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縣試開始
填完八張的考生信息後，正式進入答題。八張試卷從右到左，再從上到下，一共44題。
李俊傑大概看了一下試題，都是節選自四書五經裏的句子。題型有三種，最簡單的是給出半句要求補前句或後句，一共30題，占3分；其次是根據開頭要求默寫出對應的整段內容，一共6題，占3分；最難的是給出一小段句子要求寫注解，共8題，占4分，總分十分。四書五經的考試答案都是標準的，注解也是統一的答案，不能用自己的語言去解釋。
背誦題是李俊傑拿手的，李俊傑不允許自己在拿手的試題上失分。補句題字數少，李俊傑每題先腦子裏過一遍答案，確保自己每個字都不會錯後直接下筆在試卷上寫上答案。難一點的默寫整段的試題，李俊傑是先在草稿紙上大概默寫一遍，容易寫的字省略，專門寫下難寫的字，最後再核對一遍這些難寫的字是否有錯別字，確認無誤後才開始往往試卷上寫答案。
做完這六題默寫題後，李俊傑明顯感覺到自己眼睛有些酸澀，手腕微微僵硬，肚子也有些餓了。就拉了號鈴，找來監考衙役要了一碗熱水，準備就著熱水吃一些被掰成幾塊的素餅。
吃完素餅，李俊傑站起來活動活動了手腳，緩解一下視力。休息夠了，李俊傑又拉了號鈴，讓監考衙役帶自己如廁。從號房走到廁所，再從廁所回號房都需要有衙役陪同以防作弊。這麽多人共用的廁所，就算是現代弄的再好的公共廁所也是有異味的，所以可以想象考場裏的廁所氣味有多熏人了，
李俊傑慶幸自己這次的號房不靠邊，離廁所還有一定距離。忽略自己看到的翔，李俊傑堅持小號完出去洗了手，在衙役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號房。
重新準備妥當後，李俊傑開始做最難的注解題。做這八題注解題，每題李俊傑都一定先充分打好草稿，反複檢查無誤後才謄寫答案到試卷上。
等李俊傑做完所有試題時，李俊傑根據光線明暗度判斷估計差不多未時中也就是後世的兩點左右。按考試時間申時截止，監考衙役會敲兩次鑼，第一次是在申時初敲，提醒考生隻剩下最後一個時辰了。第一次敲鑼後如果想提前離開的可以走了。第二次敲鑼是在申時末，第二次鑼聲響起後就一定要放筆，將試卷放在桌上，收拾好東西迅速排隊離開。否則鑼聲響起後一寸香燃盡前依然沒有離開考場的將視為作弊處理。
李俊傑再次仔細檢查了每道題兩遍後，第一次鑼聲終於響起。不多久後，李俊傑感覺走道裏陸續有人開始交卷離開了。李俊傑覺得再檢查也不會翻出什麽花來，就不想再浪費時間，還不如早點回去溫習《大明律》。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突兀，李俊傑又等了會兒感覺又有好幾個人去交卷了，才收拾好東西，將試卷和草稿紙單獨拿好，拎著自己的考試籃前往交卷處。前麵排的人交完了，李俊傑也按照要求，將試卷和草稿紙分別交於專門的監考衙役後就離開了。
出了考場大門，李俊傑居然看到李林勝站在廣場上等他。李俊傑趕緊迎了上去。
“爹，你怎麽來了，不會一直在這裏等的吧。”李俊傑問道。
“沒有沒有，爹也是剛到沒多久聽到敲鑼聲的。你出來的算早，前麵爹看到出來了有二十幾個人。你餓嗎，你娘和大姐都煮好了飯就等你回家吃呢？”李林勝有些驚訝兒子這麽早出來了。想問是不是不會做才這麽早出來，又怕傷孩子心，所以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爹，我不餓，中午我吃掉了娘做的餅。放心，兒子都做好了，也檢查了幾遍。這場兒子還是有信心過的。”李俊傑這場確實有信心。自己擅長的死記硬背的東西如果不能拉點分數上去，那最後的八股文自己會吃很大虧的。
“沒事，沒事，不急。”李林勝聽到小兒子這樣有信心的回答還是很開心的。自家孩子不是那種得意洋洋的性格，既然這麽說那就是有一定把握的。
“爹，你看到我同窗蘇誌嚴了出來了嗎？”
“沒有看到呢，要不要等等？”李林勝接送小兒子讀書這幾年是知道小兒子的好朋友蘇誌嚴的。李俊傑點了點頭，沒有急著和李林勝離開，按他的了解，這場考試難不住蘇誌嚴的。父子兩就找了個能一眼看到考場大門的地方站著了。果然又出來了四五個人後就看到蘇誌嚴出來了。蘇誌嚴也看到了李俊傑，就走了過來。
“你怎麽樣？有把握嗎？”蘇誌嚴先開口問道。
“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過的。你呢？”李俊傑也問道。
“我也應該過吧，都是會的。”聽到這樣的回答，兩人都放心了些，彼此之間的實力還是了解的。
約好了後天看榜的時間，蘇誌嚴上了自家來接自己的馬車上。本來他打算讓自家馬車先送李俊傑父子回去的，不過李俊傑拒絕了，兩家不是同一個方向，大姐家離這裏不遠，走走路就到了。
李林勝和李俊傑父子兩壓根沒想過要等李俊生，實在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尤其是李俊生成親後除了過大時大節在老宅碰個麵，私下裏並沒有任何來往。所以父子兩和蘇誌嚴分別後就直接回到李瓊花家。
一看到李俊傑回來了，楊書蘭就將鍋裏溫著的飯菜端了出來。李俊傑主動告訴母親自己對今天的考試有把握，讓她不用擔心。李俊傑很能理解爹娘在想什麽，所以在自己有把握的情況下，他不介意力所能及的的安慰安慰全心愛著自己的這一世的父母。也許這是受後世做了三十幾年的小棉襖的影響吧，雖然現在是男的，但是比一般男的在情感上要細膩一些。
吃完飯，李俊傑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看了一小會兒書，就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李林勝夫妻回了李家村，留下李俊傑依然在他大姐家溫書。一天很快過去。第三天第一場考試結果公布的日子到了。
李林勝也是心急，天剛亮就來了縣城，拉著一臉鎮定地李俊傑一起去看榜。他們到的時候，榜單還未放出，不過貼榜牆前已經有很多人等著了，李俊傑蘇誌嚴等同窗也都漸漸地匯合聚到了一起，大家聊著考試的情況，預測著自己是否能過。等到太陽完全露臉了，天空一片亮堂，才聽到一陣鑼聲開道，幾名衙役手裏拿著榜單，穿過自動讓開的人群，來到貼榜牆前，開始貼板單。
看榜的人實在多，很難擠進。李俊傑一群人一直跟隨人群往前擠著。好不容易等前麵看板的人挪離了第一副榜單輪到他們看的時候，李俊傑一眼就看到了處於第一副榜單上最上麵自己的名字，旁邊還有蘇誌嚴以及其他三個人的名字一起，一共五個人並列第一，得分十分。
“李俊傑，蘇誌嚴，你們都是第一名哦，十分啊，十分啊！”有同樣眼尖的同窗也發現了李俊傑和蘇誌嚴的名字興奮地大喊著。引來了其他看榜的人羨慕的眼神。
李俊傑有一瞬間覺得全世界安靜了一下，眼眶有些酸澀，這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科舉的第一場的成績。自己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這個成績對得起自己的付出了。不過這隻是第一場而已，後麵還有三場考試，李俊傑很快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微笑地謝著周圍同窗恭喜的聲音。同時回頭對站在遠處沒能擠過來的爹示意自己榜上有名了。
遠遠地李俊傑都能感覺到他爹得到消息後的激動。李俊傑留意了一下蘇誌嚴，想看一下這個平時一臉嚴肅的小屁孩在遇到自己人生中第一場考試滿分時是什麽表現。可惜，這小子可能平時冷臉慣了，李俊傑硬是沒看出他的興奮。這才是真的學霸啊，自己要不是有後世那三十幾年的經曆，絕對會被這小子虐成渣。
人實在是多，往後退是不能的了，李俊傑隻能和同窗一起跟著人群繼續看貼好的榜單。一共十個榜單，每個榜單上約六十個名字。也就是說就這第一場考試一下子刷下去一半的人了。吳家私塾這次參加考試的一共19個人，等看完所有榜單，大家發現居然15個人上榜了。這樣的成績按平均概率算的話已經超過了了總平均率了。
終於擠出了人群，大家都各自跟自家親人匯合去分享消息了。李俊傑也到了李林勝麵前。年過四十的漢子激動地眼眶紅紅的。不停的重複著“我兒厲害”。李俊傑看父親這樣激動無措，想著還是先去大姐家讓父親慢慢這個消息吧，這才第一場呢，太過張揚，萬一後麵有意外就不好交代了。
李俊傑拉著父親離開了人群，所以沒留意到人群裏有一個人複雜的看著他們的眼神。這個人就是李俊生。李俊生這次終於過了第一場考試，隻是分數剛剛過了上榜線。他萬萬沒想到年紀十二歲的這個堂弟居然是滿分通過了第一場考試，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倒也沒失心瘋的認為這是運氣。四書五經的出題範圍這麽廣，能得滿分那就意味著這個人熟練掌握了全部的內容。年紀這麽小就能熟練掌握這麽多的內容，看來這個堂弟是個讀書的料。也許自己這一房該拉攏拉攏二房了。不過現在還為時早著，後麵還有三場考試呢。且等後麵的考試結果出來了再說。