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獻策
顧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詫異。
原來這樣也行啊!心悅一人便可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自薦枕席,這也太奔放了吧!現代人尤自愧不如!
那駕車的馬夫,隻看了一眼那絕色女子,便一臉見怪不怪的摸樣,扭過頭去,見顧希這副吃驚的摸樣,不由得一笑,低低的說道:“這有何大驚小怪,一月總要見上幾回,跟在公子身邊時日久了,你便知道了。”
顧希抬眸掃去,隻見街上行人,皆是習以為常的摸樣,駐足觀看著有,但是甚少。
顧希不理會眾人,自顧自看的滋味十足。
左相之女,這分量可不輕啊!
若娶了他的女兒,有了他的支持,齊王之位便是唾手可得!
她很好奇公子荀的答案。
會是拒絕呢!
還是索性同意了,皆大歡喜!
顧希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絕色女子,心中一大串的疑問,公子荀隱疾,隻怕臨淄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般花一樣的女子,為何會毫不在意呢!
顧希那裏知道,縱使公子荀身患隱疾,可依舊是所有貴族女子,心中最佳的選擇,先不說他俊美無邊,單是他賢名在外,極可能是下一任齊王,便值得她們不顧一切的拚上一拚了。
且不說,公子荀不是近不得個別女子,而是近不得所有女子,這樣一來隻要能成為他的嫡妻,乃至嫡後,無子又算的了什麽,大可從旁過繼一子,後苑無爭,足可一手遮天,便是養幾個麵首,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足好過家族聯姻,前途渺茫,生死無知。
公子荀緩緩的探出頭來。
顧希隻看到他一個後腦勺,卻也是看的津津有味,斜斜的倚在車窗上,單手托腮,那叫一個悠閑愜意。
“卿之意,荀已知,且退吧!”公子荀的話語簡單明了,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顧希雖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得到,他一定是眉頭細不可見的蹙著,看似一臉淡漠,實則眼底滿是掩藏的極深的不耐。
讓她意外的是他竟然一口回絕了。
若是尋常的女子,眾目睽睽之下被拒,隻怕要掩麵泣走了。
可這左相之女,依舊神態如常,麵若桃花,雙眸含煙,一臉堅定,或者可說固執,又是盈盈一福,一字一句的說道:“妾心意已決,哪怕為奴,為婢,隻求留於公子身側,以慰相思之苦,還望公子體念妾一番癡心,萬望允準。”
這番話說的真是讓聞著無不動容,用情至深啊!
若公子荀再拒隻怕要落得個冷酷無情的名聲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好奇公子荀會如何作答,街上行人皆是腳步一滯,不約而同朝公子荀看去。
連顧希也好奇的緊。
一道道視線中,公子荀麵容如常,淡淡說道:“家父可知?”
眼底有著淡淡的譏諷,無論朝堂之上,立太子之事如何爭論,左相始終保持中立,老奸巨猾的很。
齊王之位未明,如何會把女兒嫁給他。
果然,那絕色女子,身子微微一顫,輕咬起唇瓣,臉上升起一絲猶豫,但隨即便消失不見,隻剩下決絕之意,下顎微抬,緩緩說道:“妾願舍棄一切,隻願伴隨公子左右。”
言下之意便是願舍棄家族,如此深情厚意,連顧希都有些動容。
自古聘為妻,奔為妾,她這樣不記名分,舍棄家族,簡直卑微到極點,若是換做尋常男子,縱使如何冷酷,終會生出一絲憐憫之心。
公子荀卻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臉上已顯不耐之意,斷然說道:“卿之意,荀愧不敢受。”
對著車夫命令道:“走。”
那絕色女子身子一軟,頓時癱軟在地,明豔動人的臉上,落下兩行淚來,一如梨花帶雨,令人望之生憐。
顧希看的是意猶未盡,忍不住多看了那女子幾眼,一臉的可惜。
恰在那時,公子荀扭頭,朝顧希看來。
她那副如觀戲般精彩表情,恰好落入公子荀眼中。
顧希一怔,慌忙垂下頭去,卻已晚了。
公子荀心中的火氣,騰騰上升,已到暴發邊緣,聲音一沉說道:“去把那小兒給我喚來。”
一個劍客隨即上前對著顧希雙手一叉:“公子喚你前去。”
顧希心道:“不好。”
嘴角一抽,跳下馬車,幾步跑到公子荀車駕跟前,十分謙卑,雙手一拱:“公子喚小人何事?”
公子荀看都沒看顧希一眼:“上來。”
“諾。”顧希硬著頭皮,手腳並用爬上馬車。
公子荀素來是個會享受的人,別看這馬車外觀質樸,內裏卻十分舒適,矮幾,桌案,爐鼎,火盆,一應俱全。
顧希跪坐於公子荀稍遠之處,頭半垂著,並不敢直視公子荀,張口說道:“公子有何吩咐?”
公子荀從炭火上取下溫好的酒,倒了一盞,輕輕的抿了一口,慢悠悠的抬頭看向顧希,聲音恁的雲淡風輕:“方才看得可過癮?”
顧希脊背一僵,趕忙搖頭:“無,斷無。”
心裏小聲嘀咕道:“堂堂一國公子,怎地如此小心眼,她不過是看了看,又如何,看的人多了去,有本事都抓來拷問一番,問問人家看得爽不爽。”
臉上卻是一本正經,不敢有絲毫的不滿。
公子荀輕輕的將酒盞放下,聲音一沉“我怎看得你一副意猶未盡的摸樣。”
顧希頭垂的越發低了,聲音也越發底氣不足,不過音量猛增:“定是公子眼花了,小人如何敢。”
“哦!”公子荀尾音拉得長長的,就在顧希脊背鬆懈下了的時候,聲音一冷:“如此說來我已七老八十,故而才會看花了眼。”
“小人斷無此意!”顧希深深的將頭磕到地上,一俯不起。
這便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有句話怎麽說來,欲求不滿的男人,通常都很狂躁,如公子荀這樣的便更是狂躁,已到焦躁,所以她忍。
“顧希你乃三等食客。”公子荀加重聲音,伸手手臂,輕輕的勾起顧希的下巴,令的她抬起頭來,隨即放開手,用桌案上的錦帕擦了幾下,繼而盯著顧希的眼睛,慢悠悠的說道:“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下次,你且思一策來,這些女子皆工於心計,實令人煩不勝煩。”
顧希沉吟一下,抬頭說道:“此事需緩緩圖之。”
公子荀雙眼一眯:“如此說來你是無策了。”
顧希臉色一黑,真是欲哭無淚,有氣無力的垂下頭來。
他之隱疾不舉,她們都毫不在意!整個人就像沾著蜂蜜的花朵,招蜂引蝶的,她能有什麽辦法。
“如此怎堪為三等食客,不若今晚從回馬廄吧!”公子荀淡淡掃去,見顧希那副有氣無力的摸樣,不由得勾起唇角。
他聲音一落,就見顧希整個人如炸毛的小貓,猛然抬起頭來,明明眼底怒火狂燃,卻不得不表現出一幅謙卑恭順的摸樣,好似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獸。
她雙目黑亮,雙手一叉:“小人有一策,且立竿見影,就怕公子見罪!”
“隻要能令那些女子再不上前,我恕你無罪!”公子荀身子朝後靠去,懶懶散散的靠在軟枕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顧希,接著說道:“倘若無用的話,就怨不得我了。”
“諾。”顧希就等他這句話,她眉眼彎彎,一臉笑意,看了公子荀一眼,縱身跳下馬車。
落日的餘暉,染紅了半邊天。
天還未黑。
顧希四下掃了一眼,抬步朝一眉清目秀,一襲青衣的少年走去,雙手一叉,聲音一高,朗朗說道:“公子有言,令你今晚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