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沒有男朋友?
不知不是不是元俏的錯覺,總覺得賀家三叔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她身上,意圖不明,隻是她隱隱的不安。
很快熱鬧的歡聲笑語就將這點的裂痕掩飾過去,賀莫年捏著元俏的手心,漂亮的眼睛到倒影的都是她。
放心。
元俏讀懂了其中的含義。
這樣的場麵,元俏是做足了心裏準備的,怎麽也得等曲終人散了才能離席,沒想到賀莫年在帶著她在酒桌盤轉了一圈之後,拉著元俏的手,就皇而堂之的離開了。
沒有了你來我往客套的交談,沒有了觥籌交錯之間見縫插針的較量,元俏眼裏是一個個串來成串的八角紅燈,泛著紅色的暈,一路延伸到遠處去。
這一刻,天地靜謐,身邊有他,剛好。
“我們這樣出來好嗎?”
元俏輕輕鬆鬆,好心情的問,沒帶幾分的誠意。
賀莫年也不點破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隻褪去了方才在席見的濃烈精致,沉穩安靜得很,好一陣才吐出一個嗯字。
“你非要把我禍害成恃寵而驕的女人。”
抱怨的口吻,元俏很少會這個樣子,假模假樣的拖著憂愁的口氣,在賀莫年看來幾分可愛幾分憨。
元俏表麵是一個乖巧的女子,懂情理明規矩,很多事情都做得漂亮,好似一副泰然處之的鎮定模樣,隻有賀莫年清楚,這個女子的是冷的,她的冷在骨子裏。
與人相處尚且始終能保持安全的距離,不讓自己迷失,更不要說在別人麵前的舉動,她向來掌握的很好。
因為懂,賀莫年擱在的稀罕她的這些小舉動,那代表的是他住在她心裏。
帶著元俏回釧州,哪一步不是一場戲,他就是要把台子搭足,把戲唱響亮,告訴所有的人,這個女人他能寵上天。
還有誰把她敢不放在眼裏?
偏頭,眯眼打量身邊的小女人。
不算矮小的身高,穿著高跟鞋也隻到他的肩膀出頭一點,一轉身就是她眼瞼上翹帶笑的側臉,純淨美好。
“元俏。”
“嗯?”
元俏在賀莫年的聲音還沒落下變轉身,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還沁著一絲的茫然,特別的招人。
“沒事。”
這又被撩了,元俏猛地低頭,看著腳尖,正紅色的絲絨高跟鞋,做工不能再細致,簡單卻是美得出乎她的想象。
一步一步,交替的尖頭,一搓搓的紅色,越看元俏越覺得歡喜。
不絕的扣著她的手指,大步向著莫坻去了。
不管陪在他的身邊,以後的人生是怎樣的,元俏覺得都有一個美好的輪廓。
回了莫坻,賀莫年惦記著元俏折騰了一個下午的桂花酥,早知道這些糕點做起來費時費力,關鍵也不一定好吃,他怎麽舍得元俏一番心意。
元俏倒是覺得沒什麽,心意他懂就值得。
換了鞋子,遣散了傭子,才覺得呼吸暢快了,剛癱坐在沙發上,柔捏著腳心,手機響了。
在裏屋摸索了半天,元俏才找見,掉在小塌裏側的幾天沒見的手機。
賀宅一派的古香古色,加之這兩天精神緊繃成十二級的警戒狀態,倒是讓元俏忘記了這東西的存在。
電話是李秀蘭打的,元俏俯下身子夠手機的時候,就把電話接通了。
“媽。”
“怎麽這半天才接電話?”
李秀蘭好久沒有收到元俏的隻言片語,一個微信折騰半天也沒搞明白,著急就打了電話,結果半天還沒人接。
“哦,剛才洗澡。”
元俏轉身坐下,扯了扯腿上的旗袍,一本正經的說謊,眼睛不時的亂瞟。
這一刻,她才想起來,與賀莫年定了姻婚,見了家長,從某種程度上就是訂婚宴都敲定了,她的父母還不知道啊!
腦子裏的警鍾長鳴不聽,元俏頭痛的厲害。
“你該不是交男朋友了吧,俏俏我給你說,要是有了就帶回來讓爸媽見見,好給你把把關。”
一提這個事情,元俏忽得想起上次明成去她家時的種種,放下心情一片陰霾。
“媽,你別瞎想,沒有的事兒。最近你和爸身體還好吧,我過兩天回去看看你們。”
“好好上班,別天天跑來跑去的錢都花車票上了,對了,你爸最近總是喊頭疼,我讓他去醫院看看,老是不聽…”
李秀蘭的嘮叨,有了開始的機會,就怎麽也停不下來。元俏除了抓了一個重點,其他的都從耳邊飄過。
回想元鋒過去的生活習性,心裏有些不好的猜測,隻是對著完全沒有危險意識的李秀蘭她不忍提。
換上歡快的語氣,元俏好生的勸解。
“媽,你別擔心,等五一假期我回來了帶爸去醫院,肯定沒事兒,你今後注意點,讓他少喝酒!”
“我就這麽一說,你別操心,還是操心你男朋友的事情,你不急七大姑八大姨都著急了,人咧問我怎麽說啊。”
元俏有些無奈的扶著額頭,也隻有李秀蘭能把她逼成一個表情包,半天終於繞到主題,元俏估計這通電話也該結束了,恨不得來個痛苦。
“媽,我都定婚的人了!”
仰麵躺在小塌上,一手遮著眼睛,直到李秀蘭掛了電話,元俏也沒能說出這句話。
有些無力。
懶散地直起身子,表看見依在門邊,眉眼俊朗的人,挺翹的鼻子,豐厚性感的唇,大寫的荷爾蒙,隻是他眼裏的情緒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似怨懟似失望似不甘又都不是。
元俏立馬回神,腦子裏反複的掂量剛才的那通電話,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元俏,你沒有男朋友?”
賀莫年問的輕巧。
元俏恨不得咬舌自盡,這節骨眼,她都感覺做出這樣的事情沒發原諒,可是這樣說給李秀蘭,後果她都不敢想象。
“有…未婚夫。”
元俏猶豫一下,擠出來這三個字,說出來之後都佩服自己的機智。
偷偷地抬眼去看賀莫年的反應,高冷成迷,隻是他身上那股子熟悉的狠厲一瞬間蔓延。
元俏覺得小腿肚子都在抽抽。
踢了高跟鞋,元俏也顧不得什麽影響,三兩步躥到賀莫年身邊,貼著他的身子,環上賀莫年的腰,扯了一個要多獻媚就多獻媚的笑。
“官人要不要就寢?”
“元俏。”
“奴家在。”
“別什麽問題都想一睡了之。”
如遭雷擊,元俏整個人都不好了,笑容僵在臉上,內心一陣的草泥馬之後才平靜。
“這個傾向不應該是你麽,我這叫投其所好,善於利用自己的優勢。”
“哦?”
賀莫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個哦拖得音長了幾個拍子不止,元俏心頭戚戚。
敢怒不敢言。
眼前一晃,人就在賀莫年的懷裏,公主抱。
他埋著步子,快速地往裏屋的床上去,元俏被著突如其來,整得跟不上節奏,抱著拖一時是一時的心態,掙紮。
“那個,洗澡啊!”
元俏的拳頭照顧在賀莫年的身上,企圖能有所阻攔。
“做了再洗。”
他似乎已經不能再忍了,聲音沉悶帶著啞。
元俏耳朵燒得厲害。
好一番的折騰之後,元俏全身酸軟,手都抬不起來,身上被汗浸得透徹。
懶洋洋的窩在賀莫年的懷裏,元俏眼皮都抬扶起來了,還是圈著賀莫年的脖子,開口。
“賀莫年,我不是故意隱瞞,就我單個而言,我心甘情願和你共度餘生,但是談及父母,那就是兩個家庭的事情了,我能克服自己去踏進你的圈子,可是他們我不知道。”
“元俏,一味的拖延並不能解決問題。”
“五一我帶你回去見他們。”
元俏撫摸上賀莫年線條硬朗的臉,口吻溫柔。
“之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試試好嗎?”
“好。”
賀莫年低沉的嗓音帶著情事過後獨有的暗啞,落在元俏的耳朵裏無比的安心。
昏沉睡過去之前,元俏腦海裏隱約有一個疑慮閃過,她覺得似乎忘記什麽事情了,偏抵不過困意,睡了過去。
賀莫年看著懷裏的女人,甜美嬌憨的樣子,越看越覺得喜愛。
認真的觀察了元俏許久,直到確認她睡熟了之後,賀莫年才起身離開。
出了裏屋,隨手扯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便去了書房。
書房裏隻有一盞台燈的光亮,傅碩就站在這光線所能及的地方,一臉的沉默嚴肅。
“情況怎麽樣?”
“賀先生應該是沒有發現明珠夫人的意圖,隻是我們真的要…”
賀莫年伸手打斷了他的話。
坐到辦公椅上,揉揉太陽穴,臉上顯露出來幾分倦意,許久才開口。
“這是我給她的承諾,當初的事情不止我母親一個人沒辦法原諒,我也是,至於以後,就看賀州的本事了。”
賀州沉靜的眼睛,漆黑一片,思忖半天,還是講最壞的打算講了出來。
“釧州要掀起風雨了,母親離開是最好的。”
“莫年,三爺那邊我派人盯著,一時半會兒應該沒有什麽大事,關鍵還是秦州那邊的事情,我們大半的力量都集中在那邊。”
賀莫年看也不看傅碩,對於他的心思全然明了。
“傅碩,我之所以這麽重視這些蝦兵蟹將,不是對手有多可怕,是我不想把自己珍惜的人置於危險的地步,包括你也是。”
“我明白。”
賀莫年起身,對著傅碩的肩膀狠狠地就是一拳,“別一天忙著工作,有時間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
向來刻板嚴肅的傅碩,被這話說得頗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頭尷尬的笑了,同在電話裏耍賤的人判若兩人。
“行了,別那麽緊張。”
賀莫年把書桌上的一些資料交給傅碩,他些許的摸不著頭腦,等粗粗地瀏覽了一遍,眼裏露出來興奮的光。
“論不擇手段誰比得過你啊。”
賀莫年好看的眉頭一皺。
“那些人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