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命運
丁姚小隊複命後的某個深夜。
武者村大拇指的位置上，不知年歲的老人和裹得嚴嚴實實的大漢相逢於林中，他們麵前，是一座漆黑的通天高塔。
底座是方形的高塔，向上看卻變成了難尋棱角的圓潤。
周圍籠罩著一層層的霧氣，讓它的高度更加撲朔迷離。
兩人走向前去，在烈陽下東奔西跑了一整天的丁魏然，終於是解開了包裹頭部的紗巾。
看了看眼前這座建築，他感慨道：“隔了這麽多年，終於可以去裏麵瞅瞅了。”
不過，隨著靠近，他很快就感覺到了異樣——高塔周圍，似乎沒有類似門的入口。
見孟凡臉上沒有異常，他也沒有多想，跟著走向深藍色的牆壁。
就在二人距牆壁2米遠時，高塔終於有了反應。
一行行淡白色的文字自牆壁上浮現，光芒的亮度恰到好處，即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二人還是能清晰的看到文字還不覺得刺眼。
———
識別人物類型……
驗證當前安全等級……
請求解鎖命令……
……
確認完畢，開啟大門
通道人數確認：2
超空間隱藏：開啟
———
等了約莫一分鍾，前方終於是現出了門一樣的輪廓。
兩人踱步而入，高塔隨後悄無聲息的關閉，逐漸隱於濃霧之中。
令人意外的是，裏麵並沒有想象中的各種高精端的電子設備，隻有一個略有狹窄的小平台。
他們站在漆黑平坦的平台上，四周牆壁發出淡淡的亮光，丁魏然撫摸了一下，還有些微涼，這讓一整天被烈日灼烤的他很是舒服。
牆壁的手感並不像一般的金屬那樣堅硬，反而有些像海綿。
他再次感慨道：“智械的玩意，還真不錯啊。”
村長並沒有回應，隻是盤腿坐在一邊閉目養神。
很快，二人便感覺到重力正在不斷增強，似乎是在往高處行進。
隨著清晰可聞的齒輪聲逐漸消停，村長終於是開了口，“老朋友，我們到了。”
話音剛落，
兩人周圍，包括腳下的牆麵，紛紛開始變得透明，借著朦朧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下方的風景。
他們，居然在武者村的正上方！
村長吐了口濁氣，剛睜開眼就看到了啼笑皆非的一幕——丁魏然，正躺在透明的地板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冷汗直冒。
淡漠的神情立刻就破了功，開口大笑道：“魏然老弟，你咋了這是，恐高啊？哈哈哈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弱點啊！”
呼哧帶喘的丁魏然隻能吞吞吐吐地蹦出一句話：“姓……姓孟的，等等等下了地麵，看我怎麽收拾你！”
村長也沒有繼續嘲笑，趕緊示意自己的“老朋友”放他一馬。
下方的牆壁逐漸回歸為墨黑色，丁魏然終於敢翻了個身，然後，就看到孟凡邊上的牆壁有好幾個正在播放視頻的區域。
視頻裏，
有丁曉和薛長虹在轟擊木樁子時的大小身影；有丁姚和李涯在給王慧上墳時的落寞；有暮荷和暮萍在仰望星空時的向往……
其中，麵積最大的，還屬一間小木屋裏的情況：
楊陽雙眼無神地躺在床上，旁邊是一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雙馬尾女孩，嘴裏還不停念叨著，“沒事，我來照顧你，安心睡吧……”
察覺到丁魏然走了過來，孟凡凝視著楊陽，神情肅穆道：“元鑫那天所說的，金木水土四國準備對火之國展開圍剿這件事，它算過了，是真的。”
然後又補充道：“但，由於精靈對三個村子展開突襲的原因，他們的注意力都被移走了。據它的估算，起碼也要半年之後才會繼續計劃。”
丁魏然立刻心領神會，指了指視頻裏的眾多身影，道：“所以，這半年，就得好好曆練他們一下了，到時候給這幾個國家來點大菜。”
白發老頭點了點頭，可粗獷大漢卻歎了口氣，道：“可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這麽多人，怎麽能讓他們快速變強啊。”
此話一出，仿佛是激活了什麽指令，一聲極具辨識度的機器聲傳來。
“檢測到關鍵命令，正在可視化信息……”
很快，四周的牆壁陸陸續續出現大小不一的白框，每一個白框上都詳細列舉了武者村人的信息。
姓名：薛長虹
強度：A
特點：爆發力
弱點：精靈祭司
提升方向：持久作戰能力
……
白框的出現，將透明的牆壁全部遮擋，丁魏然長呼了一口氣，又一次讚歎道：“智械的玩意，真的好使啊！”
可隨即，他又話鋒一轉，“要是之前沒與它們鬧掰就好了，這樣，或許幾十年前那場跟精靈的大決戰也就不會有了。”
黯淡的雙瞳，悲傷的語氣，讓這位平時氣勢高昂的大漢都難免讓人心疼。
而旁邊僅有的一名同伴，孟凡眼中也是滿含哀傷，全然沒了在村子裏那種油鹽不進的臉色。
蒼老的手指緩緩撥開重疊在一起的白框，道：“無所謂，反正，命運是不會變化的。”
說話的同時，麵前的白框已經全被挪開，露出一個麵積更大，且更加醒目的紅色方框，上方赫然印著楊陽俊俏的臉龐。
孟凡注視著血海顏色的方框，抬頭的幾條消息前幾天就已看過：
出現地點：武者村西部荒漠。
出現時間：……
體型參數：……
……
不同的是，方框的下方，又多了幾十行醒目的黃色提示：
“由於目標情感過於強烈，暫無法準確計算……”
接著提示語後，是幾行與其他人一樣的信息框，而其最後一行，讓孟凡和丁魏然皆是瞪大雙眼：
提升方向：神火之力【唯一方式】
過了良久，丁魏然才緩緩開口道：“你覺得，這次它能有多準？”
一起征戰多年的老者回應道：“老朋友的算力，我一向都是相信的，不過，這次可能確實有失偏頗了。”
丁魏然點了點頭，摸了摸紮手的胡茬，道：“是啊，至少，我們可以讓他先穩定下自己的情緒，見到強敵時不再那麽衝動，這何嚐不算是一種提升呢？”
二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商量著針對楊陽的訓練。
而身處木屋內的楊陽，腦中則是一陣翻江倒海。
回想起遭遇突襲後的點點滴滴，他察覺到，自己的命運好像被什麽人掐住了咽喉，正在苟延殘喘地運行著。
而冥冥之中，自己仿佛看見了道路前方的一抹光亮。
可當他準備伸手觸及略帶溫暖的陽光時，周圍的陰霾卻瞬間將其吞噬，隻留下回聲不斷地哀嚎。
哀嚎聲愈演愈烈，甚至都開始出現耳鳴。
王慧的無頭屍體仿佛被人複製了無數份，像一具具喪屍，從陰暗的角落蜂擁而至。
就在枯槁的骨爪快要觸及他時，旁邊女子的細呼聲好似驅散了這些雜亂，讓他清醒了過來。
看了看熟睡的雨露，楊陽時隔已久終於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可他依然無法對其動心，因為妻子身上的悲劇，和荒漠中的那番話讓他久久難以忘懷。
右手握拳，高高舉起，目光直視天花板，好像在回應著天上的神明。
他發誓道：“我一定，要取得神火之力；我一定，要為你報仇！”
“精靈之王，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