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散步
談了一個多小時,肖曉蘭終於依依不舍結束這場相親會。
“莫大偉,你送倪磐回去。”肖曉蘭向莫大偉下達最後指令。
莫大偉瞥了湛宇一眼,為難道:“我等會還有事,讓湛宇送她吧。”
肖曉蘭正想說,你相的親怎麽讓湛宇送。
倪磐正想推辭,湛宇卻意外開口:“可以。”
雖覺得有些怪異,但也不能讓人家姑娘一個人回去,肖曉蘭於是向湛宇說道:“你好好送小磐回去,要是有什麽意外,我唯你事問。”
湛宇微笑點頭。
倪磐很想說,千年不遇的大意外都被她遇到了,還能有什麽意外。
不過當著長輩的麵,倪磐也不好拒絕,道了聲謝,便目送肖曉蘭一行人先離去。
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站在門口,倪磐眼角都沒瞧旁邊的人一下,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湛宇雙手插入褲兜,不緩不慢地跟在她的後麵。
她今天穿著高跟鞋,鞋跟細得快趕上針,走起路來細腰翹臀,一扭一扭地,婀娜多姿十分性感。
湛宇隨意看了看四周,不少路過男人在盯著她看。
他加大了些步伐,兩三步便趕上了她的身旁。
倪磐抬頭側目看他,腳步停了下來:“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送。”
湛宇:“這條路是你的?”
倪磐:“?”
湛宇瞥他一眼,勾了勾唇:“我在散步,你管得著?”
倪磐扯了扯嘴角:“管不著,請你離我遠點去散步。”
湛宇移開目光,慵懶地看向身旁一個正盯著倪磐看的男人,他側了側身,擋住男人的視線。
“穿成這樣,就是為了和莫大偉相親?”
倪磐掃描了自己的衣著一番,裙子都過了膝蓋,衣領處隻露出一小片白肉,手臂兩邊是正常的短袖。
這簡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衣著打扮。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拐彎抹角的,聽著煩心。”
湛宇瞥她一眼,火氣真大。
“你怎麽又不高興了。”
又怎麽不高興?真會問!
倪磐諷刺道:“我看你倒是挺高興?故意裝不認識來堵我,是不是覺得特別爽。”
湛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確實有些高興,特別是看見她氣鼓鼓地模樣,他心裏更是樂得不行。
見他一副小人得誌春風快意的模樣,倪磐本來對他的出現是否偶然還是抱著百分之八十的懷疑態度,現在她百分百肯定。
這廝就是故意在耍她!
說不定,莫大偉就是他的幫凶!
湛宇低頭輕笑,語調輕快地說:“換個角度想,我也是幫了你。莫大偉對女人,隻分床上的和床下的兩種,我奉勸你對他最好不要有所期待。”
倪磐倏然停住了腳步,她轉過身,抬頭看著他:“我為什麽不能對他有期待。”
湛宇不假思索:“因為他知道你在追我啊。”
倪磐的心跳了跳:“我現在已經不追你啦。”
湛宇賤兮兮地回道:“那也是曾經追我的人。”
倪磐鄙視他一眼:“你們兄弟之間還真是情深意厚。”
湛宇無奈:“他對我確實有些執念。”
………
事情既然都明了,也沒什麽好說了,倪磐說道:“行吧。剛才在茶樓你懟了我不少,當然,我也沒少懟你,我們就當做扯平。以後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要是路上不小心遇到,當作不認識就好。”
倪磐舉起手,微笑道:“就這樣,再!也!不!見!。”
湛宇側過身攔住她前麵:“怎麽,生氣了?我擋了你的相親大戲不高興了?”他不屑的冷笑一聲:“你心思還挺多便,前腳還在追我,後腳就跑來相親。”
這人有完沒完!!
倪磐真是惱火:“你還想怎樣!”
兩個人站在路邊,神情嚴肅,又俊男美女地,十分養眼,路人紛紛向他們投來目光和議論。
“那女人很漂亮。”
“男生也很帥啊。”
“哦,好像是吵架了。”
“是喔,吵架羅,太好啦,趕緊去加微信啊。”
………
倪磐壓著內心的怒火,壓著聲音說道:“之前是我眼神不好,對你多有叨擾。我追你這事到此為止翻篇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和你,還有你那位兄弟有任何的交集。”
“你們尼,也別來找我麻煩,好吧!”
倪磐清了清嗓音:“我該說的說完了,先走了,你慢走。”
湛宇沒有說話,眼底有些不明所以得情緒。
倪磐轉身正要抬腳,後麵的人開口道:“倪磐,你有幾分是真心的。”
腳步一頓,倪磐回頭看向他,腦海裏一串問號。
幾分真心?
幾個意思?
他是在問她是不是真心不與他產生交集?
還是真心不與莫大偉扯上關係?
倪磐定了幾秒鍾,腦子啥時炸開!
她倪磐,一個外貌與內涵並重的現代職業女性還能對你們死皮賴臉巴結著,
需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表明立場、劃清界線?!
倪磐突然有一種憤怒到鼻酸的欲動。
“湛宇,你別太過分啊,我說得出就會做得到。”
她的牙齒咬得咯咯響,差點就要把牙膜給磨破。
見她眼眶發紅,情緒激動,湛宇不明其狀:“你這是什麽表情。”
他明明沒說什麽重話,怎麽就一副要哭爸爸的樣子。
倪磐低頭擦了把臉,眼睛盯著腳上的白色尖鞋跟:“我走了,你別跟上來。”
“永!遠!別!跟!上!來!”
狠話放完,她轉身大步走去。
倪磐氣得臉都綠,踩著細高跟,怒氣衝衝地大步往前走,嘴裏還詛咒著湛宇及其祖宗幾百代。
走了十來米遠,有個長相還算斯文的男人跟上來,笑眯眯地問:“美女,和男朋友吵架了?”
倪磐斜睨他一眼:“關你鳥事!”
男人一臉無辜:“美女,怎麽罵人啊。”
“知道我跟男朋友吵架,還跟上來搭訕,就你這麽個蠢豬頭,不罵你罵誰!”
男人當時很震驚,從來沒見過凶得這麽美的女人,他被驚豔了,甚至產生了一種非此女不娶的念頭。
可是當他正要再次鼓起勇氣再次表明心意時,身體被人撞了一下,往後踉蹌地退了幾步。
男人定神抬頭看,那人肩膀寬廣、體型健壯,身材高大,穿著白色寬鬆T_shirt配上米白色悠閑褲,穿著一雙黑色球鞋,走起路來帶著國際風。
“喂,你走路不看人啊!”
湛宇扭頭瞥了他一眼,眼神慵懶又痞氣:“哦,不好意思,沒看見。”
男人正要說什麽,想起自己目標是那位大美女不是這個男人,於是抬眸看去,美女不見了蹤影。
倪磐是個雙向氣筒,脾氣來的快去得快。
過了十來分鍾,怒火也就稍減了些。
迎麵吹來一陣幹燥的暖風,披肩的發絲揚起,倪磐抬手按住耳邊的發絲。
她歎了口氣。
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麽好生氣,不就是被拒絕嘛,隻不過拒絕她的人手法太爛,傷到她的自尊心了。
算了,事情都過去了,多想無益。
倪磐決定放鬆心情,好好散步,享受一下這個難得假期。
上懷市的冬天很舒服,白天二十多度,微風輕吹,如同秋天一般。
街道上的樹木枝頭逐漸光禿,剩餘的殘葉染上了火紅,在枝幹上搖搖欲墜。
節假日的大路上,人流很旺,尤其情侶特別多。
倪磐雙手負後,兩根手指勾著手提包,微微抬起下巴,開始悠然自得地慢步。
從酒樓回家,需要搭乘地鐵,倪磐走了兩個站,感覺有些累了,於是在第三個站口入站。
上懷是個大城市,不管什麽時候,地鐵站的人都非常多。
倪磐順著人流流入,穿過長長的走道,入閘,候車。
地鐵還沒到站,身旁兩對情侶相互依偎擁抱著,十分親密。
倪磐突然想起湛宇,她抬頭往人堆裏看了看,沒見到他。
她回過頭,不禁低頭自我嘲笑。
小磐磐,犯賤了啊。
一道光束飛馳而來,廣播在報站,倪磐順著人流入車。
人太多了,連個扶手的地方都沒有,左閃右擠的,倪磐走道兩節車廂鏈接的位置,這個位置隻有一個腰間位置的小小扶手位,四周還站這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擋著。
倪磐放棄了抓扶手的想法,雙腿微微分開,準備靠腳板底的抓力抵抗慣性。
事實上,這種做法不太明智,地鐵直走的時候還可以,一拐彎,身體就會往一邊倒。
倪磐剛站穩,車身突然又拐向另一邊,她腳底下的細高跟本來就已經被壓得歪歪扭扭,衝力忽然加強,倪磐腳踝一歪,人隨即往旁邊的男人懷裏倒去。
肩膀與旁邊的人的胸膛硬是撞上了,倪磐下意識地用手擋住了胸部以上的位置,可是因為腳踝歪了,她整個人不得不倚靠在那。
腰間兩側突然同時被按壓,兩股力扶住了她的腰身
倪磐電擊般僵住,
居然有鹹豬手!
倪磐正要發爛,地鐵忽然又加速拐彎,站在四周的人也被車身驟然的衝擊力晃動起來。
原本隻是按壓在腰間兩邊的力量直接變成了攬住了她的芊腰,倪磐整個人被他圈在了懷裏。
“別亂動,是我。”
熟悉的男音如羽毛般拂過倪磐的耳旁,他的唇貼在她的耳邊,幾乎是在對她耳語。
倪磐猛然抬頭,淩厲漂亮的下巴線落入眼內,他雙眸平視前方,麵色如常。
他怎麽會在地鐵上。
廣播裏播著站名,車子停了下來。
倪磐趁機單手扶住他的手臂,把腳踝重新提起來。
也許是剛才扭了一下,腳踝處有些疼,不過不妨礙站立。
湛宇見她皺了皺眉頭:“腳扭了?”
倪磐鬆開搭在他臂上的手:“沒有。”
車子下了一波人,上了更大的一波人,倪磐被人推了推後背,人直接粘上了湛宇。
耳邊又傳來男人的耳語:“貼得這麽緊,故意的吧,”
倪磐往上瞪著他,正要推開,腰間被直接禁錮:“行吧,我今天心情好,就讓你占占便宜。”
倪磐耳膜內一絲熱氣吹進:“免費的。”
倪磐抬頭看他,之間他賤兮兮地勾著唇邊,垂眸看著她。
她心裏畢竟是喜歡他的,被他攬住其實也沒覺得吃虧。隻是她的身體,在與他親密接觸的一瞬間就產生了激烈的反應。
脈搏跳動加速,血管膨脹,全身飆冷汗,身體神經像被電麻了一樣沒有了感知。
最明顯是頭暈目眩,人搖搖欲墜一樣。
倪磐使勁地咬著下唇,鼓足力量,支撐著自己不要暈過去。
這種姿勢足足保持了四個站的時間。
節假日,人流比上班時間還要瘋狂。
上懷市天氣炎熱,大家衣衫單薄,兩個人緊緊相貼,湛宇清晰感覺到女人柔軟的身體。
女人頭頂淡黃色的卷發時不時蹭到他的下巴,酥酥癢癢地,他的喉嚨有些發燙。
“你在哪裏下車?”他稍微垂下頭,耳朵便可以貼到女人的耳邊。
地鐵的廣播又開始報站了。
倪磐嬌嗔的聲音略帶微啞:“就在這裏。”
十來秒後,車子停了下來。
躺在懷裏安靜了四個站時間的溫柔小貓突然豎起了貓,細鞋頭朝湛宇的小腿狠狠地踢去,然後摟著包,像被侵犯一樣落荒而逃。
湛宇咬著牙,單腳跳出地鐵,嘴裏罵了一句:“死女人,別讓我抓到你!”
其實倪磐還真不是要恩將仇報,她確實是受不了。
身體每個毛孔都在擴張,肺部被堵塞住無法運營,毛細血管裏的紅色液體凝固成漿糊,貼在血管壁上無法流動。
她雙手按住雙臉,辣得比撒哈拉沙漠裏的沙還要燙手。
再和他多抱一秒鍾,她會立即失去知覺。
一想到他可能還跟在後麵,倪磐便加快腳步,她甚至小跑起來。
離開地鐵站,跑了一小段路,她才停下腳步,回頭張望。
人來人往的路上,沒有他。
倪磐喘著氣,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指尖不經意擦過眼角,濕濕的。
比起二十年前和師兄那次的親密接觸,現在身體的反應更為劇烈,要不是她提前給自己打了警報,在地鐵上的時候估計已經昏死過去。
人可以掩住良心欺騙自己,但身體反應卻很難掩蓋。
尤其是像倪磐這種有心理疾病的人,心身如一。
“是我。”
“行吧,我今天心情好,就讓你占占便宜。”
“免費的。”
他的聲音,如同複讀機般在她耳邊不停回播。
原來不知不覺間,
那些交付出的感情,
已經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範圍。
捂住胸口的手微微攥緊,她回過身,吸了口氣,繼續往前走。
剛才扭到的腳踝有些發疼,倪磐低頭看了一眼,腫了一些。
地鐵口離她家已經很近了,忍一忍吧。
舊城區街道,兩旁是密密麻麻的小商鋪,靠近馬路邊還有很多流動檔攤和乞丐。
因為心情不好外加腳踝疼,她走得很慢,順道觀賞一下街邊小檔小攤的風采。
路邊有個乞丐,見到垂頭喪氣的倪磐,喊道:
“小姐,做做好事,可憐可憐我啊。”
倪磐扭頭,見乞丐一臉黑,身上衣服襤褸。
鬼附身般的,她停住了腳步。
“我沒現金。”
“刷二維碼啊!”乞丐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好吧。”倪磐從包裏掏出手機。
“老板娘,微信還是支付寶。”
“…….微信吧。”
“微信,刷這。”乞丐從他破爛的布袋裏掏了個綠碼出來。
倪磐點開手機,掃一掃,轉了個五十過去。
“謝謝老板娘,好人有好報,新年快樂啊。”
倪磐瞥了眼,他包上那個“H”開頭的經典圖案:
“你這包得一萬多吧。”
“…….垃圾桶撿的,超A。”
快樂就好,做人真得不用太計較。
比起在心上插刀的渣男,裝模作樣騙點小錢的人,算是有情有義了。
起碼,會讓你有花錢的快感,覺得自己高大上。
倪磐一拐一拐地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幾米,一個六歲左右的小女孩,提著一籃玫瑰花,走到倪磐麵前。
“姐姐,要不要買枝玫瑰花。”
小女孩紮著兩條小辮子,穿著一條碎花連衣裙,烏黑亮麗的大眼睛,笑起來像個娃娃。
“小妹妹,我一隻單身狗,大新年的,自己給自己買玫瑰花,意頭不好吧。”
小妹妹似懂非懂,歪著頭:“姐姐,您心地善良,就給我買一枝吧,我在這站了很久了。”
倪磐笑:“小妹妹,我是個壞人,心眼特別多。”
小妹妹咧嘴一笑:“姐姐是個好人,剛才給了我爸錢。”
“你爸?”
“那個乞丐啊”
……
“你爸當乞丐,你不覺得丟人。”
小女孩笑:“不丟人,爸爸說,憑自己努力賺來的錢,都是光榮的。”
…….
倪磐雖然失戀,但智商還在線。
她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會買花,然後繼續往前走。
小女孩十分失落地退到一邊,幾分鍾後,她那雙烏黑大眼睛又閃耀著光芒,她的目光鎖定在倪磐身後,幾米遠的一個男人身上。
前麵就是梨姐的足浴店,倪磐加快了腳步,傷痕累累的時候,最可靠的地方還是家。
“姐姐!”
身後傳來一把稚嫩的聲音。
一般有小孩喊姐姐,倪磐都會很自覺地回頭看。
那個賣玫瑰的小女孩跑到了跟前。
“你怎麽跟過來了。”
小女孩喘著氣,雙手遞給倪磐一籃子的玫瑰花:“姐姐,這給你。”
“我不是說了,我不買花。”
“那個哥哥買給你的。”小女孩往後指了指。
倪磐抬頭,一堆人………
小女孩把籃子塞到倪磐手裏,轉身跑了。
籃子裏的玫瑰花開得很豔,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又抬頭四處望了望,好一會,她才轉過身。
她從包裏取出手機,低頭按了一會,幾秒後,再抬步往前走。
不遠處,湛宇就蹲在一商販的地攤前,見倪磐回頭張望,也不敢站起來。
剛才,那個向倪磐兜售玫瑰花的小姑娘向他跑過來,跟他說:
“哥哥,那位姐姐說,很想有人送她玫瑰花。”
湛宇挑眉:“我不認識她。”
小女孩眨這一雙水靈烏黑的大眼睛:
“你不認識她,為什麽一直跟著她啊。我老遠就看見你,一直跟著那位姐姐,難道哥哥是壞人,想搶東西?”
………
湛宇清了清嗓子:“沒有的事。”
小女孩一雙大眼睛眨了眨:“那就是哥哥讓姐姐生氣了,哥哥想哄姐姐對不對。”
湛宇怔了怔,然後輕輕“嗯”了一聲。
小女孩繼續說道:‘我爸爸說,女孩子最愛玫瑰花,哥哥你送姐姐玫瑰花,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湛宇看著她手裏提著的一籃子的玫瑰花:“要送多少。”
小女孩真誠說道:“越多越好!”
擺攤的阿婆看著湛宇放空的樣子,不耐煩:““小夥子,你蹲在那看了這麽久,到底買還是不買?”
湛宇回過神,看向擺滿一地草藥包,包裝袋上寫著“專治不孕不育”。
湛宇尷尬地搖搖頭。
阿婆皺皺眉,上下打量著他:“你是不是想要這個。”
阿婆從大包裏翻了一大包東西扔到他前麵。
透明包裝袋子上貼這個標簽:“專治早泄。”
……
“不好意思,打擾了。”湛宇雙手插入褲兜,連忙走開。
此時,兜裏的手機震動,他取出手機,有新消息,倪磐發來的。
他手指輕輕滑過。
倪磐:那個女孩是詐騙集團,你被坑了。放心,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你在地鐵上幫了我,我也會幫你的。那些贓物已經處理掉了,一幹二淨。”
…….
湛宇站起來張望,倪磐已經消失不見,他往前走了十來米,經過垃圾桶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垃圾桶裏,全部塞滿了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