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全部家底
“董都監，這邊坐，有你的位置。”
董平走下床的動靜，又怎能瞞得過院內四人？
就見平安的屁股，往旁邊挪了挪，便讓出了一位空位來。
“紅魚？章台兄，品味不錯……”
把拐杖立到桌旁，董平歪著屁股，費力地坐到了西門章台的對麵。
“董都監，東平府駐軍，跟你貼心的能有多少人？”
親自為董平，斟滿了一杯酒，西門章台笑眯眯的問道。
“東平府駐軍，兩廂二十軍，滿編製五萬人，實際步兵也就兩萬七，而騎兵能有三千，就算不錯了……這其中我跟胡森，各領一廂，隻不過我多了個心眼，三千騎兵，我這邊留下了兩千。”
知無不言，交代完自己所有家底兒的董平，仿佛泄了氣的蛤蟆，苦著臉喝幹了杯中的好酒。
“董都監，吃菜……”
把一盤熱菜，推到董平的麵前，陳婉兒衝著西門章台眨了下眼睛。
顯然這份關於東平府的駐軍數據，她還是很認可的。
“董都監有心了……其實也不用這麽麻煩，如今的局勢，還遠沒到大動幹戈的時候……”
為董平又斟滿了一杯酒的西門章台，接著問道：
“我之所以這麽問，就是想知道，若胡森和朱允這兩個人，案發的話，董大人能不能鎮得住一些宵小……”
“朱允和胡森案發？！什麽案子？聯合倒賣軍中糧草？章台兄，這可使不得！整個東平府駐軍，二十位軍指揮使，可全都牽扯其中了，這要是案發，就連我都得跟著一塊兒完蛋！”
被西門章台的話，嚇的差點兒頹在地上的董平，連拿起筷子的手，都抖了起來。
“董都監言重了，這樣的大事兒，最好內部解決，再者我又怎會把你往火坑裏推？”
鎮定自若的西門章台，暗自在心中歎了口氣，這等軍紀，堂堂北宋哪有不被侵犯之理？
“那章台兄，你說的案發，又是何案？”
“王家收繳上來的四十萬兩，被他們兩人，偷了一半……”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就算是他們兩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斷沒有那個本事！”
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董平，就差指著西門章台的鼻子，罵他扯淡了。
“後天他們兩人，帶著金銀家眷，擄了程萬裏的全家，投奔梁山晁天王……”
“你？！明白了……吃完飯，我便聯絡各指揮使，這等落草的鳥廝，容他不得……”
深深看了一眼西門章台，董平雖然嘴裏嚼著熱菜，但心中卻如墜冰窟。
這等冰冷，比之剛才陳婉兒帶給他的狠辣，還要讓他感到驚懼。
仿佛眼前的四人，像那惡鬼一般，隨時都可以讓他覆滅……
“董都監，別光吃菜啊，來來來，滿飲此杯……”
又幫董平，倒滿了杯中酒，西門章台幾人，相視一笑。
此番東平府，除了那幾十戶豪紳還有待收拾之外，剩下的軍政大權，基本已經全歸西門府了……
日頭過了眾人的頭頂，時間來到了下午，耽擱了一上午學業的西門章台，悠閑地站起身。
“平安，你們照顧好董都監，我下午去一趟學院……”
“老爺，你就這麽耽擱一上午，不妨事兒吧？”
正在收拾碗筷的平安，看著一點兒都沒有學生樣子的西門章台，不由擔心問道。
“沒關係，朱允收了我一百兩銀子呢，就憑我跟他的關係。東平學院裏麵的那幾位先生，斷然不敢跟我囉嗦半句……”
“平安，你還是跟著我吧……你家老爺，這麽無恥……我怕你遲早學壞……”
白了一眼酒足飯飽的西門章台，陳婉兒沒好氣的囑咐起平安。
“章台兄，東平學院的院長，跟我也有些交情，用不用我舉薦一下？”
實在是有些看不透眼前幾人的董平，看向已經背起箱籠的西門章台，輕聲問道。
“不用……董都監，你安心養傷就好……對了，以後東平府的糧草問題，我來解決。你記得加緊訓練才是……若是讓我發現，再有倒賣糧草的事情發生，你知道我的手段……”
雖然西門章台的麵上帶著和煦微笑，但董平卻毫不懷疑。
隻要自己以及治下，有誰膽敢違逆其半分，那麽迎來的必將是最慘烈的血腥處罰……
“還請章台兄放心，半年之後，東平府駐軍，定然不會讓你失望！”
“那就有勞董都監了……”
微微拱手，西門章台轉身便走出了院門。
眾人觀其背影，隻覺其雖然氣質溫和。
但卻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孤獨之感，使人在親近之餘，又平添了數分畏懼……
東平學院，開學的第二天，沒來的學生，隻有三個。
第一個便是著名的王家少爺，王衍。
而第二個，則是已經準備舉家回汴梁的程家小姐，程婉兒。
至於第三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陽穀縣財主罷了。
雖有些惡名，但在偌大的東平府，這等貨色，連讓人提起來的興趣，都沒有……
“你們聽說了嗎？昨夜王家，在被查抄之後，竟然在王衍的房裏，發現了他五娘的貼身衣物……”
“這小子，不是一直追求程家小姐的嗎，看來果然人不可貌相……”
“程家小姐？就他也配？人家程婉兒，現在可是香餑餑，聽說被太師府看上了！”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昨夜武鬆兩人假借太師府的名義，帶走程家小姐的事兒，早就鬧得滿城風雨。
直惹得今日東平學院開學第二天，所有的學生，都在交頭接耳地談論著王衍的不自量力。
以及接下來，王家空下來的鹽缺歸屬問題……
這其中，最有競爭力的一共有三家。
賣茶葉的陳家。
朱允的本家，販馬為主業的朱家，以及最後專門倒賣糧食的吳家。
這其中因為朱允和胡森聯手倒賣軍中糧草的緣故。
使得吳家一直以來，都跟朱家的關係很是親密。
其實力雖遠不能，與陳朱兩家相提並論，但其底蘊卻也絕不容小視。
此時的午後，就在所有學子，趁著還未上課之前的短暫空隙，而熱絡閑談之際。
就見這三家的公子，已經走到了一處學院中的冷清空地……
“陳兄，王衍那小子空出來的舉薦名額，我看咱們重新分配一下，再讓給吳晨弟弟一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