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驅逐
昂首挺胸的她走出茶水間後，本來想說找個地方躲起來暗自傷神一番，想了想，這個地方四處伏敵沒有哪裏是個安生之地，她又悻悻回到會議室。
虎落平原被犬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倪磐也沒有受很大的打擊，她幹了快十年的審計，知道這本來就是一份越做越孤獨的工作，要是連著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早就跑了。
現在唯一令她擔心的是堅仁接手後會不會就真得順著範臣的意思走，要真得是這樣的話，問題就大了。
她沒有打電話給範臣理論，是因為她知道範臣絕對不會妥協，他可以在不動聲色前提下把她毅然給拉下來，就說明白他下定決心要把這個項目做到底，什麽道德法律都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既然如此，現在關鍵就是堅仁。
倪磐看了眼電腦屏幕，快十二點了。
另一邊座位上，周峰的電話響了起來。
周峰看了眼屏幕，立即看向倪磐，倪磐正好也看向他，兩人對了對眼色。
“好好好，我知道了。”
周峰掛了電話，然後手指滑過屏幕，點開與倪磐的聊天對話框。
“李輝的秘書打電話來，說李輝與堅仁出去吃飯了。”
倪磐皺了皺眉頭輸入：“他是不是也住濱江大酒店。”
審計組的起居飲食一直是周峰負責處理，如果堅仁住濱江，他肯定第一時間知道。
周峰回：“我沒有收到通知。”
倪磐剛要輸入信息，手機來了短信。
“姓名倪磐，身份證信息442000199204035678/2021-08-28/飛航SC4612/雲寧東城國際機場-上懷柏寧國際機場-T2時間16:50-20:45，已出票，祝旅途愉快。”
倪磐手指僵在屏幕上，目不轉睛地盯住屏幕。
周峰等了半天，沒見倪磐回消息，他抬頭看向她，見她正低頭看著手機，神色嚴肅，臉色微微發白。
他發了一條消息過去：“老大，怎麽了。”
倪磐穩住氣息，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屏幕上的消息轉發了出去。
周峰的手機幾乎同步震動，他凝神看了一眼屏幕，然後沒忍住爆了一句：
“他媽的，有病啊！”
雲寧市公安局五樓大會議室內。
黃薄站在技術員電腦旁看得腦袋人突突突跳。
從昨晚開始他們一直嚐試追蹤幾筆可以資金，可每次到那個可疑的平台上，追蹤便被防火牆阻隔下來無法進入。
湛宇依靠在椅背後，慵懶地翹著二郎腿，眼睛半眯半睜地看著屏幕。
黃薄有些著急地回頭看向湛宇：“大哥，你什麽時候才出手。”
湛宇漫不經心地開口：“稍安勿躁。”
黃薄走到湛宇身旁：“根據IP顯示這個平台就是在宏運物流內，隻要能掌握到進入平台後資金的走向，我們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水池的位置。”
“既然有這個意識，就要學會守株待兔。”湛宇神態自若，語氣懶散。
黃薄頓時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奈感：“我的大博士，那也得有些速度才行啊，這樣坐著看著，得等到什麽時候。”
屏幕上跳動跳動著白色的字符，湛宇慢慢睜開眼睛，放下二郎腿，在鍵盤上快速輸入幾行英文字。
“就是這個時候。”湛宇聲量突然加大：“你們幾個可以放線吧！”
“好！”四名程序員同時應聲。
黃薄知道他們要開始攻擊對方，屏主呼吸前方的大屏幕。
剛才應聲的四名程序員在平台上同時下了十個單，購買了越十萬個單號，訂單量劇增的同時程序打開窗口也同時打開
在雲計算時代最大的弊端就是開放式窗口越多，可被攻擊性的地方就更多，像這種平台的服務器商一般是都是底下服務商，服務支持技術有限，安全性對比起正規服務商自然是略遜一籌。
湛宇研究了他們每天業務的高峰時段，集中在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四點之間，他要趁這個時間，讓技術員同時再猛下訂單，瞬間擴增窗口數量，而他就趁此植入程序，複製他們後台的數據。
鍵盤上刮起《克羅地亞狂想曲》一般，整個會議室陷入一片緊張之中。
屏幕上忽然彈出了一個小對話框。
“玩個小遊戲，要是過關了，資料都給你，要是不過關，麻煩滾遠一點。”
湛宇眉頭輕微皺了皺。
此時屏幕又彈出一個對話框。
“玩 or 不玩。”
程序員與黃薄同時看向湛宇。
湛宇毫不猶豫把鼠標移動，然後敲了敲左鍵：“玩。”
在出租車上，周峰咬牙切齒道：“這些人是喪心病狂到什麽地步，居然這邊讓堅仁來，那邊就馬上把你趕走，這不是擺明不讓你接觸堅仁。”
看到消息後，倪磐立即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會議室。
恰好是中午午飯時間，除了尤麗麗問了幾句，其他人趕住去飯堂吃飯也沒留意她和周峰離開了太極。
倪磐看著窗外，心情沉重得無法言喻。
訂機票一向是公司行政統一負責的，這突如其來的機票已經給出很明確的信息。
範臣和太極就是一夥的。
做了審計多年，什麽肮髒的爾虞我詐沒見過，但這一次明顯與以往的不同，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將會是一樁駭人聽聞的犯罪。
周峰問：“老大，你真的要走？”
倪磐說：“機票都訂了，能不走。”
周峰咬著唇，沒多說話。
出租車把他們帶到了濱江大酒店。
倪磐戴上口罩，與周峰下了車。她環視了酒店大門一圈，那些打手果然不見了，又或許不是不見了，他們是隱藏在暗處，看她會不會遵循他們的意思坐飛機走人。
兩人走入酒店，十分順利地回到了房間。
倪磐刷了房卡，打開房門，房子內依舊是她離開時的模樣。
周峰坐在房間椅子上說道：“老大，我覺得你應該和堅仁見一麵，說服他不要接手這個項目。你說這太極要是真得上市了，得多少人被坑的頭破血流。”
倪磐一邊收拾一邊說道：“堅仁能接答應接手就說明範臣和他都說好了。堅仁也不是傻子，他會有自己的判斷。”
周峰一拳垂下桌麵：“那家夥就是看不得你好，什麽都要跟你搶，娘娘腔一樣。”
倪磐沒說話，快速地收拾東西。
半個小時後，周峰拉著倪磐的大箱子在酒店大堂辦了退房手續。
出租車已經等在酒店門門口，周峰給倪磐把箱子裝上後尾車廂，目送出租車離開後才自行離開。
公安局會議室內，湛宇點擊了“玩”後，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九宮格。
入門級別的數獨題目，一位技術人員三十秒便填完了。
剛剛按下回車鍵，又出現了一道新的數獨題目，技術人員又很開解決。
接下來又是一道數獨題目，依舊是入門級別，十分簡單。
如是這般，連續出現了十多次題目，都是簡單入門級的數獨。
黃薄皺眉：“這到底是要幹什麽。”
到了第九道題目的時候，是一個空白的九宮格。
一段文字附在九宮格上麵：請按照提示填寫。
技術人員蒙了，黃薄有些惱怒：“這是玩什麽把戲，哪裏有提示。”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湛宇淡淡開口：“剛才做的九道題目就是提示。”
他快速思考了十來秒，然後在數字肩旁上輸入數字，最後按下回車鍵。
電腦反映了幾秒，黑色屏幕上又重新出現密密麻麻的字符。
一位技術人員大呼：“我們進入後台了！”
黃薄詫異地看向湛宇：“你怎麽知道那些空格填什麽。”
“一共出現了18道題目，每個格子出現了兩次是空格，把兩次數字相乘開平方，便是對應格子的數字。”
一位技術人員詫異：“上校，您怎麽記得每個格子每次填的是什麽。”
湛宇慵懶地掀了掀眼皮：“看了就記住了。”
眾人張大了嘴，半天合不上來。
湛宇看了一眼手表，快四點了，他從位置上站起來，單手提起背包：“先走了，有事電聯。”
走出會議室，湛宇從兜裏翻出手機，鎖屏鍵上是一條語音信息，倪磐發來的。
他一邊走一邊點開語音，把手機橫放在耳邊。
“湛宇，我坐四點的飛機回上懷了，你們要的東西我已經發到你手機上。”
湛宇眉頭皺起，滑開鎖屏建，對話框裏有一份文件，是一份大文件。”
他沒有打開文件，而是立即給撥通倪磐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湛宇按掉通話，滑動屏幕，在屏幕上點擊一個黑色軟件，屏幕上一個小紅點正在一閃一閃地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