝去。
這時,張軒也走了過來。
他看了眼跑的比兔子還快的老醫生,不禁暗暗稱奇。
這老家夥,都一把年紀了,想不到腿腳還是這麽好。
“張軒,你馬上帶人去山上搜一遍。”一看到他過來,蕭季然冷冷地說,“如果阿飛真的要做竹筏的話,他一定得去山上。”
雖然島上其他地方還有樹林,但想要在那裏砍樹未免太過招搖。
可在山上卻不一樣了,那裏草木茂盛,想要找個安靜的山坳並不困難。
“是。”張軒雖然嘴上答應著,可卻有些猶豫地問,“先生,你相信沈媽的話嗎?”
那老女人撒謊成性,不管她說什麽,他都不能夠完全相信。
“不信。”蕭季然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聲音冷的可怕,“可即便不信,我們也不能放過每一條線索。”
“還有,你再把島上有可能讓阿飛藏身的地方都搜一遍。如果發現他,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聽著他那陰冷的聲音,張軒清楚地知道,自家老大動了殺機。
如果不是情況太過危急,他也不想讓自己那雙幹淨漂亮的手上沾染上鮮血。
在蕭季然的安排下,別墅內又新安裝了一些攝像頭,幾隊保安更是輪流巡邏,將偌大的別墅給守衛的密不透風。
此時,蕭季然隻希望劉秘書能快點再調一架飛機過來。
隻要夏若若和若凡安然無恙,那麽他就沒什麽後顧之憂了。
見時間還早,蕭季然想了想,轉身去樓上看一下自己的老婆孩子。
他剛進臥室,卻見夏若若正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
她用潔白的貝齒輕輕地咬著筆端,認真地盯著眼前的一張設計草稿。
“你怎麽又咬筆了!”蕭季然微微皺了皺眉頭,笑著將她手裏的筆拿了下來,“這樣不衛生的。”
一看到他,夏若若不由的笑了起來:“好,我一定會改!”
話雖如此,可蕭季然並不相信他的小女人會把這個多年來的壞習慣給改掉。
看來,他還是多買幾個筆套比較現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