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真的是蕭太太?
夏若若小心翼翼地將蕭季然的外衣脫下,殷紅的鮮血浸透了雪白的繃帶,在慘白的燈光下分外的觸目驚心。
“沒事逞什麽強!”她心疼的要命,不由的責怪道,“讓你坐輪椅都不坐!”
蕭季然才不坐呢,他可不想比那個拄著拐杖的家夥矮上一大截,不想這樣仰望著他。
“小若若,以後你可得多管著他點!”沐少霆唯恐天下不亂,一邊替某人清理著傷口,一邊開始了告狀模式,“他這家夥一直目中無人,無法無天,誰的話都不聽!”
受了那麽多年的窩囊氣,如今終於有了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機會,他哪能輕易放過?
不坑自家老大一回,他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某人連看都不屑於看他一眼,厚顏無恥地說:“我聽我老婆的。”
小樣兒,竟然敢在他的小女人麵前抵毀自己,看他以後不把那貨的一頭金毛全給拔光。
靠,這時候你竟然撒狗糧,還有沒有點公德心啊!
沐少霆被那一嘴狗糧塞的有些惡心,他那如鋼琴家般完美的大手微微一顫,血淋淋的繃帶從蕭季然的傷口處被硬生生拽了下來。
蕭季然痛的倒吸了口冷氣,額頭上立刻布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夏若若一看,心疼的差點哭出聲來。
她一巴掌直接向“大金毛”頭上扇去,惡狠狠地罵道:“幹什麽,能不能輕一點啊!”
沐少霆被這一巴掌扇的眼冒金星,半晌也沒回過神來。
他痛的呲牙咧嘴,揉著自己那漂亮的腦門,一臉憤怒地咆哮著:“你能不能淑女點啊!一直這麽凶,當心嫁不出去!”
“誰說嫁不出去的?”蕭季然沉著那張萬年寒冰臉,眼底滿滿的都是驕傲的神色,“我和若若八年前就結婚了。”
先前他也說過這話,可沐少霆卻連半個字都不信。
吹牛,絕對是吹牛!
小若若可是自幼在美國長大的,更何況有顧瑾深那和尚盯著,她又怎麽可能嫁給了自家老大?
這清奇的腦回路,別說是他了,就連張軒都不敢這麽想的。
“小若若,你真和他結過婚?”他一臉壞笑,故意給某人找不痛快,“別告訴我說,連若凡都是和他生的!”
一提若凡,沐少霆的手再度一抖,手中的藥直接落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對,若凡,他怎麽把若凡給忘記了!
他一臉驚愕地盯著蕭季然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再想想若凡那張粉嘟嘟的小臉,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底猛然湧起!
不,不會的!
算算時間,八年前的小若若才十七歲,老大他再怎麽禽獸,也不可能對一未成年少女下手啊!
就算他有這賊心,顧瑾深那貨也不會同意的啊!
更何況,若太太當時還沒發病,她也絕對不會同意這種事發生的。
夏若若臉微微一紅,有些尷尬地說:“是。”
一聽這話,沐少霆差點沒將整個病床連同蕭季然一起給掀翻在地!
等等,他聽到了什麽?
“老大,你怎麽可以做這種禽獸不如之事,連我都不如!”他瞪圓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歇斯底裏地咆哮著。
等等,這話怎麽聽起來有些不大對勁?
難道,禽獸等於自己?
蕭季然一臉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連賞他半個字的心情都沒有。
夏若若見狀,連忙上前:“沐少霆,你誤會了。那個此事說來話長,等改天我再告訴你。你快給季然換藥,你看看他傷口又流了好多血呢。”
聽了這話,沐少霆這才勉強壓抑著心頭的怒火,草草替某人換完藥,憤憤地拂袖離去。
禽獸,禽獸不如!
他一邊走著,一邊咬牙切齒地罵著。
對於他的咒罵,蕭季然不以為然。
這麽多年來,他早已經習慣了那張無敵的賤嘴,隻要改天替某人鬆鬆筋骨就好了。
“若凡知道這事嗎?”他伸手拉住了夏若若的手,問。
夏若若有些為難地搖搖頭:“那個……他從小一直認為自己爹地已經不在了,我還沒想好該怎麽說。”
一聽自己早早被死亡了,蕭季然臉陰的幾乎能擰的出水來。
是啊,該怎麽和那小惡魔說?
難道告訴他,你爹地又從陰曹地府裏爬出來了?
“對不起,我當時真的不知該如何和他說你的事。”夏若若垂下了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
一見這小女人服軟,蕭季然的心立刻就軟了。
明明早已經不生氣了,但他還是沉著臉:“算了,總比你隨便拉個人給他做爹地好多了。”
的確好多了,萬一她當時嫁了顧瑾深,自己這親爹地豈不是再無上崗之日?
夜,靜的可怕。
暮色籠罩下的半山別墅,在嫋嫋白霧中看起來分外的清冷。
地下室。
歐陽澤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皮鞭。
看著眼前那個嚇的如一癱爛泥般的小助理,他的心情頓時不好了。
猛然間,他又想起了那個又凶又倔強的女人,手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臉龐。
幾天過去,那道淺淺的傷痕早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一道淡粉色的印跡。
如果今天被審問的是那個凶女人,她絕對不會嚇成這般模樣。
明明連鞭都沒有用,就已經魂飛魄散。
她真的在垃圾桶裏撿過東西吃?
不知道為什麽,歐陽澤這幾天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那個女人。
看到朵花會想起,看到片葉子也會想起,甚至就連喝茶時,茶杯中仿佛都有著她的倒影。
“先生,這女人怎麽處理?”何叔小心翼翼地問。
這小助理不過是把槍罷了,真正的幕後指使羅山卻依舊未能落網。
這幾天,尋找羅山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蕭季然。
可那人神出鬼沒,任憑掘地三尺,依舊沒有發現他半點蹤跡,仿佛這個人從不曾在北城出現過一般!
歐陽澤瞟了一眼地上那個女人,一臉嫌棄地皺著眉頭:“非洲那個項目不是還缺人嗎?讓她去那贖罪吧。”
聽了這話,何叔不禁一臉憐憫地向那小助理看去。
非洲項目地那兒,條件極為惡劣。
別說一嬌滴滴的小姑娘了,就連最強壯的漢子都未必能承受的住。
當然,他也沒太多心思去同情別人,畢竟這次事件連他自己這條老命都差點保不住了。
歐陽澤不耐煩地站了起來,拄著手杖便向外麵走去。
月色如水。
皎潔的月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向大地,在潔淨的地麵上投射出斑駁的暗影。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恰似少女在耳畔低聲嚀喃。
聽著那沙沙的聲音,歐陽澤不由的又在想夏若若了,性感的薄唇竟然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他想,或許自己該看醫生了。
否則自己為什麽滿腦子全是那個討厭的女人呢?
對,她真的好討厭!
又凶又倔,而且聽說作風還不大好,甚至還弄出個私生子!
他拚命地將夏若若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可越是如此,腦海中那張豔麗無雙的麵容卻越發的清晰起來。
這時,何叔緩緩走了過來。
看著日漸消瘦的自家先生,他一臉關切地說:“如果有什麽心事不妨說出來,總悶在心裏不好的。”
從小到大,隻要有什麽心事,歐陽澤都會找何叔訴說的。
他不能找女王,因為女王需要的是一個堅強冷血的繼承人,而不是一個悲風傷月的王子。
為了那個繼承人的位子,他犧牲了許多,甚至放棄了自己最愛的珠寶設計。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不要這個繼承人的位子,他隻想做自己喜歡的事。
遺憾的是,他不能,他也無從選擇!
“何叔,為什麽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想一個女人。”歐陽澤靜靜地看著那一地月光,聲音極為清冷。
何叔微微一愣,隨即一喜:“這麽說,先生你是愛上她了?”
喜事,這真是天大的喜事,要不要立刻報告給老女王,讓她也跟著開心一下?
做了三十多年的單身狗,他家先生終於想開了,終於知道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