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嶽和受傷

  “哥哥,你想讓我落草為寇?”


  聽到西門章台這麽說,嶽飛的眼神頓時便暗淡了下去。


  雖然水泊梁山上,好漢眾多,但領兵征戰,抗金滅遼,才是嶽飛心中的最大理想。


  “我的心,沒這麽小……水泊梁山上,要兵有兵,要船有船……這是咱們需要的資源,若沒有這些家底兒,談何跟趙官家坐下來詳談滅遼抗金之事?”


  “原來如此,弟弟明白了……”


  嶽飛的眼神,重新亮了起來,而一旁的陳婉兒則好奇問道。


  “朝廷單單禁軍就有六十多萬,這還不算廂軍的大幾十萬人,一個小小的水泊梁山,就算再兵強馬壯,也不至於能跟趙官家,坐而論道吧?”


  “禁軍被童貫、高俅之流弄得猶如笑話一般,不值一提。可以說整個朝廷除西軍之外,一概都不足為慮,至於廂軍的話,就更好辦了……一大堆的勞什子指揮使,就用六賊的銀錢開道,也就夠了……”


  其實西門章台此時所掛銜的陽穀縣副都頭,便是東平府廂軍中的一個小官兒。


  可以說,他已經是廂軍中的一員了……


  “用六賊,養自家的廂軍,你也真是好算計……”


  雖然此時的三人,身份低微到了塵埃,但卻並不能影響西門章台那顆籌算整個天下的心。


  “章台哥哥,前麵就是我家了。”


  說著話,三人前麵便出現了一個小村落。


  隻見幾十戶房舍,錯落有致地排布在一片綠意中間,看上去很是恬靜怡人。


  “弟弟,這是五百兩銀子,你拿好……”


  “章台哥哥,這是為何?!五百兩銀子太貴重了!”


  看著西門章台遞過來的沉甸甸布包,嶽飛頓時嚇了一跳。


  “這些銀錢,由你來給老爺子,他能高興……”


  五百兩紋銀,可以說是西門章台此時僅剩的全部家當了。


  “這可使不得!你這錢我不能要!”


  “別跟我客氣,一會兒給哥哥安排一頓好飯,晚上說不定,還有些事情要忙……”


  把裝滿了銀兩的包裹,強塞進了嶽飛的懷裏,西門章台隻覺自己的肚子已經餓的咕咕亂叫了。


  “晚上你倆要做甚?帶我一個行不?”


  聽到晚上兩人要出去,陳婉兒頓時來了興趣。


  “你去的話,事態就不好控製了……”


  若是韓家被一夜之間,滅了滿門,估計整個湯陰縣,都得被朝廷翻個底朝天。


  到時候嶽家莊就更不得安寧了……


  三人走進嶽家莊,村口閑聊的老人,一眼就認出了嶽飛。


  “鵬舉回來了?怎得周師傅放你假了?”


  一晃兩三年未歸的嶽飛,眼見這些熟悉的麵孔,頓時便激動地眼眶濕潤了起來。


  “李爺爺,你身體可好,我父親可從田裏回來了?”


  “你父親……算了,你回家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剛才還熱絡的氣氛,頓時變得沉寂了下來。


  心思敏銳的嶽飛感覺事情不對,頓時腳下猛地用力,就向家裏奔去。


  而西門章台和陳婉兒兩人,則相視一眼,各自眼中都隱隱冒出了殺意。


  “吱嘎……”


  推開大門,嶽飛一步闖進院內。


  忽聞一股濃重的藥味兒,從裏屋傳出,頓時幾步就又竄進了父親的房間。


  “誰來了?”


  “娘,是我,我爹這是怎麽了?!”


  看到躺在床上,滿臉慘白,神情恍惚的嶽和,嶽飛趕緊跪到了床邊,關切問道。


  “鵬舉……你可回來了,你爹前天,讓韓家一個收租的家奴給打了一頓,這都兩天了,還沒醒過來!嗚嗚……”


  眼見頂梁柱回了家,老來得子的嶽飛娘親,頓時便哭了出來。


  聲音之悲切,直惹得門外的西門章台和陳婉兒,眼中怒意更盛!


  “婉兒,你去給我抓一副藥來……附子三兩,幹薑、炙甘草各六錢,再加高麗參三錢,山萸肉二兩,生龍骨牡蠣粉、活磁石粉再各三錢,最後麝香半錢,開水武火急煎,我有大用!”


  “附子三兩?!你要作甚?毒死整個韓家?”


  “毒死韓家,太輕了……我要用來救人……”


  “用附子救人?!”


  “少廢話,趕緊的!”


  西門章台走進屋內,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嶽和,暗歎果然跟自己估算的差不過。


  “弟弟,莫要悲傷,我已經讓婉兒去抓藥了,老爺子,應該是心脈受了損傷,我有一副偏房,正巧對症……”


  “哥哥,你說的可當真?!”


  “這是自然,我與那西門慶,乃是本家,他祖上傳下來的方子,我當然也知曉一二。”


  北宋年間,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尋常百姓,最為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神秘偏房。


  此時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的嶽飛,對西門章台,更加崇拜了起來。


  而一旁的嶽飛母親則開口問道:

  “鵬舉,這位是?”


  “娘親,這乃是我在縣裏,結識的哥哥,西門章台,他平日對我非常照顧,介紹了不少活計給我,讓我賺了不少的銀錢!”


  說著嶽飛便把西門章台給他的包裹,拿了出來,攤開在了嶽氏的麵前。


  “你怎得會賺這麽多錢?!莫不是幹了什麽賊人勾當?!”


  嶽母雖說農家出身,但見識卻絕非凡俗,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縱使一身本領再高,又哪裏有機會,賺數百兩銀子回來?!


  “您老息怒……嶽飛這兩年,跟我走了幾趟生辰綱。州裏的官人,見他伶俐,便賜了不少的小玩應兒,然後我們兩人,便用那些小玩應兒,做起了生藥買賣……”


  “那嶽飛,為何不在家信上如實相告?”


  雖然西門章台出了方子,有希望能救自己的丈夫,但卻並不能消除她對西門章台的戒心。


  畢竟五百兩銀子,到底有多重,她比誰都清楚……


  “娘,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嘛……現在先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我給爹,揉揉心脈,你去打盆熱水來。”


  說著就見嶽飛又跪到了床邊,並抬起自己的手掌,貼上了嶽和的胸膛。


  不多時嶽飛的頭頂竟冒出大量汗水,而手臂上更是泛起了大片的紅暈。


  “章台,藥煎好了……”


  恰在此時,陳婉兒也從外麵走了進來,而她的手裏,則端著一碗能輕易毒死好幾人的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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